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茲說是已經勸過她了，現在是艾露莎在電話里勸麗莎娜，已經跟她說了二十多分鐘了，她還是那一句話，犟到最后又突然松口，說什么自己讓步，要參加私人偵探所的工作。

艾露莎被她纏到沒有辦法，麗莎娜松口的時候她差一點兒就答應了，反應過來都無奈了，最后直接扔下一句話掛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自己不清楚嗎？跟我倔是沒用的，我不可能同意。假期已經給你們申請好了，你們兩個二月二十就去上班。”

差點著了這丫頭以退為進的道。

納茲正幫麗莎娜收拾著出院的東西，說是收拾，基本上全扔了。看麗莎娜掛電話的表情，納茲就知道事情怎么樣了，果斷嘲笑她，“艾露莎又不傻，還是這種事，你說不動她。”

“隊長就這么把我扔了，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行了行了，走吧，隊長這不把我也扔了嗎？”納茲摟過麗莎娜，帶著她往門外走。

“你還好意思說，你這是放假，又不是不能回去了！哎，干嘛去啊？”

“回家啊。”

“東西呢？”麗莎娜目瞪口呆的看著兩手空空還回答的理所當然的納茲。

“不要了，想要什么，老公再給你買。”

“啊！敗家！你一邊去，我第一個就要扔了你！”

“雷歐，你確定找好地方了？”艾露莎對進來送文件的雷歐問道，“去哪兒？下班一起，我幫你吧。”

“不用了”，雷歐笑瞇瞇的把打開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頁數正好是需要簽字的地方。艾露莎看了幾眼文件的大概內容，直接對雷歐說道，“整理的很有條理”，一邊看都不看“唰唰”兩下寫完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夸獎。我剛來A市，東西沒有多少，一個箱子就滿了，我自己就行了，如果我自己忙不過來的話，會叫你幫忙的，隊長。”

“嗯。”艾露莎應了一聲，把文件合上放進了書架的最左側。

“那我去工作了。”

“嗯。”

雷歐沒好意思說，他搬家這么急還有個原因，賓館不隔音，最近隔壁應該是住進了一對情侶或者新婚夫婦，實在是有點影響他休息。

所以在房產中介看見了個勉強合心意的，就想先搬過去湊合著。單人公寓戶型，空氣清新，房租也低，除了有點遠還有周圍有點亂沒別的大壞處。

主要是還是看上了單人公寓，沒人煩心。

不過當雷歐走進公寓樓梯的時候還是有點傻眼，怎么看上去像是違章建筑？樓梯打掃的挺干凈，大白天樓道里只有昏暗的黃色光線——古老的鎢絲燈泡，還能看到窄窄的樓道里水泥樓梯被磨到發亮，這是經歷了多少年數的？

雷歐感嘆中介輕描淡寫的“不太現代化”，正抱著兩個大箱子轉彎，因為看不到對面人家門口已經霸占小半個樓臺并且翹起來的蹭腳毯猛的被絆了一腳。

剛過了年還要給別人磕頭行禮？雷歐一慌，腳下快速變化著動作，最后以后背重重的撞在已經掉皮的白石灰墻上的姿勢穩住了，可惜手里的東西不聽使喚灑了一地。

雷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倚靠的墻面，抱著手里完好的最后一個箱子懵逼了，再看看胳膊已經沾滿了白灰，后面就更不用想了。

地上的東西能不要了嗎？箱子都散了他拿什么裝啊？挑幾件有用的東西撿撿還是先上去再下來一趟？

雷歐還在猶豫不決，樓道里有了明顯的腳步聲都沒注意到。

昨天麗莎娜出院，格雷今天下班就去了一趟納茲家，看麗莎娜的氣色確實不錯，吐槽艾露莎的時候確實是精神滿滿的。

格雷提了外賣上樓的時候，在二樓突然聽見稀里嘩啦的落地聲還有撞擊聲，聲音很清晰，不像是在房間里面吵架，或許是不知道幾樓的小夫妻的太激烈了，打到樓道里了。

格雷再怎么想也不會想到能在這兒遇見雷歐。

看見抱著箱子的雷歐，格雷的震驚和慌亂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避開雷歐的日常用品上前，“在這兒租的房子？箱子壞了？”

雷歐很驚訝在這兒碰見格雷，但是面前的狀況聽讓他無奈的，只能點點頭。

“你租的幾樓？”

“五樓。”

格雷松了一口氣，他對門可空好久了，千萬別是雷歐住進來，客套的笑笑，“在我上面。”

看這一地東西，格雷也有點發愁，“這樣吧，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去家里那個箱子給你裝上。”

