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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五百年前

  • 大明遺將
  • 不二散人
  • 4581字
  • 2019-03-01 16:45:29

回到山頭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慧正師傅坐在地上席子里,正打坐呢。聽見倆人腳步聲,睜開眼說:

“我以為你們被狼吃掉了呢,前后幾座山都找遍了。”

袁承杰便把今天的遭遇向慧正師傅說了,慧正師傅聽罷說道:

“佛說一花一世界,今天聽你這么說,我信了。”又問道,“給你治病的姑娘住哪個村子?”

袁承杰也說不知,這村子以前從沒去過。孫貴插話道:“我爬出洞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清風寨’。給哥治病的姐姐,她爺爺很厲害,叫邵神醫。”

“清風寨?邵神醫?”慧正和尚疑惑道,“方圓百里從沒聽說有這個寨子,也沒聽說什么邵神醫。”

慧正師傅覺得倆人說的不像沒譜的事,便決定明天和他倆一起去找那個村子,見見什么春娥姑娘。

第二天一早,哥倆提水澆水。下午便領著慧正師傅先去追野豬的山頭,找到他們掉下去的草叢,走進去一看,地面泥土結結實實的,那有什么地道?倆人被生生驚住了,昨天明明從這里掉下去的。

他倆又回憶昨晚走的路,找那個春娥姑娘所在的村子,到深夜還沒找到。慧正說道:“罷了,罷了,看來你們與春娥姑娘緣盡于此啊!回去吧!”說著揚長而去。袁承杰摸摸自己的大腿,那個被刺中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衣服的缺口還在那擺著呢,證明不是虛妄。他倆跟著慧正和尚回山頭。

“會不會是我倆賣豹子皮的那個寨子?”袁承杰說道,“我們還在寨子里住了一晚,住在一家‘金寨客棧’。”

慧正師傅搖頭說:“那個寨子就叫金寨。你倆得走兩天才能到,那能昨晚便回的來?”

次日下午,袁承杰哥倆又去找那個村子,找了一圈都覺著不像。他們最后來到山腳下一個小村子,村口幾個小孩在小溪邊捉魚,袁承杰問著一個孩子:

“小哥,你們村可有一個叫邵春娥的年輕姑娘?”

小孩說:“我們村六七戶人家全是姓邵的,只沒有叫春娥的。”

袁承杰又問道:“有沒有一個姓邵的郎中?”

那孩子說道:“你說邵三爺啊?他家在那——”說著用手一指十幾米外,一棵松樹下的幾間草屋。袁承杰謝過小孩,和孫貴來到邵三爺的屋子。

袁承杰門口遇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一問正是邵三爺,世代在此行醫。袁承杰便問道;

“老大爺,你家里可有一個叫春娥的姑娘?”

老者說:“這位后生,我們家沒有這人。”

孫貴插話道:“老爺爺,邵神醫你聽說過嗎?”

老人笑著說道:“怎么不知!邵神醫是我上溯17代的祖爺爺,我家的祖傳秘方便是他所創。我也是聽我爺爺說起,我們這一帶宋代經常打仗,楊家將里的楊繼業曾駐兵清風寨——就是現在的金寨。受了很重的槍傷,被我祖爺爺給治好了。”

原來清風寨就是金寨!難道哥倆掉進五六百年前宋代挖的地道,出來時候進入宋代的村子?所以他們口里說的寨子名是宋代的名?袁承杰想道。

“老大爺,邵神醫有沒有一個孫女叫春娥的?”袁承杰問道。

邵大爺說:“我們邵家祖方傳男不傳女,祖輩里女的都不知了。”

倆人辭了邵大爺,袁承杰如有所失,他覺得這莽莽大山里已沒有那個叫春娥的年輕女子。自己昨天才見得她,今天已經相隔幾百年,袁承杰悵惘的往回走。

孫貴問道:“哥哥,你說春娥姐姐會不會不是人,是狐貍變的?” 他聽爺爺孫老根說過狐仙故事,覺得也許那個村子和她都是狐貍變的。

袁承杰不接話,那個叫春娥的女子,她的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自己承諾的第二天再去已經無法踐行。更主要的是,青春期的憧憬和情愫,已在袁承杰心里萌發。那個叫春娥的女子,她的倩影深深的印進袁承杰的腦海,卻再也見不到了,也許從來不曾在袁承杰的世界里存在過,徒嘆奈何啊。

此后幾日,袁承杰專心一志的苦練武藝,磨礪筋骨,以此消磨多余的精力。一日午后,哥倆澆好水,慧正和尚把他們叫過來說:“方丈有事找你倆人。”

哥倆便急忙跑到國慶寺,由一個和尚領到方丈室。方丈這會坐在椅子上,慈眉善目的喝著茶,見袁承杰、孫貴過來,讓倆人坐了。

袁承杰行禮道:“方丈,敢問招我們來何事見教?”

