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者剛剛享用完他們的晚餐,身體里似乎又充滿了活力,望著從幽溟陣營走出來的幽翎軍,又擺好了陣型。
“阿錘,你去過幽溟,被幽翎軍追殺過,和我們講講關于他們的事!”陣型中有逆行者喊道。
“他們穿著黑色的上面鑲嵌金銀兩種顏色翎羽的鎧甲,臉上也帶著金銀兩種顏色的面具。”站在陣型最后面的阿錘回道。
“這個我們看到了,說點別的。”
“帶著金色面具的是長官,銀色的是普通士兵,他們的盔甲包裹著全身,很結實,用長矛的話很難穿透,不過咱們的太逆刀還是很容易砍破他們那身盔甲的。”
“放下長矛,換太逆刀。”阿逆·達命令道。
“他們基本上都是由幽溟奴斗場挑選出來的奴隸組成,只有少量的王室子弟,他們經過嚴格訓練,整體水平相當于咱們的矛級武士。”
“松!”
“準備好了,進入五十丈時叫我!”阿逸·松的聲音從陣型的最中間傳出來。
幽翎軍一開始還是勻速前進,在距離逆行者陣營五百丈時開始加速,三百丈時狂奔起來。
“二百丈!”
“一百五十丈!”
“一百丈!”
“松!”
阿逸·松猛地揭開蒙住骷髏頭的黑布,一只只令地獄妖獸聞風喪膽的骷髏蜂從頭骨上的窟窿中飛出來,搖曳著一道道紅光,呼嘯著攻向狂奔而來的幽翎軍。
臨至進前,逆行者們才看到幽翎軍的盔甲是有多么嚴實。他們從腳到脖頸沒有露出一寸肌膚,頭盔與身上的甲胄相連,把脖子也護的嚴嚴實實,只有帶著面具的臉上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骷髏蜂沒有從面具上進攻,而是直接撞到了幽翎軍的盔甲,噗的一聲,結實的胸甲的前后各多了一個小洞,骷髏蜂帶著一團精血透體而出,向另一位士兵攻去。
“師父,好熟悉的感覺。”玉的聲音在大祭司的腦海中想起。
九牛口絕壁上方的山崖站著黑暗大祭司,在他身旁盤坐著玉,玉的面前飄浮著一顆灰白色的珠子,一道道灰暗的氣正從九牛口的尸堆上溢出來,不斷地注入其中。
當阿逸·松釋放出骷髏蜂的時候,玉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向下看去,對大祭司說了那句話。
大祭司也向下看去,道:“那寶貝本來就是你的,不過怎么落到這凡人手中,而且他還能催動。要不要我去把他拿回來?”
“他能催動證明他與那物有緣,再說我也不記得那東西了,就不必拿回來了。”
玉看向逆行者陣型最后面的阿錘,神色復雜,隨后閉上了眼睛,專心催動著他面前的珠子。
黑暗大祭司看著下面惡戰的雙方,嘴角浮出一道輕笑,心道,真想不明白自然女神為什么會支持這群蠢貨,打吧,打吧,只要你死在這場戰爭中,那就沒有人可以再把玉從我身邊奪走了。
大祭司不再看下面的戰斗,對于他來說,誰輸誰贏并不重要,他更在乎的是會死多少人,死的越多他就越開心,死的越多玉就會越強大。
山崖下方,幽翎軍沒有因為骷髏蜂蜂的阻擋就停下了腳步,他們狠狠地撞入了逆行者的陣型中。
逆行者們死死地保持著陣型,將幽翎軍攔在銅墻之外,陣型最前排的逆行者齊刷刷地猛推盾牌,將幽翎軍推后幾步,隨后一把把太逆刀同時揮了出來,緊接著不管這一刀有沒有造成傷害,所有刀一起收回,銅盾落下,繼續阻擋著幽翎軍。
幽翎軍從未在這樣狹窄的地方作戰,人數上的優勢無法發揮,而逆行者的戰術又讓他們無從下手。
他們暫緩進攻時,逆行者們就佯裝后退。待他們呼嘯著揮動武器再次攻上來,逆行者們就忽然回身,揮動太逆刀,將他們砍翻在地。
這只號稱幽溟最強的軍隊嘗試了各種陣列,各種方法,卻無法撼動逆行者的陣地。
逆行者們就像割麥子一樣,將幽翎軍的士兵一片片砍倒。
骷髏蜂的詭異,逆行者的強悍讓他們無計可施,只好退回幽溟的陣營,在九牛口又留下了大片尸體。
在幽翎軍撤退之后,血王沒有再發動進攻,逆行者們得以喘息。
他們架起篝火,沒有去想血王是如何的憤怒,沒有去慶祝今天的勝利,都裹著披風,安然地睡著。
與他們相反,獄門關、自由之城還有那幾百雜牌軍久久不能入睡,一天的血腥廝殺讓他們一閉眼,腦中就傳來震天的廝殺怒吼。
最后他們還是被疲憊打敗了,漸漸睡去,不少人時不時發出夢囈聲。
在九牛口的背面,一千太和軍士兵和五百泰陽谷士兵也沒睡著,他們這一天只聽見了九牛口傳來的嘶吼,雖然沒有看到九牛口尸體堆積成山的景象,但是他們還是能感受到廝殺的慘烈。
他們時不時順著這條小路望向幽溟的方向,生怕幽溟的軍隊突然冒出來。
阿花來到阿粥身邊,道:“阿亞他們應該沒事吧?”
