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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甕獻入殿,信念可重建

  • 流浮年
  • 貓戲
  • 2638字
  • 2019-04-02 17:50:00

呂千貫疑惑的躺在盛滿熱水的木桶里,掬一把花瓣淋在頭上,塞進嘴里。他反復的咀嚼著,淡紅的花汁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那個兇惡的雜役,今天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的不同。那是眸中摻著嫉妒,怨恨,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只是為何會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出現(xiàn)呢?

水竟然是適中的。沒有腳底的冰塊,沒有突然沖進來個人當頭澆下一盆熱水。這所有的一切宣告著自己應該結(jié)束了被虐,會由于某個原因告別這里。

“小呂哥,您的衣服我就放這了”。那名兇惡的劉姓雜役小心的推開門,將手中捧著的新衣放在了凳上。

呂千貫看著他,試圖看透那張?zhí)搨蚊婢呦拢降纂[藏著怎樣的心思。

“您無須這么看我。就我這等小人物,也就是聽吆喝的命!以前的事對不住,您要報復也隨意。可如果哪天您也有討厭的人吩咐我去收拾,咱也會效命”。

呂千貫平靜的看他一眼,笑了出來。

“我不懂劉哥說的是什么”。

呂千貫起身,身上熱氣縈繞。

“其實我一直很感激您做的一切”。

劉姓雜役神色復雜的望著他瘦削身軀,盯著上面每一條疤痕,眼角抽了抽。

……………………

………………

呂千貫穿著嶄新的衣服,穿過片茂密的桃林,然后看見座雄偉的山。

山峰孤直入云,如兩根成戟朝天的手指。而左右有三峰糾纏,似護佑它千萬年來不會偏倚分毫。呂千貫仰望著,隱約覺得最下的那一峰,便是自己這兩年常去的地方。

但是他今日并不是去哪里。遠觀似從根處折斷的峰,才是他此行的終點。

這根折斷的峰,如一條筆直向上的路。地面沒有冰雪覆蓋,只是團團片片深褐的顏色。而踩在上面卻比冰面還滑,似整個身體墮入片滑膩的沼澤之中。

呂千貫走了許久,直到看見座匾額刻著“一念”的雄偉大殿。

或許更準確的說,匾額上只有個“念”字。而“一”字,其實是把血色的細劍。如果盯得久了,總覺得它下一刻便會動起來。

呂千貫盯著匾額上那把劍,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越來越緊張。在寒冷的冬天里,臉上竟布滿細密的汗珠,逐漸匯聚成河。

汗水已如河壩決堤,自他腋下股間不斷涌出。竟?jié)裢噶撕窈竦囊律溃运澒芟虻孛娌粩嗟牧魈省?

而他此時的身體內(nèi),似有把劍不斷前行。刺過死寂的空谷,穿過無波的識海。原本坍塌堵塞的雙崖,似在這凜冽磅礴的劍中重新豎起。

呂千貫的身體搖搖欲墜。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才從那把血色細劍中拔回目光。一名中年人從神殿內(nèi)走出,看到這個結(jié)果有些意外。冰冷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贊賞,神情溫和的請他進去。

呂千貫垂首致謝,然后平靜走進似團濃墨的殿中。

殿內(nèi)并不刻意明亮,他看見了燕別城站在左邊某處階梯上,一個臉上遮著黑紗的女子則站在右邊更高的一處。而在兩人中間位置,則是由無數(shù)刀劍組成的巨大座輦。一位披著黑色長袍的老人坐在上面,似乎與這間墨色的大殿融于一體。

呂千貫匆匆掃了一眼,恭謹?shù)墓蛄讼氯ァ_@么長時間在天門,有些事情便是不去刻意打聽,也會知道。由無數(shù)刀劍組成的神座名為“藏器”。而可以在此殿端坐其上的人,只能是一念峰之主馮蓮池。

老人微撐了下眼皮,看著低頭跪下的瘦弱少年,臉上沒有流露出什么表情,眼眸里卻難見的生出些許暖色。

“樂天而不認命,是很好的品性。然而這種性格,并不會化成實力。這座殿現(xiàn)在能進來的越來越少了,你愿留下嗎?”

