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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何為妖物

  • 流浮年
  • 貓戲
  • 3226字
  • 2019-03-22 11:52:46

夜色濃,冬季與余悅又閑聊幾句,終于準備離開。

站在那棟布滿殺機的小院之內,冬季提醒道“跟你說過陳棋詔已經死了,這些東西你也可以拆了。”

“再留幾天……”余悅有些肉痛的說道“這些可是花了十兩銀子的。聽不到響,還不讓我多看幾天?”

“你我最近也算形影不離。”冬季十分好奇的問道“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陳棋詔死的?”

“你都能把修煉法門隱藏在木工活里,這么變態的事情都能做到,知道一個人的生死,想來又有什么難辦的?”

“這話倒也有理。”

“其實他不死,自然可以讓我驗證下自己的境界……”。余悅嘿嘿笑笑,問道“我現在的修為,算是五境中那一階段?”

“打得贏開慧,便作同境視之。依次類推,這有什么好問的?”

聽到冬季如此不負責任的論調,余悅沒好氣的說道“我總不能把五境中人各綁來一個,挨個打來試驗吧?”

冬季哈哈大笑,說道“打架又不光全是境界的事。不然兩者相遇,互相報個境界不就得了?那世間何來還有這么多爭斗?橫行天下或是橫尸街頭,很多事情原本只有打過才能知道。”

呱呱呱!似乎是為冬季這番言論落下注腳,伴隨陣陣鴉啼,小二跐溜從處柵欄縫隙中鉆了進來。

它的神情極為萎頓,黑色的翎羽此刻早已散亂的橫七八落。莫說雙翅禿禿,便是尾巴也根毛不剩,露出個極丑的屁股。

“你這是叨鷹去了”?余悅嚇了一跳,趕緊把它抓進懷里。

“真特么是只傻鳥”!冬季看得樂不可支,搖著腦袋走得遠了。

………………

………………

檢查小二除了毛損,倒是沒有其它傷口。余悅把剩飯給它端了點,想了想干脆給關籠里了。就這再繼續掉毛,別說還想飛,恐怕等被其他人發現,都能刺激食欲。連毛都掉好了,快到冬天不想活了?

小二應該是累壞了。以往關進籠里,必然左突右撞一刻不得安份。今日蔫蔫的喝了幾口水,竟然趴地上閉起了眼睛。

余悅發了會呆,下屋中地窖又挫了一會齒輪,直到感到厭倦,這才尋到床上酣酣睡去。

翌日清晨,見小二竟猶自再籠中發抖。笑罵幾句凍死你個傻鳥,還是籠外給披上了層棉布。待得這一切做完,余悅便直奔梅開大街。有人多的地方便格外停留一會,人少時便打聽下近日有何趣聞。很快便讓他確認了陳棋詔已經死去的消息。

天天吃泔水桶的東西,你又沒有專業人士的鐵胃,怎能不死?

讓余悅還是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呂千貫。

他沒想到小胖子會帶著陳棋詔的尸體離開浮香集。

既然帶著陳棋詔的尸體,小胖子的目的地自然便是天門。只是平時懶惰的呂千貫并沒有選擇一把火將他師傅燒成骨灰,而是買了輛極為昂貴的馬車。

也不知你家里,怎么會同意你這等要求……余悅這個念頭在腦海里轉了幾下,正思慮時一抬頭,卻見自己已經走到了沈記雜肆。只是大門緊閉,竟閉店了。

老掌柜要是為了十兩銀子就跑路,這可太可笑了。余悅撓撓頭,心里嘲笑著自己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

………………

鎮守在浮香集四十里處的北涼軍,今日覺得格外應該笑笑。以往生活格外平靜,不曾想昨日來的一隊野豬群卻讓這小日子開始變得幸福起來。

夜晚那輪彎月格外動人,照在充滿蕭殺的軍營竟有些溫柔味道。無數兵士圍著口大鍋,憨笑望著沸騰的湯汁,聞著野豬肉的香氣。

“豬雜端去給老許沒有?”一位參將模樣的將領舔了舔嘴唇,十分惋惜的說道:“也沒酒!好在歲末便歸,老子屆時帶你們這幫兔崽子回去喝點好的!”

一名年輕士兵嘻嘻一笑,說道“方才讓人給老許端去了!我說韓頭,這次若回定州述職,北涼王怎么也得給您升上一級吧?到時候回香樓您可得布置個席面,還得多招幾個姑娘”!

一幫士兵頓時大聲起哄叫好。那位被人稱作韓頭的參將擺擺手,道“升個屁!把老子稀里糊涂的就扔這了,不降級老子就蒼天保佑”!

一名士兵問道“韓頭,這老許人衰無職,和咱們在這呆了一個多月,也無甚奇異處。這怎么還得咱們伺候著他?”

韓頭臉色一沉,訓斥道:“胡說八道什么,趕緊閉嘴”!

眾人見他嚴肅,都是凜然。其中一個士兵小聲問道:“頭,這老許到底什么來路?難道是位大劍師”?

