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過來?
這三個字敏銳的觸及到了核心,青水和沈炎都朝兩人看了過來。
對呀,兩人已經(jīng)定了親,下一年就要成親了。可是誰都知道這兩個人都是一國儲君。
而且沈炎知道的更多,納蘭邪羽是靈族的領袖,獨孤朔則是一直被認為是靈族的叛徒,他們兩個身上背的東西太重,隔得東西太多。
可到底是入贅還是下嫁?又或許,兩人根本成不了親。
沈炎連忙拉著青水下去,臉上露出沉重之色。
書房內,一瞬間靜了下來,她扶著獨孤朔坐下:“靈族的怨聲我會平定,到時我嫁你!”她正視著他,眼底是少有的沉重。
獨孤朔手一顫,之后笑道:“那這可是你說的,我就樂的在你身后偷閑了。”
“可你還是不愿意告訴我當年的事,到底是為什么嗎?”她低下頭來沉默許久。她一直在等著他開口解釋,可是他每每到這時都會閉口不言。
獨孤朔聞言握緊她的手,眼底也并未露出幾分情緒來:“這些事情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要的是現(xiàn)在。”
他,在,害怕?
納蘭邪羽點了點頭,盡管有些失望可還是勉強扯開一絲笑容:“好。”
獨孤朔將她再一次摟在懷里,不會太久,等待一切都揭開后我再不會等下去。
事情仿佛就是這樣過去了,先前宮中那么興師動眾地查蘭美人的事,等到太子進宮一趟后也被壓了下去。
這件事似乎并沒有在齊云掀出多大的浪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另一個對齊云來說大日子的到來。
六月十七是國主五十歲的大壽,這是知天命的時候自然要大辦。最重要的是,在那一天各國都會派使者來到齊云國都,來為這結束了南昌王朝氣運的梟雄祝壽。
早在四月份,齊云國都就充滿了喜氣,從太子定親到風力水車準時完成,再到國主大壽,一件一件的喜事讓齊云國都都迷上了一層喜色。
六月開始齊云國都就不斷有各國使臣進來,而負責接待的都是瑾王獨孤瑾。
只因獨孤朔的傷堪堪在六月才好了起來,獨孤國主和王后也都不愿他在勞累就將一切都交給獨孤瑾負責。
因此,獨孤朔和納蘭邪羽再見帝溟天也只是在國主壽宴上。
滿目都是喜慶至極的顏色,鎏金的大柱支撐起大殿的雄偉宏闊,九賓大禮盡顯霸主一國的氣度。
太極殿歷來是上朝和宴請之所,此次更是布置的輝煌大氣盡情展示著北方霸主的氣勢。
在華美而威嚴的舞樂落幕之后,一陣空靈清雅的蕭聲無聲無息的代替了大殿留存的厚重之感。
眾人還未從這美妙樂曲中回過神來,就感覺到眼前一花,閃過一個水碧色的影子。
太極殿的中央已經(jīng)站了一位盈盈少女,她水袖輕揚,蕭聲也立刻響起。
她俏皮一笑,游走在殿中央的舞臺之中,或巧笑倩兮,或蹙眉醉酒,或黯然垂淚,蕭聲也是暗合舞姿。突然蕭音拔高,女子雙手合一單腳而立,竟然透露出幾分神圣來。蕭聲轉而又是一個拔高,女子向前一仰,水袖揚起,竟就這樣旋身騰空一躍而起。
蕭聲漸低,琴聲遁入,女子在空中靠著大殿垂簾而下的輕紗悠然起舞,像極了緩緩盛開的盛世靜蓮。
等到琴簫都停止時,女子輕輕落在地上,俏皮的聲音也點醒了殿中之人,她盈盈一拜:“國公府葉瑤祝國主千秋鼎盛,萬世長安。”
“兒臣獨孤瑾祝父王千秋鼎盛,萬世長安。”這道聲音響起眾人才察覺出來那蕭聲竟是瑾王的手筆。
“想不到瑤兒素日這么個調皮的丫頭也能安安分分地跳一支盛世蓮開。”獨孤王后看到女子露出真顏不由調笑道。
這只曲子原本是由十二的女官跳的,此刻由瑤兒這個皮丫頭一人獨舞竟然別具風味,圣潔不改加了絲靜蓮入世之感多了絲情味。
獨孤國主看著葉瑤安安分分的模樣不由也笑了:“哈哈,她這哪里是安安分分了分明是等著寡人的詔書呢!”
她和瑾兒本就彼此鐘情多年,無奈朔兒還沒成親這事就一直壓著,眼下朔兒定了親,他們兩個也自然……
葉瑤和獨孤瑾對視一眼笑了笑,獨孤瑾道:“大哥明年就能娶親了,那也自然輪得到我了。”兩人同時跪下道:“兒臣請旨完婚。”
一直坐著的帝溟天因為那句娶親面色一沉。
獨孤國主大笑不止:“也罷,今年就多加一件喜事,準了。”
眾臣齊齊跪下來:“恭賀國主。”
獨孤瑾兩人更是喜不自勝:“謝國主。”
納蘭邪羽低聲對著獨孤朔道:“這葉瑤郡主輕功不錯。”這支舞由地上移到空中除了身子平衡,沒有絕佳的輕功是無法做到的。
“她也就輕功出眾,每日雜學旁收的卻沒有一樣是精湛的,偏偏每樣也會一點。阿瑾娶她也算虧了。”獨孤朔嘴角輕笑。
納蘭邪羽自然聽出了他這話的言外之意,瞇起眼睛:“是嗎?我是除了靈力修行什么都不會,那你豈不是更吃虧?”
他故作嘆息:“是啊,可不是虧了。”
哼,納蘭邪羽輕哼一聲不做理會,看向上座國主以及在場眾人。一雙雙眼睛都等著她的賀禮呢?
原本她與獨孤朔是第一個祝壽的,可是盛世靜蓮這只舞曲與莊重的舞樂安排在一起更能突出效果來,所以他們就先等了一等。
她自然不會做沒有準備的壽,她廣袖一揚,方才為舞準備的琴就飛到了她手中,她也不先報上曲目沖著獨孤朔挑釁一笑。
而獨孤朔又怎么會不懂,若兩人彈出了不同的曲子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拿出早就備下的鳳尾瑤琴搭在膝頭。
眾人不由屏息誰都知道這兩人都是不出世的樂理大家,這支曲子頗有知音交匯的曠世盛景。
而帝溟天飲下杯中美酒,眼底緩緩沉淀出一抹血色。
他二人因為是未婚夫妻所以就并為一席,可是此刻兩人膝頭放琴頗有分庭抗禮的架勢,難不成又是一場龍爭虎斗。
納蘭邪羽嘴角勾勒出一抹恬淡的笑意,手指輕勾,一曲清揚婉兮的雅樂袖手彈來,而同時獨孤朔的琴音也是此調。
清風送耳清新自然,猶如碧波無痕令人心神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