“當然沒事,逆行者是最強大的戰士,沒有人可以打敗他們的。”
太和軍陣營的另一側,阿胖走到阿土身旁,道:“他們能贏嗎?”
“幽溟的軍隊可是咱們的數倍,咱們來這就是送死,那個許諾咱們成為逆行者的事就是哄騙咱們拼命的。”
“那咱們怎么辦?”
“還能怎么?我想活下去,你呢?”
阿胖看著他,肥碩的腦袋點了點。
羽島,喬泊徹夜難眠。
在血王對九牛口發動進攻的時候,阿婭指揮著幽溟海軍也發動了進攻。
自出米港一直無往不利的幽溟海軍終于吃了敗仗。風平浪靜的海面上風云驟變,喬泊占據天時地利,以逸待勞給予了幽溟海軍迎頭痛擊。
一番交戰之后,阿亞下令讓幽溟海軍撤退,遠遠的與羽島對峙,沒在進攻,似乎在做戰略上的調整。
喬泊一夜未睡正是因為不知道阿婭會如何進攻,他在桌案前不停推演,直到伏在桌案前睡著。
神域會第四天,阿婭派出小規模的軍隊進行試探,與喬泊互有勝負,但是敗多勝少,但她卻因此更加高興,心里已有了攻破喬泊的對策。
而九牛口這邊,也展開了第二天的進攻,幽溟御下的各國各城軍隊輪番進攻,各式各樣的作戰方式、招法陣型、奇兵異種層出不窮,但都被九牛口的守軍攔下。
身強力壯的巨奴不是逆行者的對手,兇猛殘暴的斗獸也敵不過逆行者的長矛,強大的異獸騎士,被賜予神力的武士……
沒有什么可以沖過逆行者的防線。
血王出了王駕,持著鞭子,親自督促著士兵進攻,神情癲狂。
在他的督促下,畏懼逆行者的士兵們還是勇敢地向后退,他們寧愿挨上一頓鞭子也不愿意再面對不可戰勝的逆行者。
進攻從曦時一直持續到除穢,直到鄔馬與血王會和。
鄔馬在接到九牛口受阻的消息后,斷然放棄了追殺沼千里和攻打十伊眾,率領軍隊前往九牛口支援血王。
“王,現在沼千里帶領神域殘兵退至十伊眾與太陽的邊界,正好是天陽山脈的另一側,我們可以調集軍隊前去進攻,將其擊潰后,直入太陽,沒有必要在此與他們消耗。”鄔馬諫道。
“不!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殺死,守在那里的是神域最強大的戰士,只要殺了他們,神域之中再就沒有敢反抗幽溟大軍的人!”
鄔馬看見血王的癲狂之態還欲進言,一旁的阿逆·驁攔道:“我們在這里已經被阻攔了兩日,消耗頗多,若是繞過此處前去進攻沼千里的殘軍,消耗會更多。現在攻了兩日,守住九牛口的士兵定然疲憊不堪,我們在發動幾次進攻,九牛口定然可破。”
“九牛口那是天險,若是阿婭的艦隊從鉤子灣進來,九牛口還容易攻破,現在阿婭也被神域海軍擋住,九牛口根本無懈可擊。再這樣下去,軍資耗盡,你想讓幽溟撤退嗎?”鄔馬怒道。
“九牛口并不是無懈可擊,就在方才,我知道了九牛口的另一處缺陷。明日九牛口必然可破。”阿逆·驁滿臉得意。
鄔馬看向王座上眼神空洞的血王,道:“你且說說是什么缺陷。”
阿逆·驁拉著鄔馬的手出了營帳,指著在帳外垂首等候的二個人,道:“九牛口的缺陷就在這。”
那二人低垂著頭,眼角瞥向阿逆·驁,看到他肩頭的兩只幻蛤,心中暗道,這人怎么三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