方丈一笑說道:“近日京城徐御史,來我寺祈福,閑談中說起,皇上已經頒圣旨,赦免袁崇煥家屬死罪,返回原籍監視居住,原有田產準予返還,你可知道?”

“方丈,我是袁叔族中唯一幸存之人,眼下回原籍也無一人。田財滿足口腹足矣,多取不義。不如留在后山中,與慧正師傅一起過的逍遙自在,承杰懇請方丈收留。”

方丈明白袁承杰的想法,便說:“你的意思我知了,塵世紛紛擾擾,你自巋然不動。這是入了真禪之境。”

袁承杰想到袁崇煥叔叔的頭顱還在孫家坡的荒山之中,沒有立碑,無人看顧。余三叔的尸骨不知現在何處。便向方丈說道:

“方丈,我袁叔尚未有墓碑,余三叔的尸骨,不知道在何處。我想去找尋一回,讓他倆魂有歸處。孫貴也離家兩年,正好一起同行,回鄉掃墓。完事之后,我倆必來寺里聽從安排。”

方丈當然應允。袁承杰和孫貴辭別方丈,回到山頭,和慧正和尚告了三個月的假。次日一早,此時是四五月天氣,倆人整理好行李包裹,袁承杰帶上幾塊原先帶來的銀元寶,背著自己袁家大刀,孫貴挑了一根齊眉短棍。倆人沿著來時的路,取道往野三坡孫家坡方向。

經過之前獨居的老婆婆地面時,哥倆特意繞道過去看她。來到老婆婆的草屋,只見屋門關著,院子里生著雜草,不見人煙。倆人往鄰居史家詢問,史大伯得知是之前來過的那兩個小孩,便跟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

“大娘去年冬天一病死了。死前兩個兒子到了到,又各自走了,沒一個肯出錢安葬。沒辦法,只得我去張羅。大娘咽氣前,讓我從炕下掏出16倆碎銀子,叫我拿著。我也不敢亂花,買墳地,安葬等花費10倆銀子。余下6倆銀子,兩個兒子知道了,便討了去。”

袁承杰哥倆見如此說,只得告辭史大伯,繼續趕路。倆人曉行夜宿,一月不到,便來到孫家坡。孫貴家的草房久不住人,早已坍塌。倆人上得屋后山頭,孫貴先給爺爺奶奶上墳,除了墳頭雜草。袁承杰看看余三叔刻的字還在,三叔的尸骨卻無處找尋。他砍了一棵松樹,做成一塊墓碑,刻上袁崇煥的名字,拜了幾拜,將墓碑裝了。

倆人原路返回,又打聽了一遍余三叔,還是了無音訊。看看又走了將近一個月,一日他們到了金寨。袁承杰對孫貴說:“我們金寨住幾天,打聽一下有沒有叫邵春娥的人。”孫貴也正想吃這里的鹿肉,便同意在這里住幾天。

哥倆住了金寨客棧,袁承杰給孫貴點碎銀子,叫孫貴自己在飯店里吃鹿肉,一個人在寨子里轉悠起來。他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聽說一個叫邵春娥的,也沒人知道什么邵神醫。袁承杰不死心,覺得金寨地方要沖,來往人員眾多,總能打聽到些消息。

一轉眼袁承杰看到“封記山貨”的招牌,這不是自己賣豹子皮的地方嗎?他走進去,封老板還記得袁承杰,忙招呼道:

“哎呀!少俠啊!你多久沒來賣豹子皮啦?”

袁承杰說:“豹子再沒打到,狐貍、野豬打了不少,我來一趟也不方便,周圍小寨子賣掉了。”

封老板說:“那塊豹子皮是我這輩子碰到的最好的皮子了。老虎皮一輩子難得一見,除此之外便數豹子皮,你那塊是金錢豹,豹子皮中的極品。”封老板現在談起來還意猶未盡。

袁承杰對他說的不感興趣,問道:“封老板,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春娥的姑娘?”

封老板問道:“什么春娥?”

“邵春娥。”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封老板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袁承杰。

袁承杰覺得看樣子封老板認識,便問道:

“封老板認識這個姑娘?”

封老板一臉嚴肅的說:“姑娘?她是我祖奶奶!”

袁承杰聞言也是一驚,忙問:“你幾世的祖奶奶?”

“這我可忘了,我記得小時看家里藏的族譜,第一頁寫的便是我們封家搬到金寨的頭代祖宗:祖爺爺叫封承杰,祖奶奶便叫邵春娥。后面幾代叫什么我倒是忘了。”

袁承杰想著他祖爺爺的名字也叫“承杰”,莫非天下真有這么巧的事情?這樣算來,這個封老板是春娥的后人了。

“少俠,你怎么知道我祖奶奶的名字?還是你認識一個同名同姓的?”封老板問道。

袁承杰知道跟封老板說了他也未必信,便不再解釋,推說認識一個同名同姓的,辭了封老板回客棧。

次日一早,袁承杰想起來要去看看那個邵春娥的墳,便又來找封老板。問他道:“封老板,你祖爺爺、祖奶奶的墳是否還在?”