韓頭苦笑。心想大劍師雖然稀罕,但老子又不是沒見過。雖說不忌酒肉,但也大多清心寡欲,誰見過沒事吃豬下水的大劍師?也不知上頭誰家親戚,知道那片僵鬼出沒的深壑不是撈清閑的所在,扔到這里倒是沒個禁忌!

這被稱作韓頭的,是北涼軍韓光。作戰英勇,積功而至參將。如今在這憋了近個把月,每日山林為伴,牢騷作談。如同歸老的悠閑,實在難讓他可以習慣。

豬肉已熟,便打破了沉靜。有士兵趕緊先給韓頭盛了碗最為肥美的豬肉,恭敬端到他的面前。

韓頭端著碗豬肉,剛想發表下感慨,卻聽身后腳步匆匆。疑惑望去,人未到,聲已至。

“這肉不能吃”!

格外蒼老尖銳的聲音響起,一名須發皆白的枯瘦老人端著碗豬雜,神情格外冷漠。

韓頭砸吧著眼睛,疑惑道“許先生,為何”?

“這肉,有妖獸的氣息”!

此刻韓頭端著個肉碗,神情格外尷尬。望著一眾滿臉刻著垂涎惱火的屬下,硬著頭皮問道“卻不知許先生這般說,能否給個依據”?

“你不信我”?老人花眉微顫,搖頭嘆道“你好大的膽子”!

你他奶奶的!花花轎子人抬人,老子讓你幫著安撫下兄弟們,怎么狗臉說翻就翻?韓頭哼了聲,倒也激出幾許義憤,怒道“許先生若是拿不出,倒也莫怪本將不聽!反而要參你個妖言惑眾之罪了”!

老人嘿嘿冷笑。隨手將那碗豬雜放在地上,問道“血可有留下”?

韓頭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其中一名士兵回稟道“在那邊樹蔭底下,灌了血腸”!

“去我帳中取一銅盆”。老人用手沖鼻間扇了扇場間飄蕩的野豬肉香,問道“韓將軍,你可知妖獸與家畜,到底有何分別”?

“這點,本將卻是不知”。

“世間妖物,共有三類。妖獸不脫畜相。妖怪不具人形。唯有妖精可變化容顏身姿,與常人看似無異。”

“殺它們之時,以上三種何類”?

“只是野豬模樣,倒沒發現有何不同”。

“那便是妖獸了。”老人點點頭,說道“妖獸烹煮后,與家畜同之。然而其血液若未經沸水烈焰,再加一物,卻可發現其中不同”。

此刻有士兵已取來銅盆,老人命一士兵將豬血倒入銅盆之中,這才走到韓頭面前,輕聲說道“韓將軍可知加何物,能從這血中看出不同”?

“本將……啊”!

韓頭一捂胸口,猛然退后數步。此刻指縫間鮮血淋漓灑落,竟是被這老人偷襲受傷。

眾士兵大嘩,抽刀出鞘圍住老人。

“都退后”!韓頭一聲大喝,此刻將手挪開傷處,手心之中赫然是個圓形的鐵甲殘片。他臉色陰沉不定。心知自己軍功積累,那片深壑中大小戰役不知參與多少。然而無論對手如何強悍,卻從未見過有人能用手指劃破堅硬的戰甲!

“約束好你的手下……他們的命不應由我終結”!老人雙手枯干如老樹,指甲極長如同樹杈。他輕揮手,指甲內便有幾滴鮮血落進銅盆之中。

銅盆之中原本盛滿野豬鮮血,此刻再添人血,不過川流入海,難起波瀾。然而只是瞬息時間,那盆鮮血慢慢變成青色,散發著勃勃的生命氣息。

“你要依據,這就是證據”。老人陰惻惻的笑了笑,道“妖物食人之后,血液便有顏色之變化。你看這血,顏色可還鮮艷”?

韓頭驚駭莫名,不知如何應答。

老人哼了聲,嚴肅說道”妖物以人為食,這是銘刻它們骨血之中的烙印。得我人族之血液,便能令其更為強大!你我駐守此間,便是要看見它們,殺死它們!然而若是與它們一樣食其肉血,我們又與它們有何區別”!

韓頭凌然,與眾士兵躬身受教。

只是還有不服者眼饞著那幾口大鍋被推倒,心想那妖獸也不曾食人的話,我朝也未必見得放過它們。誰強便誰吃誰,如此簡單道理何必修飾這些有的沒的?

“一共野豬十二頭,沒有個頭特別巨大的”!一名士兵恭謹的行禮,繼續說道“營地周邊也沒有發現異常”!

聽到這個匯報,韓頭有些緊張的看著帳內老人的嘴角,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老人姓許,平日只知他是許先生……卻不曾想他真是那位許先生!

當今天下,異姓王便只北涼王一人。這位權勢滔天的北涼王遠離中原,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他二子一女的教育工作,自然不敢忽視。而其中關于幾位殿下的老師們,則是北涼百姓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許先生是從未被驕橫的殿下們揍過的人物。人們都傳說他是一位大修行者,然而關于大到什么程度,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清楚。

只是韓頭知道,無論什么大修行者進入那棟王府,都只會低下高昂的頭。而許先生不會被揍,是因為他姓許。

北涼王許績,也姓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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