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驚恐的眨眨眼睛，杰拉爾慢慢松開手。小胖子用力抱緊自己的書包，下面的腳悄悄擺出一個有意思的姿勢。

杰拉爾饒有興趣得看著他，艾露莎涼涼的開口揭穿了小胖子的小聰明，“你想沖我扔書包，然后逃走？我們兩個人你覺著你能跑幾步？”

小胖子沒想到艾露莎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小孩子沒經過什么事，一下就亂了章法。杰拉爾無奈的看著艾露莎，在后面又按住了小胖子的肩膀，主動開口道，“你別害怕，我們昨天去過你家的，我們兩個都是居委會的。”

“你們想干什么？”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小胖子總算是開口了。

“你別害怕”，杰拉爾繞到他面前，聲音盡量控制的柔和一些，“昨天我們不是要求你們給一樓的張叔叔和她媽媽打分嗎？你媽媽給的分數很高，但是我們沒有聽出來你媽媽為什么要打這個分數，所以表格里打分理由我們寫不上。

你媽媽的脾氣有點不大好，我們也不敢再去打擾她，而且那天聽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張叔叔人挺好的，所以今天早晨才會在這等你。”

來自于居委會基層組織的安全感，讓小胖子放松了警惕。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理解杰拉爾的說法，他媽媽真的很兇。

“其實大哥哥人真的很好的”，小胖子態度很真誠，“剛開始我被別人欺負，都是他幫我的，他還教我怎么反擊。從我狠狠打了別人一頓后，就真的再也沒人欺負我了。”

“欺負你的人你都能打得過？”杰拉爾裝作很驚奇的樣子看著小男孩。

小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打不過的可以跑，這也是大哥哥教我的，但是，真的有用！”

“我再教你一點，打不過也跑不了的就不要拼命反抗，不要激怒敵人，那樣你會受更重的傷。”杰拉爾一本正經的說，“好了，你的大哥哥喜歡助人為樂，我記住了，可以寫上，還有嗎？”

“大哥哥也很孝順，對奶奶特別好。每次媽媽罵我我和她頂嘴，不想回家時都回去找大哥哥，他都不讓我和媽媽吵架。”

“可是我聽別人說，你的大哥哥不經常回家啊？這怎么能叫孝順？”杰拉爾決定先忽略小胖子嘴里哥哥和奶奶亂七八糟的輩分。

“不回家是因為大哥哥在掙錢！大哥哥就是很疼奶奶的，每次都會買好吃的，還會特別耐心的陪著奶奶！”小胖子有點著急的辯解著。

“那你大哥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嗎？”

“沒有！”小胖子回答的斬釘截鐵。

杰拉爾看了眼手機，瞇著眼說，“快8點了啊，不說實話我和姐姐就走了，原本還打算送你去學校呢。”

杰拉爾轉身就要走，艾露莎站在原地看著眼里泛淚花的小胖子，知道會遲到都沒有說的意思。杰拉爾給艾露莎使了個眼神，艾露莎視線落在小胖子的書包上，悠悠的笑了。

“你昨天的作業應該做完了吧？”

“你想干什么？”小胖子把懷里的書包抱緊了，“我不會說的！”

“我想撕了你的作業”，艾露莎感覺自己非常入戲，看著小胖子抖動的小身軀，惡狠狠的說著，“你今天不說我就撕了你今天做好的作業，明天接著來找你，你要是不說，就撕了你明天做好的作業，后天繼續來找你，不說接著撕，撕到你說為止。”

艾露莎眼睛撇到小胖子想大哭的表情，輕飄飄來了一句，“你哭一個，試試。”

杰拉爾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趕緊打圓場，“不用擔心，讓你說大哥哥的缺點不是害他，老師應該教過你吧，缺點就是要說出來才能改變，才能變的更好。”

小胖子怯弱的跑到杰拉爾身邊，不停回頭看著艾露莎，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哭腔：“真的？”

杰拉爾點頭。

“大哥哥只有一個缺點，就是他有時會突然變得暴躁，罵人打人，特別嚇人，然后趕我們走。但是平時大哥哥真的很好！”小胖子焦急的補上最后一句。

“好了，我們知道了，大哥哥是個好人，對不對？”杰拉爾來回摸著他的毛寸頭，伸手去拿他的書包，小胖子還是緊攥著不撒手，杰拉爾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我幫你拿著，這書包這么重。走了，送你上學去，要不就遲到了。”