“干嘛?你想扒我祖墳不成?”封老板警惕的問道。

“我和你祖奶奶有一面之緣,她的救命之恩還沒報呢。”袁承杰認真的說。

封老板狐疑的看了眼袁承杰,瞧他的臉色不像糊涂,摸一下他額頭說道:“沒發燒啊,怎么說起胡話來。”

袁承杰知道說不清楚,便不再細說什么。轉念想到商人重財,假意道:“我真見過叫邵春娥的姑娘,還欠二十兩銀子的藥錢沒付。不過既然我遇到的那位春娥不是你祖奶奶,我也不去看她的墳了。本來還打算把二十兩銀子放她墳上,可了欠債。”

封老板見說有二十兩銀子,想著為了二十兩銀子,就算把祖奶奶賣了也值,反正都死了幾百年。便說:“你要真想還我祖奶奶藥錢,我帶你去也不妨。”

倆人一起同行,封老板帶路往一座山里走去。來到一片向陽的墳場,封老板指著說道:“這是我們封家的墳地,祖爺爺、祖奶奶的墳在最上面一堆,幾百年了,墳在不在還不一定。”

袁承杰拉著封老板,讓他幫著找。最頂上的一片墳墓區已經是林密草雜,不見堆土,偶爾還能見一截露出的石頭墓碑,證明這是當年的墳地所在。

“是這里了。”封老板指著一截半埋土里的墓碑說道,石碑前后是幾棵粗壯的柏樹,早看不出墳墓的模樣。袁承杰走去一看,墓碑磨損嚴重,石刻的字跡被苔蘚遮住。字跡已經非常淺,快與石碑一起被時光磨平,幾乎難以辨認。袁承杰勉強認出左邊寫著“先考封氏承”,后面的埋在泥下看不見。右邊寫著“先妣邵氏春”后面一字被苔蘚蓋住完全看不清楚,余下的也埋在泥里。

袁承杰想,與封老板講的“封承杰”、“邵春娥”各自對上兩字,看來邵春娥是他祖奶奶無疑。只是這邵春娥是否就是邵神醫的那個孫女邵春娥?他問封老板到:

“你知不知道邵神醫?”

“那個邵神醫?我這里沒聽說過。對啦,我記得家譜上寫,祖奶奶家世代行醫,我祖奶奶他爸,治好過我祖爺爺的病,兩家因此結緣,成了親家。”

袁承杰想,那便是了。只是這春娥的墓碑在,墓地早已經不見。便取出二十兩銀錠,放到墓碑上,拜了幾拜。封老板轉手把銀子順進自己衣袖中,袁承杰也不在意。封老板既然是春娥的后人,他拿相當于春娥拿了,只是不知這春娥是否泉下有知。

袁承杰回到旅店便發起熱來,一連燒了兩天,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說胡話。孫貴把剩下的碎銀子請了郎中,喝一煎藥下去才壓住。看看袁承杰醒來,銀子也花的差不多了,哥倆繼續趕路。

路上孫貴問道:“哥,你發燒時喊著春娥。”

袁承杰摸摸自己的后腦勺,說道:“我做夢夢見春娥去師傅那里找我們。你信不信輪回轉世?”

孫貴不知什么叫輪回轉世,袁承杰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告訴他封老板祖爺爺、祖奶奶的名字,因治病結緣的事情。

孫貴一拍腦袋笑說:“哥,莫非你是封老板的祖爺爺轉世?那封老板得叫你爺爺!”

“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做不得真!”袁承杰說,不過孫貴的話點醒了他,他又說,“萬一真有轉世,那春娥是不是也該投胎到人世了?”這樣他心里又有了念想。

倆人出門前后花了兩三個月時間,這日中午,哥倆終于回到了山頭。慧正師傅看見兩兄弟,笑著說道:“你倆不在,茶樹都蔫了,趕快澆水。”

趁孫貴去拿水桶,慧正忽然詭異的笑著,說道,“前幾天我連續兩個晚上,作了同樣的夢:夢見一個十五六歲女子,來我們山上,她說要找承杰,我問她找承杰什么事啊,她忽然轉身不見了。”

袁承杰大駭,趕緊說:“師傅,我前幾天發燒,做了與你相同的夢:夢見春娥來山頭找我,遇到師傅你。師傅你問她什么事,她便不見了。”袁承杰把他知道的關于春娥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師傅說了。

慧正和尚畢竟是佛門中人,馬上去寺廟里買了些香燭和紙錢,點火燒了,讓袁承杰拜了幾拜。和尚說道:“看來你和那個春娥還有未了的情緣。只不知今世的春娥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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