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覆巢之下
- 昭陵女醫
- 疏疏沉影
- 2002字
- 2019-04-11 14:07:17
“什么收獲?”簾后的人沉聲問道。
中年人回答:“今日沈暮進酒樓后訂好包廂沒多久,長沙王世子劉止戈就也進了酒樓,然后一直呆到傍晚才出來,而他和沈暮的一直在一起眠花宿柳,這些年來他們打過幾回,也翻過臉,最近關系還相當緊張,但是我覺得這事只是他們做給外人看的,沈暮去酒樓十之八九是要把東西給劉止戈,今日我們的人被殺,也很可能是劉止戈下的手。”
“又是劉止戈!”簾后的人似乎很是不快。
中年人答道:“上次白玉觀音的事情就是他壞了我們的好事,屬下覺得他很可能不是表面上的看到的那般無能。還有他身邊的那個殺殺,年紀雖輕,武功卻高得離譜,今日酒樓里有本事把我們的人殺了的人,只可能是殺殺。”
簾后的人似乎在沉思著什么,好半晌后方道:“倒有些意思了,是我小瞧了劉止戈,如果他之前一直扮豬吃老虎的話,那件東西到他的手里之后倒是一件好事。”
中年人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經道:“盯緊劉止戈,他最近有什么異動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中年人松了一口氣,簾后的人又道:“至于你的話,自己去領十記板子長長心。”
中年人磕頭謝過。
王宮,長沙王寢殿澄元殿。
劉舜展開手里的一封信,眉頭皺了起來,他把信看完之后來冷哼一聲。
站在他身邊的中常侍黃庭中輕聲問道:“王上,梁王怎么說?”
劉舜冷冷地道:“能怎么說,左右不過是為了自保連自己的祖先是誰都忘了。”
黃庭中眼里有些擔心:“王上已經和代王、吳王聯系過了,他們都一再推諉,眼下新莽勢大,他們畏于權勢自保也就罷了,如今梁王也是這般,如此下去,我大漢江山實是堪憂啊!”
這些事情劉舜又豈會不知?這些年來,新莽勢大,手握實權,平帝年幼聽信饞言,對新莽言聽計從,眼下這江山雖然還是劉氏的江山,其實和新莽的江山無異。
只是盤據各地的諸王各有盤算,都只想做個安逸的王爺,對于劉舜主張的聯合起來對付新莽之事一再拖諉,讓他氣惱至極,卻又無力改變現狀。
而他這些年來因為和諸王聯系密切,已經讓新莽生疑,近來在臨湘城里頻頻出手,他又豈會不知?
劉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自武帝實施推恩令之后,各藩國的權利屢屢被削,諸王個個只求自保,孤這長沙國又何償不是岌岌可危?只是諸王心里總存了三分饒幸,總覺得不做反抗之人,禍事就不會降到自己的頭上,卻不知這種行為蠢不可言。”
他說到這里閉上眼睛道:“覆巢之下,又豈有完卵?”
“王上,那現在怎么辦?”黃庭中的聲音里有些焦急。
劉舜閉上眼睛道:“這些年朝中對國中事務多有干涉,云相又與新莽走得極近,孤也是處處受制,這一次好不容易想借著周鴻之事清洗國中官場,朝中卻已有察覺,今日一早就送來文書加上干涉,孤也著實頭痛。”
黃庭中也嘆了一口氣,然他只是區區一介宦官,平素能做之事實是有限。
劉舜深吸一口氣后問道:“近來宮里可還太平?”
“不甚太平。”黃庭中答道:“諸位王子各有心思暗中較著勁,今日王后還讓三王子把琉璃燈送過去。”
這事他知道事關王族家務事,他也不好多說,點到為止就好。
“王后也不是個消停的。”劉舜伸手按了一下眉心道:“說到底她不過是婦人之見,有些時候做下的事情也終究蠢了些。”
這話黃庭中沒法接,只是低頭不語。
劉舜又問道:“戈兒最近有沒有闖什么禍?”
“世子近來大部分時間都在雙雪殿。”黃庭中答道:“今日似乎帶著沐大夫出去玩了一趟,入夜才歸。”
劉舜松了口氣道:“這小子近來如此老實,孤都不太適應,若那位沐大夫真能讓他收心的話,就算她出身低微,也能破格讓他把她收房。”
黃庭中笑著道:“奴婢瞧著世子對那沐大夫的確不同一般,也許再過些日子王上要做爺爺了。”
劉舜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是越發沒規矩了!”
雖然是斥責的語氣,卻并沒有生氣,黃建中輕輕一笑。
沐淺淺當然不知道劉舜已經接受劉止戈將她收房的事情,她這一夜睡得相當不安穩,她一睡著就夢見了鋪天蓋地涌過來的鮮血,然后就看見了她親手殺死的那個人驚愕的眼睛。
她驚呼一聲便坐了起來,一扭頭,卻見劉止戈竟在她的床畔,她愣了一下,他遞給她一杯水:“第一次殺人之后會做惡夢實屬正常,別怕,事情都過去了。”
沐淺淺把杯中水一飲而盡,劉止戈又遞給了她一塊帕子,她接過后擦了擦額前的汗,然后抱歉地道:“吵到你了?”
“也不算吧!”劉止戈在她的榻邊坐下來道:“只是我恰好還沒有睡著而已。”
沐淺淺朝窗外看了一眼,劉止戈眨了眨眼道:“你若是害怕的話,本世子今夜不介意陪你睡。”
沐淺淺瞪了他一眼:“謝謝,但是不需要。”
“真沒良心。”劉止戈嘆道:“你要是真的不需要我陪你的話,我就回去睡了。”
他起身走了一步發現袖子被人扯著,他扭頭看她,她輕咳一聲道:“你要是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聊聊天。”
劉止戈定定地看著她,她被看得不太自然,松了他的袖子道:“你要是困了的話,那就回去睡吧!”
劉止戈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在她以為他會走的時侯他在她的塌邊坐下來道:“想聊什么?”
沐淺淺其實并沒有想好要跟他聊什么,于是惡夢中醒來她終究有些害怕,所以才下意識的拉了他一下,她想了想也沒覺得她和他能有什么好聊的,于是道:“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