小男孩偷偷看一邊的艾露莎沒什么動作，不敢相信兩個人這么輕易的放過他了，懷疑的把書包交給了杰拉爾。

送完小男孩上學，兩個人在路上慢慢往回走著。所有的事情就像麗莎娜調查的一樣，只是那位失蹤的張先生多了一個明確的缺點——脾氣偶爾不受控。

這事情簡直毫無頭緒。

心情也有點悶得慌，但是兩人還是決定先找張先生之前的流氓朋友談談話。

說曹操曹操就到，杰拉爾和艾露莎送完小胖子剛拐進小巷，就被幾個流里流氣手上還拿著匕首的地痞圍住了——不寬的巷子兩端都有人，最巧的是，距離艾露莎較近的頭目就是麗莎娜提供的資料上唯一一張帶照片的流氓頭目——黃毛，艾露莎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是有案底的人，因為對方的身份扎眼，麗莎娜在那三天里已經把他的資料都調了出來。

黃毛，年齡27，離異一年單身，無子女。因搶劫入獄三次，偷盜一次，嫖娼一次。是個貨真價實的流氓。

“這兩人看著挺有錢的，這陣子好不容易見個生人，不能放過。哎，小白臉，把你女朋友的和你們的錢留下，我今天這把刀就不見血了。”

“這么光明正大的搶劫，你們就不怕我們報警？”艾露莎是真挺好奇，這邊的片警究竟是怎么管的？

“哈哈哈，報警，他們居然說報警”，黃毛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極為囂張的說著，“這片的警察我熟的不能再熟了，在這片你要是不怕站著進來躺著出去，你盡管報。”

艾露莎皺眉看著黃毛，沒說話。

黃毛看清楚艾露莎的正臉，盯上了他，“哎，你長得還挺不錯的，把你小白臉男朋友踹了吧，跟哥混，哥不讓你接客，就伺候哥……臥/槽尼/瑪/幣。”

艾露莎都沒看清楚杰拉爾是怎么下得黃毛的刀子，看清楚的時候杰拉爾已經冷著臉把刀子駕到黃毛脖子上了。

好快。

“你說，讓誰接客？”杰拉爾用一只手壓制著黃毛，一腳踹開突然攻擊他的黃毛身后的跟班，這一番動作下來，刀刃已經切開了黃毛的皮膚，黃毛嚇的往后退，杰拉爾緊追把刀壓的更緊，看著血從黃毛脖子處越流越多，另一手殘忍的推著黃毛的后背往刀子上湊。

“我！我我我我！！我接客！”看得出來黃毛是真的害怕，他看著杰拉爾，杰拉爾眼睛黑的不見底，看不出來有任何情緒，手上動作明顯的沒見有任何緩和。

“杰拉爾。”艾露莎這個角度看不清楚杰拉爾的動作，但是有種莫名的心慌。

杰拉爾像是突然醒過來一樣，手上動作一松，匕首也從緊貼著的皮膚處離開。

“怎么了？”杰拉爾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沒事。”艾露莎松了口氣，明明什么都沒發生，她很奇怪自己的情緒。

杰拉爾卻好像也感知到了她的情緒，沖她安慰的笑笑，“別慌，慢慢來。”

“小心！”艾露莎說話的一瞬間，杰拉爾就回頭了，黃毛不顧杰拉爾的手里還有刀，一把把距離自己最近的跟班推向他，自己轉身想跑。

下三濫。

杰拉爾把匕首下放，身子一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跟班撲了個空，因為慣性，差點栽倒在地上。

老大從被人挾持的環境離開，幾人一窩蜂的全上了，明晃晃的刀子人手一把，艾露莎這邊也被三四個人夾攻了起來。

艾露莎沒看見杰拉爾的動作，只知道以她的速度解決了兩個時杰拉爾已經趕到她身邊了。

“走，追黃毛。”杰拉爾一拳打倒靠近艾露莎身后的人。

外面連個影子都沒了，黃毛肯定沒有跑出去多遠，一定是躲起來了。

艾露莎在心里做著判斷，接受單子的第一天，她就把這片的地形記熟了。加上麗莎娜排查的一些特殊點，艾露莎輕松的在一處廢棄房間找到了他。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黃毛垂頭喪氣的捂著脖子。

“這跟你沒什么關系，好好回答問題就行了。”自己往槍口上撞的是她接手這么多單子遇到的第一起奇葩事，看著黃毛狼狽的樣子，艾露莎生不出一點兒同情心。

“張小三，你認識嗎？”

“認識。”黃毛承認的干凈利索，估計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了。

“你跟他什么關系？”

“就是普通朋友，他的失蹤和我一點關系沒有，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他平常都住哪家賓館？”

“這小子去哪兒開房也不跟我說啊，我真就是個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