“行。”雷歐爽快的答應了，救星。

格雷真挺快的，雷歐感覺還沒有兩分鐘，格雷就拿了個蠻大的酒箱子下來了。雷歐不好意思不放下手里的箱子，跟著格雷一塊把東西塞了進去。

“我送你上去。”

“行，謝謝，要不碰見你我就不知道怎么辦了，過會兒一塊下去吃個飯去吧，我請客。”

“我已經買好了，剛扔在家里，這點兒小事沒什么。說到底，我還應該謝謝你。”仔細想想，雷歐已經幫了他兩次了。

“沒什么。哎，這不是五樓了？怎么還往上去？”

格雷停下腳步，“這算是四樓，最下面一層是儲藏室，專門放雜物的，不能住人。”

“是嗎？中介只告訴我在五樓，我也不清楚具體怎么回事。”雷歐還要繼續往上走，格雷卻停下了，“鑰匙上寫的多少？你把中介給你的鑰匙拿給我看看。”

格雷有種不好的預感。

雷歐把箱子一邊架在樓梯拐角處，掏出來鑰匙，刺眼的401幾個數字在格雷眼前晃來晃去。格雷控制住把箱子扔在地上的沖動，接過鑰匙，盡量平和道，“你住我對面。”

“這么好？”

雷歐驚喜的聲音在后面傳來，格雷把鑰匙插進最深處，沒必要的用力擰開，推開門塵土氣息濃重，格雷感覺自己應該是吃了一嘴的灰，他把放在地上的箱子抱起來，放進房間，狀似無意的問道：

“雷歐，你是怎么找到這邊的房子的？”

雷歐跟在他后面進了門，關門的時候沾了一手的灰，正盯著手上的灰內心翻涌著，冷不丁的聽到了格雷的問話，“中介，隨便找的。”

“中介可能沒告訴你，這邊的房價不高是因為這兒算是‘鬧市區’，不是市中心的熱鬧，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打架斗毆搶劫偷盜事件。你能住的慣嗎？”

雷歐一心只當做格雷是關心他才告訴他的，一邊觀察著房子的戶型，一邊回答道，“你忘了咱是做哪行的了？這點兒事情還能接受。”

“嗯。”這么冷淡的回應？雷歐看向格雷，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他情緒不是很高昂。

“我買了飯，過會兒就涼了，我要去吃飯了，你有事再叫我。”

“好好，你去吧。”

格雷關上房門，打開燈，走到桌子旁邊打開買來的快餐，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

房間很亂，床上的被子橫七豎八的放著，喝完的啤酒沒喝完的啤酒在桌上亂成一團。快餐不怎么好吃，也算不上難吃，天天吃也都習慣了，就是今天怎么吃下去更加難受點。

格雷習慣性的從桌下掏出來一罐啤酒，大冬天，不管冷不冷的，先往嘴里一通灌。然后又摸出來一根煙點上，皺著眉看著吐出的煙圈，格雷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他現在很煩，不希望任何一個人來招惹他。偏偏這時候門被敲響了，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按捺不住煩躁的情緒開了門，格雷知道現在自己的臉一定很臭，雷歐似乎沒有見到過格雷這幅表情，嘴巴不受控制的說了句：“你吸煙？”

“嗯，有事嗎？”格雷壓下翻涌的情緒，把煙拿下來。

雷歐懊悔自己的失言，自己向來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我想借個掃帚和拖把，打擾一下衛生，這些東西，我忘了買了。”

“嗯，等我一下。”格雷把煙放回嘴邊，用力吸了一口，大敞著門也沒說讓雷歐進來，過了一會兒把一大推工具遞了出來，潔廁靈、洗潔精、洗衣粉還有雷歐要的工具全都扔給了他。

雷歐還想說什么，格雷帶著強烈煙味的一句話就撲在了他臉上，“明天再給我吧，今天晚上沒事就不要再找我了。”

說完門“砰”得關在了雷歐的臉邊，雷歐有點蒙，格雷這性格……好獨特啊。而且他剛剛不經意看見了格雷的客廳，還真的是很有特色，亂的很有水平，還真是沒想到。

格雷居然還吸煙？

雷歐亂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想些什么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大小他可以說是非常滿意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就在這兒長住了。

h縣————

“你還沒走？”

梁師傅一聲把杰拉爾嚇了一跳，想要回頭打招呼，這才發覺腰酸背痛的厲害。

“烤什么呢？”

“一個朋友做的瓶子。”這是昨天錢串怎么都不滿意的一個作品，錢串說得很有感覺但做出來總感覺哪里差了點兒，就是那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好像話卡在嗓子邊想要說出來的時候忘了想要說什么。杰拉爾忍不住按照自己的意思，今天又重新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