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似乎有風吹過，祁霽聽見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他知道那應該是程宥在跟工人討論練習室裝修的事。

Rita也聽見了。

祁霽跟她說過，雖然這家公司才剛成立不久，但程總已經在為她們裝修練習室和宿舍了，練習室裝修好之后就會有頂級的聲樂和舞蹈老師來給她們上課，也就是說，她們是要和公司一起成長的。

院子里的陽光穿過樹梢透過玻璃門在深藍色的地毯上灑下了斑駁的光影，就像一望無際的湛藍海面一樣，寂靜而壯闊。

她或許真的可以在這里擁有一段嶄新的人生，Rita忍不住想。

祁霽往她的茶杯里加了點熱水，笑著調侃，“這是程總的龍井，趁他不在我們多喝一點。”

“祁霽，”這是Rita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謝謝你。”

祁霽坐回沙發上看著她，“謝我干什么？我只是為了勸你簽約。”

Rita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其實她們有沒有拿到那筆錢并不重要，我舅舅是她們的丈夫和父親，她們沒這個義務告訴我那筆錢的存在，而對于我來說，照顧她們是我的義務，所以謝謝你告訴我洋洋的事，我會回去找她好好談談的。”

“那你會再回來嗎？”

祁霽問。

Rita沒有回答她。

祁霽笑了笑，“不回來也沒事，我會再去找你的，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為自己而活。”

Rita最后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閃過一抹困惑，“我真的值得你這么堅持嗎？”

“當然。”祁霽回答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Rita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背影看起來單薄卻堅韌。

“還是沒簽下來？”

程宥從院子里走進來，一聞到房間里的味道就皺了皺眉頭，“你喝我的龍井了？”

這狗鼻子也太靈了吧！祁霽都來不及毀尸滅跡，只能尬笑，“為了待客嘛。”

程宥冷冷地哼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你都用我的雨前龍井來待客了居然還沒把她簽下來？茶水費從你的工資里扣。”

祁霽差點兒沒跳起來，“一共就三千塊錢你還扣！之前的醫藥費你也說從我的工資里扣，我的錢都快被你給扣完了！”

程宥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這是在給你敲警鐘，你要是再這么磨蹭下去的話第一個月不僅拿不到工資還得賠錢給我。”

“我這是在磨蹭嗎？我這叫循序漸進好不好，你以為簽一個人很容易嗎？你有本事倒是自己去給我簽一個試試！”

“我要是比你簽得快呢？”

“比我快？！怎么可能！”

祁霽覺得他這完全就是不知人生疾苦的表現，“你要是比我快我就，我就在一個月里瘦五斤下來！”

程宥瞇著眼睛看她，“五斤？我一頓飯不吃都能瘦五斤，十斤吧。”

祁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知道我現在有多輕嗎？”

“你覺得49公斤很輕？”

“誰跟你說我有49公斤！”

程宥往儲藏室那邊抬了抬下巴，“去把稱搬出來，現場驗貨。”

“你——”祁霽深吸了一口氣，“可我有168cm呢！”

程宥抿了一口茶點頭，“嗯，又矮又胖。”

祁霽差點被他氣得吐血。

正在她打算繼續擺事實講道理，跟他據理力爭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趙曉萌的電話。

“祁霽，我要回家了。”

祁霽的心里突然一沉，強笑著問，“那你什么時候再來BJ呢？我們的宿舍和練習室就快裝修好了，老師們也——”

“對不起祁霽，”趙曉萌突然打斷了她，就像上一世一樣，“我可能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