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轉(zhuǎn)過彎，遠遠就看到秦風(fēng)正在拿著劍邊比劃邊講，又向前走近了一些，三人停下來，聽他說些什么。

只聽他說道：“總之，劍法中的二十八種用法，大家把它一個個拆開來，單個反復(fù)練習(xí)，用心體會，直到覺得使起來得心應(yīng)手了再練下一種，就如……”

說到這兒，他停下來問道：“你們中間能識字寫字站出來。”

見只站出來不到十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隨即道：“這習(xí)劍的二十八法，就如你們習(xí)字時，首先要練習(xí)點、橫、豎、撇、捺、折、彎、鉤這八個基本筆畫一樣，等你練熟之后，再寫起字來，才能體會到他的各種變化和用途，才會寫的合乎筆意和書法。好了，你們幾個先去一旁習(xí)練吧。”

等那幾個人下去，秦風(fēng)把令狐裘和十幾個經(jīng)常喜歡和他一起泛舟的少年叫出來問道：“二師弟，你能不能講出撐船幾種方法？”

令狐裘撓撓腦袋道：“很多，我只能說出四種：點、撐、劃、撥......”

“那我問你，為什么會有這四種法子？”

“哦，是為了操控船的速度和方向，使得他朝我們想去的地方駛?cè)?.....”

“好了，我問你，你以前每天撐船時能用到幾次這些動作？”

“這......這哪數(shù)的清？一天下來，該有幾百次上千次吧！”

“也就是說，這十幾年每日如此才練就今天操控自如的行舟之法，對吧？那么練劍呢，你一天把這二十八個動作練過幾次呢？千百次有嗎？”

令狐裘撓撓腦袋憨笑著。

“好了，趕緊帶著你這些個師弟，按點、撐、劃、撥的次數(shù)去練劍吧。”

三人在一旁看的有趣，均心想：“知道的，明白他這是在教劍法，不知道的，還因為他是個教書先生或者船夫呢。”

接下來，見他又叫出令狐默然和一些喜愛摔跤的少年出來，說道：“三師弟，你能說說摔跤的......”

“好！我說，首先要知道：‘手是兩扇門，全憑腿贏人’。”令狐默然不等秦風(fēng)說完，就急急說道。

“然后摔法，有撕、按、打、捧、鉗，抹、撥、抄、切、舉，推、壓、扣、樓、搖......”

“夠了，夠了......”

“還有，崩擄架引蓋，掛分托羅圈，捅抖端擺掖，磕扭。共三十二種摔法。還有......”

“好了，看來比劍法的二十八種用法還多，想來你......”

“我喜歡摔跤，沒有對手時，我將裝糧食的布袋裝上干土末，抱著能摔一千多次......”

“好吧，看來只要說到你們熟知玩法時，大家都很是上心，縱是千萬次也舍不得收手，可你們在劍法上也下過這么多功夫嗎？”

他說完，靜靜地看著大家。

半晌，底下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旁邊那些人練劍時哼哼哈哈的發(fā)力聲。

“大師兄，你別說了，我們知道練好單式的重要了！”

“是啊，我們再不敢偷懶了！”

令狐默然一發(fā)聲，馬上有幾人跟著他吵吵道。

“好吧，今天我就說這么多，總之大家記住，我們練習(xí)的目的，就是要在和對手過招時做到......”他說了一半，停住。

“制人而不制于人！”下面人轟然叫道。

聽到這兒，賈疋心中一動，口中喃喃道：“制人而不制于人！”心想：“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忽然，眼前一亮，想道《孫子兵法》的《虛實篇》開首的幾句：“孫子曰：凡先處戰(zhàn)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zhàn)地而趨戰(zhàn)者勞，故善戰(zhàn)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他臉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秦風(fēng)早見三人過來，等他講完課，安排好大家習(xí)練事宜，再準(zhǔn)備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三人已經(jīng)走了。

再說三人回到賈疋府中，三人圍坐在桌前，等府仆給三人斟上茶，賈疋擺擺手讓他下去。

房間只有三人時，李蓄忍不住問道：“您不是要見秦風(fēng)嗎？適才為何到了地方卻又退出來呢？”

北宮純和李蓄一樣的心思，二人滿臉疑問地望著他。

賈疋不語，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李蓄見狀忙道：“看您開心的樣子，莫非己有了破賊的法子了？”

“正是！”賈疋一胸有成竹的樣子道。

“彥度兄，莫再要賣關(guān)子了，你沒聽秦兄弟說，那些胡人都拿著桿子，等著捅咱大晉的天呢。”

“二位可曾聽過，戰(zhàn)國時齊魏桂陵之戰(zhàn)的舊事嗎？”

“你說的是孫武子圍魏救趙的故事吧？”北宮純道。

“可現(xiàn)在，要圍城的是彭天護，將被圍的，是我們。圍魏救趙？誰是魏，誰是趙，誰又是齊？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李蓄不解：“在安定郡，分明只有彭天護和你賈疋雙方在交戰(zhàn)，哪來的第三方？”

“是啊，彥度兄，你究競是怎么想的？”

“兩位莫急，容我講來。”賈疋道。

“其實，我也是剛才聽秦兄弟講劍法時說道：‘制人而不制于人’時，才忽而想到《孫子兵法》之《虛實篇》中開首即道：‘凡先處戰(zhàn)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zhàn)地而趨戰(zhàn)者勞，故善戰(zhàn)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彥度兄，這兩句話有什么聯(lián)系嗎？”

“這兩者雖然一言劍法，一言兵法，其實說的都是一個意思。就是說，無論是一個劍客高手，還是一位善于用兵之人，他們總是善于調(diào)動敵人而不是被敵人所調(diào)動。

劍客高手善于運用自已的高超技藝，‘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后之以發(fā)，先之以至’，掌握攻守的主動權(quán)，最后戰(zhàn)勝對手。

而善用兵者，總是將作戰(zhàn)的主動權(quán)牢牢掌握在自己一方，調(diào)動敵人，牽著敵人的鼻子走，即：‘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者，行于無人之地也。’.”

“彥度兄，你的意思是，咱們不能被動地防守，應(yīng)該設(shè)法調(diào)動彭天護，讓他按照咱們設(shè)想而動，然后迅速占據(jù)主動權(quán)，將他消滅，對不對？”

“沒錯，就是這意思！”

“說歸說，究竟咱們怎么樣做，才能夠調(diào)動彭天護？”李蓄急道。

“很簡單！”賈疋把握十足地說道：“咱們?nèi)スゴ虮R水胡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