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晝總是那么短暫，下午五點左右天就已經是一副昏沉沉的樣子了，像是打起了瞌睡的小區老頭。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道路上穿梭著，目的地是濱江路153號，車上載著一名乘客，王曉陽。

此刻的他眉頭緊鎖，雙拳緊握端坐在汽車的后座，時不時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如果現在是深夜，他還可以趁著夜色在屋頂之間跳躍，但現如今的條件并不允許他這么做，再加上走出汽修廠時劉旺華發來的一條消息，警告兩人不要太招搖，這才選擇了網約車。

“師傅，還有多久啊？”

“這是你第十次問我了，我跟你說五點半會到的，現在五點一十五，還有十五分鐘。”司機很是耐心，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答乘客提出的同一個問題。

受到一些不良事件的影響，現如今的網約車司機對于乘客那可謂是百依百順，生怕一不留神討了個差評。

王曉陽點了點頭道謝，心里卻還是一陣慌亂，一路上他也多次考慮敵我雙方實力對比的問題，他到底能不能打得過強哥，畢竟那晚的翅膀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地上跑的拿什么跟天上飛的打，動動腦子都知道取得了制空權是多么大的優勢。

十幾分鐘后，他到達了濱江路153號。

謝過網約車司機，他走下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里簡直荒涼到不能再荒涼了。

位于星城郊區，湘江河畔的一處開闊地帶，凜冽的寒風從江邊刮來，沿途沒有絲毫的阻擋，將王曉陽的頭發吹的四散紛飛。

撇開頭發定睛看去，兩棟爛尾樓矗立在江邊，四周圍都是雜草以及一些還沒來得及用上的建筑材料。

圍墻修砌了一半，混凝土攪拌機也早已被混凝土凝固了，鏟子、木框、腳手架等等東西隨意丟棄，金屬部分銹跡斑斑。

除了風聲和草木的沙沙聲，這里安靜的可怕。

手機一個震動打斷了他的觀測，王曉陽拿起來一看，李子鳴發來了一條消息：“我快到白大班長家里了，你那邊怎么樣？”

他回了一句：“我已經到了，看上去很破爛的樣子，你看看。”

隨后他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相片發送給了李子鳴。

沒多久，劉旺華的頭像也亮了起來：“王曉陽，別沖動！根據我們的調查，劉文強他很厲害，似乎不必李劍弱，你不要魯莽！”

“我們馬上就來！”

這一條消息讓王曉陽瞬間警覺了起來，隨即苦笑一聲，他恰好發現那張發給李子鳴的相片當中似乎有一個人影。

“小鬼，就你一個人？”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剛剛他拍攝的方向傳來，劉文強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康師傅，用袖子擦了擦嘴，嘴角帶著一抹紅紅的辣椒油。

完了完了。王曉陽為自己默默祈禱了一聲，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如劉旺華所說的那樣不比李劍如哦，他只希望劉旺華能夠快點帶人來……

……

城市的另一頭，某小區內。

李子鳴找到了白素衣，兩人漫步在小區內的一條小道上，天空很是壓抑，像是要下雨的意思。

“怎么想起來找我了？”白素衣率先打破了沉默，之前李子鳴找她的時候她一直在思考對方會問什么，到這里來干什么，卻沒想到見面之后十幾分鐘竟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是什么系統？”李子鳴問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在白素衣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她瞳孔猛的一陣收縮，頓時就楞在了原地：“什么系統？什……什么系統？我電腦用的Windows 啊，手機是IOS。”

“嘁。”

李子鳴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發出一陣輕蔑的聲音，隨后轉過身來，雙手插進褲口袋，看著落后他不少的女孩說道：“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不追問，咱們也是講職業道德的人，你不是我的客戶我也就不能過問這么多。”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今天晚上約王曉陽出來，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被逼無奈！”

白素衣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向前走著，慢悠悠地來到了李子鳴身邊，然后在后者的注視下緩緩地走向了小區內的健身器材場地。

李子鳴也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兩人在一張長椅上先后坐了下來，李子鳴緊靠著白素衣，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你，貼的太近了，坐過去一點好不好。”

“不好。”

“……”

李子鳴一伸懶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長椅的靠背上：“說吧，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自然就會走的。”

白素衣只感覺到一條手臂像是毒蛇一般在她的脖頸游走，隨后蛇頭都快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了，這讓她渾身一個激靈，雙手緊緊地攥著衣擺，把頭壓得低低的。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啊——！”

李子鳴拍了拍白素衣的肩膀，使其發出一聲短暫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仍在玩弄健身器材的小區居民們，“那這樣，不用你說，我來猜，我說對了你就點點頭。”

白素衣點了點頭。

“地獄老光頭是你的親戚吧。”

短短的一句話，讓白素衣瞬間抬起了頭，神色驚恐地看著李子鳴，小嘴微張呼吸急促。

隨后她眼神暗淡，輕輕地點了點頭。

“地獄老光頭不是一般人。”

白素衣點了點頭。

“他送了你一樣東西。”李子鳴偏過頭來看向這個像是受了驚的女孩。

女孩思考了一陣，繼續點了點頭。

“這個東西很是神奇，他要求你不對外展示，只屬于你自己的秘密。”

“這個東西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它會時不時地給你發布任務。”

“完成了任務就會獲得獎勵，完不成……就有懲罰……”

“我說得對嗎？”

一連串的話語，徹底擊垮了白素衣的心理防線，淚水頓時從她的眼眶中噴涌而出，她抬起頭來看著李子鳴，哭唧唧地說：“我也是剛剛才接到這樣的任務，這會害了他嗎？”

李子鳴把架在她肩頭的手抽了回來，眼神深邃：“你對他是什么感覺，喜歡他嗎？知道他喜歡你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