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提議陳甲與陳祥結為兄弟,二陳當時就都舉雙手贊成。索性也就在這泰山五岳獨尊之地,禱告天地又請王真為見證,當場拜為義兄弟。
“兄長受小弟一拜。”
結拜已畢,陳祥整斂衣衫,恭恭敬敬的為陳甲行了一禮。陳甲這次倒沒有阻攔,受了他的禮后才伸手將陳祥扶了起來,懇切的對他說到。
“賢弟不必客氣,從今以后,你我便是親兄弟,咱們齊心協力輔佐天官共成大道。”
陳祥聽著兄長勉勵的話,篤定的點著頭。一旁的王真心中大喜,不禁伸手攥住了他們的腕子。
“有你們相助,何愁大道不成?這就隨我回到大營,我也為你們引薦咱們仙府軍士同僚。”
……
等王真領著二陳回到了桓山行衙,離開的一天營中一切事務都是井然有序,被呂天龍安排的很好。
“大人,您此番入地府可有收獲,身后這二位哪個是高天虎的魂魄……呃……”
見王真歸來,呂天龍急忙同符宗、玄通二道迎出了轅門,看到他身后跟著兩個鬼身,還以為其中有高天虎的魂魄。
可一句話問出之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因為等他走近一看,那兩個鬼身沒有一個長得像高天虎。雖說魂魄乃是真靈,與肉身有些不盡相同,卻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差別。
眼前這兩個鬼魂,看相貌應該都不是高天虎,看來王真此番地府之行內里怕是別有隱情。
“符宗,抱歉我此番下幽冥并未尋到天虎,地府從未收容過天虎之真靈,他的魂魄或許還在陽間。”
王真有些慚愧的對跟出來的張盛說到。
張盛在跟呂天龍出來迎接初見二鬼之時也有幾分激動,待看清俱不是高天虎時心里當時就是一涼,此時又聽王真這么說,臉上就帶出了失落。
王真只好再安慰他,先將呂天龍晾在了一邊。
“符宗,你不要太消沉,高天虎七魄未散便還有救。”
聽著王真的安慰,張盛的失落卻沒有消散多少,但還是感謝著說到。
“謝過天官為貧道寬心,天可憐見的孩子他真靈下落不明,他的魂魄若一時半會兒尋不到,那肉身如何能等得?
天虎他天資聰穎,又心思純良可占一個‘真’字。我龍虎山天師之位雖非嫡親不可傳,可我卻總認定天虎才能得我兩代人真傳。
他年不過二十便有望飛升,且他虛心好學又能鉆研經典大道。若有機緣,便是別開天地再開山門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如今這一切都成空了。”
王真這才知道,原來張盛父子竟然對高天虎有著如此高的期望,當即再想開口勸慰,卻不想張盛竟擺了擺手。
“叫天官費心了,貧道自不會就此消沉,只要找出真兇便又有救天虎的機會,不到最后一步貧道便不會放棄。”
說罷,張盛竟徑自轉身離去。而玄通道人素與張盛交好,也只得朝王真拱了拱手去追張盛。
王真見如此也只好作罷,才得空理會呂天龍。
“天龍,我來介紹,此乃陳甲陳祥二兄弟,日后你們就是同僚了,可一定要精誠協力共參大道。”
陳甲與陳祥跟著王真的話便開口對呂天龍介紹著自己,聽著兩人介紹完畢,這促狹鬼心里還嘀咕著。
“怎么這兄弟模樣比哥哥還老幾分?難道那臉是做舊的?……”
“又犯渾了?還不快帶我們進帳?”
看呂天龍臉露怪相眼神亂飄,王真就知道他那心思又飛了,接著就在他那大腦袋上敲了一下。
呂天龍捂著腦袋,嬉笑著領著幾人入營,等走到轅門的時候,王真又想起了什么。
“對了,天龍,你一會兒可要記得安排兩頂背陰的軍帳。”
話沒說完,呂天龍就接了過來。
“我曉得,我曉得,兩位陳兄弟俱是清風靈身,在陽間怎么也都是待不習慣的。”
呂天龍模樣不怎么樣,心思還有些細膩,事情想的周全。所以王真也就放心交給他了。
叫呂天龍先領著二陳去安排下處,王真則獨自一人在大帳等候。他們三個日后將是同僚,有些同僚間的話他不聽也罷。
等了有一會兒,呂天龍帶著已經安排好住處的二陳來到了大帳之中。
既為屬官,那就有參知軍中事務的資格和職責。同時王真也想要考較他們一番,以便日后的安排。
“天龍,這一日可都有什么變化?有什么要報之于我的嗎?”
有主官問話。呂天龍急忙往前一步回到。
“稟天官,今日四方均無劇變,只是那東海城之怨氣愈發重了幾分。
而且,下官在這里的后山坡又發現了一處隱秘所在。”
“哦?怎么個隱秘所在?”
