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看了一眼，說：“是。小姐。自從去年梁一鴻家嫁女時，被雷劈翻花船，導致喜事變喪事，沒過多久，梁老太太也逐漸一病不起……再接著，聽說梁府宅子慢慢傾斜，地基上的幾處石凳、石墨都爆出了一指多寬的巨大裂痕。恐怕……這是極不詳的征兆啊。”

紫雪給闊少又添上了新茶。“再到了今年，那梁家更出了一件奇事！

“愿聞其詳。”

紫雪一邊端著茶壺倒水，一邊偷眼打量著這個有點古怪的小姐。她穿著一身鴨黃的衣裳，只是鑲嵌著一道窄窄的藍緞子鑲邊。身上沒有什么首飾，一個小小的絲絨的紅色花朵，做成一個茶花的樣子，別在一邊的頭發上。一直話都很少，但是這個姑娘身上的氣質還是很好的，是個沉穩知書識禮的女孩子。“小墨小姐，喝茶。聽說梁一鴻新納了一房妾室。納妾本不奇怪，怪就怪在這位如夫人幾乎沒人見過。梁一鴻將她安排在一側偏僻小院內，平時不讓別人進去打掃，更不必遞送飲食，只說如夫人自己帶有貼身下人，但家中上下從沒見過有人從那院中出入。唯獨到了晚上，梁一鴻進去宿歇時，大家能聽到屋里傳出說話笑談聲！”

小墨感到這件事簡直無比詭譎！

“可是……梁夫人也就是鳳娘，她就那么答應了？當初可是跟梁一鴻生死相許的啊！還有梁家的老夫人，她不是重病在床嗎？那妾室也從未給婆婆請安服侍？”

“鳳夫人并不刁難過問。”璇兒看紫雪說不出話，接過了話茬。“那個妾室。不過是只會唱著那個酸死人的怨婦歌。不過也是情情愛愛的東西，天橋下面吃飯的。”

“啊，是呢。”紫雪的表情十分夸張，“我有天去那邊府上拜會小姐的娘親，恰好又聽到梁一鴻新納的妾，在房間里唱的竟然是崔鶯鶯和張生偷情的事情。可真是……”

小墨有些輕蔑。“西廂記？文辭還算是優雅，不是很露骨哪一種挑逗。不過這個年代誰還沒讀過書？就是那些鹽商家里出來的也都是讀了不少的書，這種女人剛開始讓男人有點新鮮感，時間久了那一點功夫和風韻哪里看得上。”

“小墨姑娘你說得對啊！話說啊，梁一鴻和那個如夫人，就這樣持續數月，大家都說他那妾室不是人，而是蛇魅鬼祟！是梁一鴻挖寶藏時中了邪！尤其是梁家人自端王府出事以后，氣數已衰，連精魅都能登堂入室。”

Megan更是嘲諷地說：“也就沒見過世面的鳳凰男，愿意對著一個叫人倒胃口的女戲子這樣上心，有這個錢還不如到上等風月場所，跟著善解人意的花魁坐坐來的更舒服一點。但是梁一鴻反正是端王爺的義子，又是個做刺青的，下九流出身。最可笑的是，放浪形骸到能夠為了一個歌姬，跟王爺搶人。我看啊，能看上戲子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也就是默然了。”

“Megan姑娘，請您對我們小姐的娘親放尊重些。”璇兒有些不悅。

錦甜卻司空見慣一般。“自從梁一鴻知道鳳娘背后藏寶圖挖不出寶藏后，便開始變得行狀古怪，即便他母親得了重病也不管，每天不睡在自己屋里，偏跑到外面花街柳巷去宿歇，對外聲稱自己娶了一房妾室，但明明家中沒有操辦過任何聘娶納房的事。霖公子，你道是這事怪還是不怪？”

闊少放下茶盞。“他每日去尋歡作樂，鳳娘依舊跟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