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東西，王曉陽的測試也都結束了，方晴格給他遞上了一張表格，上面寫著“特殊人才管理協議”。

李子鳴一臉通紅的湊了過來，辣椒帶來的那種持續性灼燒仍舊沒有停止，他看了看這張表格上面的內容，從基本的個人信息到異能的分類，功能等等，再到最后的《承諾書》，活脫脫就是一份契約，或者說合同。

“這不是賣身契嗎？”

王曉陽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承諾書》上，里面詳詳細細地羅列清楚了他的義務和應盡的職責，包括但不限于接受上面指派的任務并且在規定的期限內完成。

“是也不是。”

劉旺華走了過來，把王曉陽手中的協議拿了起來，指著其中的一行文字說：“看到這里沒有，簽訂特殊人才管理協議的乙方，也就是你，享有一部分特權。”

“特權？”

王曉陽先是一愣，隨后一喜，“是不是說明我可以橫著走了？”

“那當然不是。”

劉旺華搖了搖頭，“你仔細看看吧，簽與不簽都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即便你不簽它，我們也還是會盯著你的。”

王曉陽準備再次拿過這份協議，卻被劉旺華躲過去了：“這東西你不能帶走，想簽的時候，再過來。”

“可是我都還沒看完呢？我哪里記得住這么多內容。”

“你想看的時候，再過來，看完決定簽還是不簽，如果不想簽，還可以給你時間。隨你拖多久都行。”

這個條件對于王曉陽來說，已經算是很優厚了，但是他想來想去也還是不能當場拿主意，他并不想受規則的束縛，獲得系統的一年以來雖說沒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在一些細節方面的確給他提供了不少幫助，即便不加入這樣的組織，他也有自信能夠活得瀟瀟灑灑的。

然而，正如劉旺華所言，他不簽署這份條約，人家還是會盯著，基本上沒有什么區別，還是不能做出太過火的事情，于他而言無非就是少了一份職責，同樣少了一些特權。

再者，王曉陽是一個做夢都想成為主角的人，他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現如今成為這個特殊組織的一份子看上去好像能夠離目標更近。

系統化的正規管理，嚴明的紀律，具有科幻色彩的地底空間，以及以后說不定可以遇見的各式各樣跟自己差不多的特殊人群。

這些天與李子鳴的相處下來，他發現身邊有一個人能夠開懷暢談關于系統的事情也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總是憋在心里一直都會是孤獨的人。

他把目光投向了李子鳴，眼神中充滿了求助的意味。

李子鳴瞬間明了他的意思，只不過剛剛在王曉陽進行測試的時候，他又做了一個決定。

他說：“王曉陽啊，我想了想，前些日子我干擾你很久了，從今開始我只是一個觀測者，這就夠了。”

什么？

王曉陽一驚，這個時候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被辣傻了啊？

“不是，鳴哥，你不能這樣啊，幫我出出主意唄。”

他來到了李子鳴身邊，彎下腰來，伸出一只手快速地給后者扇風：“你不是說還要我配合你做這個測試，那個測試嗎，怎么說不管就不管了？”

“嗯。”

李子鳴點了點頭：“測試是要做的，但是我更想知道你在日常生活當中是怎么使用它們的，在什么情況下，使用了何種功能，能夠用到什么程度，這樣比較客觀。更能反應真實情況。”

“不是……你這……哎。”

王曉陽看著李子鳴一臉堅毅的樣子，他知道此人已經勸不動了，來這里之前的江邊談話，他也從李子鳴嘴里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他而言以后就算是少了一個儀仗，干什么事情都不能再有“反正有一個售后服務員給我兜著”這樣的念頭了。

其實他之所以尋求李子鳴的意見，是因為想知道李子鳴作為這個組織的一員，到底能收獲到怎樣的好處，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

他不知道的是，李子鳴根本沒有加入這個組織，上一次李子鳴跟他介紹劉旺華時所說的“同事”也是隨口一提而已。

他連李子鳴口中經常提到的“萬千系統售后服務公司”都沒能記住，也就沒有產生什么懷疑了，自然就沒有向劉旺華開口詢問這方面的內容。

李子鳴剛來地球那會兒沒怎么考慮清楚，倒也是馬虎，這件事情如果被王曉陽揪住不放，一點點去捋的話，之前為了掩蓋身份所作的所有努力恐怕都要白費了。

幸好王曉陽暫時對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一心一意沉浸在了自己幻想出來的主角世界里。

這個人就是這點好，該缺一根筋的時候從不含糊。

王曉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神情很是嚴肅，像是在進行重要的思考，除了李子鳴之外的人都在看著他，希望他能當場做出決定。

李子鳴則又一次捏起了一只香辣小龍蝦，放到了嘴里，根本不去管王曉陽了，兩瓣嘴唇的顏色都和龍蝦殼差不多了。

他現在也有些擔憂，這么做到底好不好，雖說這個建議是丁莽給他的，但是也沒有說讓他強制執行，只是希望他能夠轉變思路，嘗試一下。

丁莽跟他透露，在他實習期的時候，因為詹旭的偏見與偷懶，就沒怎么好好帶他，沒怎么好好教他，導致他誤入歧途，幾次三番把工作搞砸了。

現如今需要他自己來摸索，來嘗試，最后得到一種適合自己的服務方式。

李子鳴最開始認為只要和客戶搞好關系就行，但是碰到了王曉陽這樣的心機BOY之后，他覺得這樣做又顯得有些過于親近了，會被客戶牽著鼻子走，讓他顯得象是個傻子，到頭來任務的內容一拖再拖，甚至還有面臨無法完成的危險。

直到聽到了丁莽的這條建議，覺得丁莽的話有道理，和客戶之間的關系，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得保持適當的距離。

可以和他們做朋友，一旦涉及到工作，就一定要公私分明，不能亂來。

這是李子鳴今后想嘗試的路。

幾分鐘也就夠吃兩只龍蝦的，李子鳴的腦子里已經轉了好幾圈，王曉陽腦子的天人交戰也經過了好幾個回合。

王曉陽像是做出了決定，從劉旺華的手里拿回了協議書，然后大筆一揮簽下了好幾個名字，最后再按照規矩按上了手印，這就算完成了。

“好了！”

劉旺華拿著已經簽好的協議，遞給了方晴格，吩咐她去保存好，然后向王曉陽伸出一只手：“恭喜你，已經成為我們的一員了。”

王曉陽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微笑，看樣子李子鳴已經決定不管他了，今后也只能和劉旺華搞好關系，不然的話以后的路不好走。

可是話說回來，為什么劉旺華會長得像自己的父親？

這不就相當于掐住自己的喉嚨了嗎？

這也是剛才王曉陽面對協議時最猶豫的一個因素。

“喲！來了一個毛頭小伙子！”

不知何時，從他們剛走來的那部電梯上又走下來了一批人，為首的一名壯把目光投到了他們這里。

幾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去，唯獨李子鳴一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在他眼里，這些人看上去都模模糊糊的，一張臉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是個人的形狀，性別也難以分辨。

我到底是怎么了？李子鳴摸了摸有些難受的胸口，他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快，心想不會是被辣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