前一句話并無多大價值,可后一句話可勾住了王真的神。
“大人,那隱秘所在下官并未進去,只因那隱洞有妙法護門,以下官道行實難進入。不過下官雖然進不去,但我有把握斷定那里定然有重要線索!”
呂天龍將自己的推斷說的斬釘截鐵,不過王真卻不置可否。就在這時,那邊的陳祥突然好奇的問到。
“天官,方才呂兄說‘東海城之怨氣’,卻不知東海城究竟怎么了?”
這陳祥是東海縣令,為官一任當然是守土一方。之前在地府中,王真也沒有與他細說東海城究竟如何了。
此時聽呂天龍話里意思,這東海城在他死后怕是出現了大變故!叫他怎能不急?
初次見面,都還沒來得及細說陳祥的身份,呂天龍自然是不清楚的,所以有些奇怪的看著陳祥。
王真則從桌案上找出了卷宗,遞到了陳祥的手上。
“陳縣令,你看看吧,在你死后那妖魔都做了什么!”
陳祥展卷一觀,那卷宗上的內容本就不豐,以陳祥一目十行的功底恨不能一眼就看完。
等看明卷宗上所寫的,陳祥僵立在那里,手中的卷宗也都掉在了地上。
“百姓啊!痛殺我也!!!”
陳祥痛叫一聲,身子晃了兩晃,已不是血肉之軀的他硬咳出了兩口清氣。
“不好!!!”
陳甲一眼看出了陳祥不妙,急忙一個閃身過去伸手定住了陳祥的神。
原來陳祥初掌鬼身,能盡數攏住自己的三魂讓真靈不墜混沌已是不易,可一旦心神不寧,那三魂便有散開之險。
如今突逢大變,他又沒有肉身拘束三魂,好險就丟了三魂。陳甲做過鬼差,見過多少鬼因為丟了三魂而渾渾噩噩如癡如醉,也多虧他有見識,才及時出手定住了陳祥的神。
“天官!那妖魔怎敢如此?!它就不怕遭天罰嗎?!”
過了好久,陳祥才勉強定了三魂,可還是哭的賽杜鵑啼血,悲悲切切的說著。
見陳祥哭的如此傷心,王真的心里也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陳縣令,你說的沒錯,這等惡魔必須要受天罰!看來呂天龍也未與你說明,本官我神位儆世天官,專司罰惡之職,身配玉皇大帝欽封‘代天斬邪’神兵。
此等惡魔,只要叫本神知道,便是上極三十三重天,下窮九幽黃泉,也定要將它斬殺!
可恨那妖魔奸詐,本官竟然到現在還查不出真兇。陳縣令身為東海城父母太爺,此時難道不能收拾好心情助我查明真兇,為東海十萬百姓申冤?”
看得出來這陳祥是個性情中人,王真索性就激他一激,也好過他這般悲憤惱恨。
果然陳祥還真吃王真的激,狠狠地抹了兩把眼淚,又從地上撿起了卷宗專心看了起來。
“天官,現在看來此案千頭萬緒。到目前為止,唯一弄明白的事就只有那慕容銑殺我等拋尸桓山。”
陳祥的案牘功夫不淺,再看了一遍卷宗就找到了要點。
“東海縣雖建衙日短,可縣志卻不少,只因在人煙稀少之上古這里便富有山海多生奇異。
下官當初雖不信鬼神,可治理地方卻不可馬虎,故而也算是通讀縣志。還記得縣志中明白寫到:桓山有三神異,乃古之祥瑞,今訛為妖。
桓山有神異也罷,妖魔也罷,這些都是坊間傳聞。我為官十數年,從來沒聽說過有桓山妖為禍的事發生,憑什么薊上軍就咬準桓山妖為惡?
單就慕容銑將下官拋尸桓山,便不是隨意而為,恐為嫁禍。可桓山又有何被嫁禍的理由?
落網二妖三緘其口,從不提第三妖。那這第三妖的身份就定有文章,若是能查明第三妖之身份,或許就能找到線索。”
“好,陳縣令的推斷很有道理,叫本神耳目一新啊。”
看這陳祥果然不是虛有其表,王真不禁拍手稱贊了起來,陳祥卻連連擺手。
“可當不起,下官此時一介小鬼,身份低微不識神圣,亦不懂得修行悟道。方才純以肉眼凡胎之人的心思來臆想,怕不知有多少說錯的地方。”
王真的手虛往下壓了壓。
“不必妄自菲薄,以汝之能居縣令之職,未免過于屈才。眼下就先在我軍中做一文職小吏吧,雖然委屈可待日后另有重用。
至于修行悟道,暫時可由陳甲教導。往后每旬日,你們也可到我坐下聽法。
明日白天,陳甲陳祥二位就在帳中熟悉事務,由天龍隨我去探一探那后山的隱秘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