這道聲音并不大,卻在殿中不住回響。就像短短時間說了千百遍,不斷鉆進呂千貫的耳朵,拷問著他的內(nèi)心,似讓他考慮無數(shù)遍該如何選擇。

呂千貫將頭垂的更低,平靜答道“我愿意”。

老人冷漠說道“你空谷被毀,識海已破。你在天門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已經(jīng)是甕中的灰。那你,又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

“我的命,任何您想要的命”。

老人笑了起來,搖頭說道“你就站在這里,你的命便是我的。這不夠。”

“那您能否等等我”?

“若從此出去,如果拿不出讓我滿意的東西……你會奢求怎樣才能死去。”。

“可以”。

呂千貫出去了,老人盯著殿口慢慢闔上眼睛。他有種感覺,或許這個小家伙,能給自己帶來某些驚喜。

當夕陽灑進大殿,呂千貫踏著如血的光輝走了進來。

老人看著他將手中的白甕放在地上,平靜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過往。它是我在這里能堅持下去的信念。可我現(xiàn)在只相信您,我把它奉獻在這座殿里。”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長笑自殿中響起。

燕別城覺得胸口有些痛。

始終罩著面紗的女子蹙著眉頭,不知再想什么。

“一念峰藏庫典籍,你可隨意翻看。”

老人笑著,笑得很悲傷。

“今日起,你是我第三個徒弟”。

……………………

………………

一念峰內(nèi)有間藏書庫,有天下諸門最強的修行典籍。呂千貫自那日被馮蓮池收作弟子,終于見到了可讓世間修士為之瘋狂的地方。

這間藏書庫共有二層,當呂千貫爬到頂樓的時候,體內(nèi)已隱有元氣流動。他知道自己被毀的空谷已經(jīng)恢復。

二層中不再是修行之術,而是世間萬法如何破之的典籍。天門、禪宗、妖族、儒家,韋陀……他隨手從架子中拿起那本歸類于韋陀之下的薄薄書冊,心想能被珍而重之放入二層樓的偏僻名諱,必然有些神奇之處。

書冊內(nèi)不過開篇寥寥數(shù)字,余下皆是留白。

第一句是“怒目金剛?cè)f法降。”

第二句:請自重。

這是讓我別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呂千貫看著最后一句話……好生無語。他將這冊子放回原地,目光掃向旁處時又再次膛目。在這間變態(tài)到連自身所修都必有針對的樓里,有兩個名稱下沒有任何書籍放在其間。

魔教只有名稱,其下無書。

紅樓只有個名字。字體乖張,入木三分。

“白客”?

呂千貫望著這個名字,心想這兩個宗門的神通,難道由于威力過于禁忌或是強大……而在峰主的藏庫中?

作為一念峰峰主,馮蓮池有間極大的藏庫。每隔幾日他都會進來看一看,卻吝嗇的從不會讓任何人跟隨。

很多人都猜這是間世上最大的寶庫,便是金錢第一的沈家站在這里都只能自嘆弗如。畢竟一念峰千萬年來不知殺了多少人,而那些死人的財富都會是一念峰的資產(chǎn)。

然而馮蓮池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猜中,或許只是猜到了一部分。而這間寶庫的特殊性在于,里面裝的是無數(shù)人的過往。

人之過往,最難割舍。何時可棄,方可一念。

換句話說,這間藏庫是一念峰千萬年來眾弟子必須割舍的情感欲望,是可入其門的規(guī)矩。

包括他的。

以往的習慣,馮蓮池只會在每月單日而來。然而近日他來的卻很勤,他總有些難安的感覺,好像就在這間庫中。

他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然而如他這等境界之人,即便偶然思慮,也必有所指。比如當日動念,他便看見了呂千貫。

想到這里,馮蓮池濃重的白眉微挑,時間的確對得上。

馮蓮池慢慢走著,兩側(cè)有珍寶蒙塵,骸骨相擁。還有些閃著淡淡光輝的法器,甚至是些奇形怪狀的兵刃。這里的每一樣東西拿到世間,或許都會讓人發(fā)狂。然而老人只是安靜的走著,沒有興趣看上那怕一眼。

他在藏庫盡頭停下了腳步,打開了一個箱子。

箱子里有三樣東西。

一個白甕最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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