“將軍，俘獲敵軍兩百，該當如何處置？”于邵匆匆駕馬歸來，請示百里止彥。

百里止彥下意識的看向了阿言，他并不是沒有辦法決斷，只是想要聽一聽，她的意見。

“你決定便好。”阿言給以這樣的回答。

戰俘，征戰七年俘獲的敵軍真的太多了，阿言唯一一次下死命令抹殺全部戰俘的，也只有鎮北軍的第一戰了。

自此，關于戰俘的去留，阿言從不過問。盡管百里止彥每次都會請教阿言。

百里止彥心下自有決斷，他對于邵命令：“先都鎖起來吧。”

“是！”

于邵領命而去。

百里止彥走到阿言身邊，低聲道：“你不應該拒絕的。”

阿言從不接受洗白，也自詡不是什么好人，當年下死命令屠殺十萬戰俘，莫說別人，她自己都吐了兩天兩夜。

世人皆道鎮北軍軍師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殺人不眨眼，可百姓又怎知戰場上的時局變換。

惡名，便也惡名了吧。

“你知道如何處理，不需要我多嘴。”阿言淡笑著搖搖頭：“而且你處理戰俘的方式，永遠比我的好不是嗎？”

百里止彥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只是，不想讓你，背負更多的罵名了。

但是，這是戰場，就算有兒女私情，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剛剛同你說的計劃，記住了嗎？”阿言輕問。

“放心，我記在心里呢。”百里止彥點頭：“一切會按照軍師所說的去做。”

“恩，今夜第二戰，萬分小心。”

“好。”

楚長風有的時候搞不懂百里止彥和阿言之間的溝通方式，但也不好去插嘴。

只覺得，異常的奇怪……

傍晚，大家圍在篝火旁吃飯。

楚長風同陸于虎他們副將圍圈圈去了，而阿言這邊，就只有她和百里止彥二人。

“午時便見你沒吃多少東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百里止彥看著阿言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菜粥，出聲詢問。

“胃疾犯了罷，吃東西便疼。”阿言淡淡道。

“你呀……”百里止彥滿眼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喝了小半碗菜粥，阿言便放下了碗，不再動了。

百里止彥伸手，將阿言的披風緊了緊，然后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先休息會，呆會你要指揮，養養精神。”

聽百里止彥這么說，阿言也沒再抗拒，倒是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

頭靠在百里止彥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小憩。

“依軍師之見，此城，幾時能破？”

阿言閉著眼睛未動，只是淡淡開口：“今夜勝利，明日到達巡雁關門口便能收到降書。”

“這么肯定？”輕笑，卻不有多疑。

“我何時騙過你。”

“是是是，阿言最厲害了。”揉了揉肩膀上的腦袋，一天沉重的心情也都放下來了。

果然，有阿言在懷的時候，才是最安心的。

“吶，阿季。”

“恩？”低下頭。

“若有一天，你要做出選擇，鎮北軍和我，你選誰？”睜開眼睛，望著地面，死水一般平靜的眸中，閃過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