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論文足足花費了趙清山一個時辰,洋洋灑灑五千于字,甚是耗費趙夫子心力。雖然大部分是白話文,可趙清山對此很是滿意。
次日,趙清山一如往常的開學授課,看著孩子們勤奮學習的樣子,趙夫子很是滿足。這份滿足,讓趙清山堅定,一定要讓更多的孩子能夠念上書。
上午的課業很快結束,逞著中午休息的時間,趙清山又寫了一章三國。
下午上課的時候,李二陛下還沒有來。不是李二陛下心中不急,而是皇宮里某位來頭比李二陛下還大的老人正在摔東西!不錯,此人正是李二陛下的老子,大唐第一任皇帝陛下太上皇李淵。自從這位老爺子退位以后,每天酒池肉林無所事事,也正因為無所事事,太上皇老爺子脾氣變得很古怪。
李二陛下看著看著眼前越發蒼老的父親,想著兒時父親諄諄教誨,李二陛下心中有些難過。玄武門一事,李二陛下也算不得已為之,若是讓李建成登上皇位,李二或許不會死,但秦王府一系必然會受到牽連,李二也逃不過軟禁的命運。這會讓李二陛下比死還難受。
看著越發接近未時,李二陛下心中有些急切。想去清山私塾,可老爺子這兒實在讓李世民放心不下,若是李淵有個好歹,李二陛下不孝的罵名會直接傳遍世家大族,然后在歷史上留下濃濃的一抹黑色。
也許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長孫皇后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地點。
“觀音婢給父皇請安!”只見長孫對李淵恭敬一禮。
李淵虛抬了一下,示意長孫起身。對李世民,李淵沒有好臉色。可眼前的這位兒媳,歷來讓李淵無可挑剔。
“罷了!走吧,都走吧!”李淵不再折騰,只是舉手頭足之間的落幕和蕭索直直的撲向李二夫婦。
“父皇,兒今日確實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只是這事情甚為復雜,兒見父皇正好閑暇,不如父皇也去幫兒參謀一二?”李世民心中很是不忍,與其讓自己的父親這樣蕭索落寞,不如帶著他出去走走。如今大勢已定,李二自信自己的父親沒有復辟的可能。
“朕一個混吃等死的老頭子,哪能幫上當今皇帝?”李淵的話中充滿嘲諷和自嘲。其中的苦澀,也許只有他自己懂。
這時李二也有些火氣上來了,在這里呆了快小半個時辰,父親一句好話沒有,如今想帶他去散散心,卻依然被冷嘲熱諷。
“哼!太上皇既然沒興趣,事情就算了。算計頡利小兒,沒有太上皇,朕也能行。”李世民冷冷的丟出幾句話,準備轉身離去。
“二郎且慢,算計頡利?且說清楚!”李淵也曾被頡利逼下兄弟之盟,作為大唐的開國皇帝,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因此,聽到李二說要算計頡利,李淵自然有些意動!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若是父皇有興趣,就請父皇隨兒一道去了便知。只是這馬上到了和人約定的時間了,父皇若是去,請速整理起架。兒會在在等候父皇一盞茶的時間,去不去,父皇自己斟酌。”李二說完就帶著長孫轉身離開。
“來人!快給朕更衣!”李淵立刻喝道!一眾宮人手忙腳亂的為李淵更衣洗漱。
此時大興宮門外,十余個朝廷重臣正在等候李二陛下,為首之人正是李二陛下的心腹房玄齡。見李二陛下從宮門出來,房玄齡快步上前:“陛下為何耽擱如此之久?眼下時間快到了,這就過去吧!”
“再等一盞茶,太上皇情緒有些不佳,朕想讓他也去,也好讓太上皇散散心。”李二開口回答到。
“陛下仁孝,只是……”房玄齡有些擔憂,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二打斷。
“玄齡不必多慮,如今大勢已定,不會出現差錯。”
“諾!”聽完李世民自信滿滿的話,房玄齡也不再言語,就地陪著李世民等候。
不到一盞茶,李淵便匆匆趕來。眾臣慌忙見禮。只見李淵隨意的擺了擺手,拉著李世民并排前行,一眾大臣自當尾隨其后。
李二一行人來到清山私塾的時候,孩子們正好放學。
太上皇陛下看著一個個挎著書包的孩子們嘖嘖稱奇。“二郎,朕現在有些相信這私塾先生有些不簡單了。”
“父皇何以見得?”李二有些好奇,原本一路上對趙清山持懷疑態度的李淵為何會突然有些相信從未蒙面的趙清山?
“不知二郎可曾發現那些孩子的包上都繡了字?”姜還是老的辣,李淵一來就發現了書包上的細微之處。“這些字,定有深意,朕這會兒倒是真有些想見見此人了。”
“哈哈哈,那吾等進去就是!”李世民大笑,然后帶著眾人就網內走。
這剛走到門口的李淵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著老酒鬼開口便問:“這位郎君可復姓宇文?”
“回貴人,某不姓宇文,不知貴人為何如此問某?”老酒鬼眼光一凜,卻面帶微笑地回答。
“只是郎君有些像老夫一個故人,想來是老夫認錯了。”李淵解釋了一下,不再和酒鬼多談,和李二一起走向了大廳。大廳內,李二并沒有發現趙清山的身影。示意眾人等候,李二和李淵一起去了內屋。
趙清山正在書桌邊備課,見李世民二人進來,趙清山微微點點頭道:“來了?”
“來了!”李世民也點頭回應到。
一旁的李淵有些不滿,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不識禮數。其實倒不是趙清山不知禮,只是趙清山待人一向如此,尤其是熟人。
“這位老人家是?”見李淵和李世民并排而立,趙清山疑惑的問到。
“你這后生可還看到了朕這個老者?”李淵冷著臉說到:“不知道是哪家出來的,居然這么不識禮數!”
“原來是太上皇蒞臨,臣趙清山失禮!”整個大唐,敢在李世民年前自稱為“朕”的人,趙清山用屁股都能想到是誰。于是,趙清山立即起身行禮。
“陛下,人都來了?”行完禮,趙清山開口問了李世民。只見李世民點了點頭便忘外走,李淵和趙清山自然跟著走了出去。
廳內的重臣們已經自行找地方坐好,左邊是文官右邊是武將,涇渭分明。當然正對講臺的兩個位置自然空著,留給李二父子。
趙清山現在講臺上,對臺下的眾人行了一禮:“諸位,今天為何來此,想必陛下已經講過了,趙某手里有一份報告,諸位先看,看完以后咱們再細做討論,但是,討論期間,若是有問題和建議,諸位可以舉手發言。”
趙清山將將自己寫的策論交給了李世民,然后轉身再黑板上寫下了人物關系圖。
“趙師,這策論文體頗為怪異,朕……”李世民有些尷尬,字都認識,可讀起來總感覺牛頭不對馬嘴。
趙清山這才想起,自己的策論是按照后世的寫法寫成。“陛下請橫著讀,由左至右。”
“好了,現在某粗略的講講計劃,諸位一邊看策論,一邊聽某講,待所有人都看完,就開始討論具體細節。諸位可以看到黑板上的人物關系,某對突厥不熟悉,只能制定這樣一個圖解。頡利,就不說了,大唐的大敵。”趙清山拿著粉筆在咄苾的名字下劃了一橫。
“這個人!”趙清山指了指黑板上的阿史那思摩,然后繼續開口道:“我認為他是個窮鬼,即便是渭水一事之后,他自然需要殺掉部落中的老弱過冬,所以,他會是我們這次計劃的主要目標,如果操作得當,這個人很有可能成為大唐的力量。”
“突利,社爾,這兩個人,某認為可以合縱連橫,處理完頡利以后,反手再收拾。執力部落也算突厥的一個大部,此人可以拉攏。”趙清山說完對突厥重要人物的設想,開始說羊毛計劃:“羊毛,某能讓他變成御寒之物,若是我們收購羊毛,然后加工成布料,再返銷突厥,一來一往,諸位可以自行計算得失。其二,草原就那么大,羊多了,草場不夠,怎么辦?掠奪是草原民族的天性,如此一來,草原必亂。第三、羊比馬賺錢,換做諸位是選擇養馬還是養羊?沒有了馬,突厥還會成為大唐的大患?好了,某說完了,具體細節由諸位商議。”
說完計劃,趙清山放下粉筆,耐心等待著眾臣看自己的可行性報告。
這時,有人舉手提問:“趙夫子,某是唐儉,敢問這策論為何如此書寫,又為何使用白話?”
“唐公,某將文章分為了兩類,一種叫白話文,雖然詞藻不華麗,卻能將事情觀點闡述得最清楚,策論,不需要華麗的詞藻,不如寫得直接明了;另一種,某稱之為文言文,做學問,自然不能用白話。至于書寫方式,這是某的習慣,也算是某偷懶。用毛筆,自然是從右至左寫起來方便,可這份策論,某是用碳筆所寫,從右至左會弄花字跡,僅此而已。”
一個小插曲,并沒有打斷眾人的思緒,只見廳內,有人在沉思,也有人三兩一起在討論。李淵和李世民也湊到了一堆細聲討論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