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抬眸看著蘇傾，“想念國家回來，回的卻是離家千里之外的京西。這是你的思鄉情懷。”

“我說的是想念國家，并不一定是思鄉，”蘇傾對他一笑后，看向警官，“不沖突吧？”

警官抹了把額角，偷偷瞄了眼一邊看熱鬧的顧南行，見自家領導不慌不忙翹著二郎腿示意繼續，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問。

“咳，好。那我看你在醫院干的不錯，也是京西大學的外聘講師，為什么想要到人才庫來？”

“人才庫的薪水是公務員的三倍以上，有規定的上下班時間，不用加班，這已經對我很誘惑了。”

警官本來想說句什么，話剛到嘴邊就被搶了去。

穆城：“說重點。”

蘇傾一頓，“人才庫是對技能的肯定和升華，我覺得能作為國家人才的一員，就已經非常驕傲。”

“加入人才庫就是人才。定義空洞。”

“我認為通過人才庫面試就是對我自身的一個肯定，就能讓我滿足，”蘇傾努力克制住自己脾氣，保持微笑，“每個人對事物定義都不同，我的想法和別人不一樣就是錯誤么？”

穆城皺眉：“你總這樣謊話連篇么？”

“謊話還是真話是由您來判別么？”

“你認為判錯了么？”

這……這……

兩位警官聞著空氣散發的火藥味，一時覺得這個會議室要被炸開了。

不是“心有所屬”？陽臺私會？“魅惑蕩女”是這個“蕩”法么？

警官突然覺得他們看錯了新聞。

“好了，阿城，你是來旁聽的還是踢館的？”顧南行總算發聲，見穆城不說話后對兩位警官頷首，“繼續。”

還繼續……

警官看著眼前漂亮的女人，只覺得她的微笑，會變成自己今后幾十年工作的陰影。

“蘇、蘇小姐，那時間差不多，最后一個問題，”他把剛才那張照片遞過去，“你能說什么說什么吧。”

最好什么也別說，結束這場噩夢。

蘇傾接過照片，其實剛才見任月那樣的表情她就想看了。

照片拍的是一具尸體的頭部。其實看出是頭部就很不錯了，因為這具尸體的頭可以說是粉碎。

蘇傾抬頭看了一眼顧南行，見他也在笑著看自己，確定了心中的答案。

這是那四個死者之一的照片。看來警局已經十分焦急想破案了。

她又拿近一點看，隨即放下。

“男性，死亡時間11月7日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四五十歲左右，文化水平不高但家庭富裕。頭部砸傷，眼球被挖，多半是兇手儀式感作為，據此猜測，”蘇傾一笑，“如果不是囚犯死而復生，就是當年連環殺人者，劉億的模仿犯。”

警官愣住了。可能是被這位走后門的魅惑蕩女給驚住，也有可能是被她這一番話給驚住。

從月初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得出這些結論。

這是他們要找的人。

警官側頭看顧南行，只見他也點頭表示首肯，放心地讓記錄員在名字上畫勾。

他總算露出了點笑容：“好的，大致了解情況了。那現在問一下薪資要求，雖然我們這邊承諾……”

“老大！老大不好了！”

警官話還沒說完，一個男警員門也沒敲直接就從外面闖了進來。

“老大不好了出事了！”

好不容易心情舒暢些就被人打斷，警官翻個白眼，“小旺，沒看這面試呢？”

“不不不，十萬火急！”男警員根本沒管對方難看的臉色，一邊喊著一遍跑到顧南行身邊，湊他耳邊快速說了句什么。只見顧南行開始聽還沒怎么變化，聽完后臉色一凝：“什么？！”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拿出手機撥個電話，“B2、A3，備車，馬上出警。”

屋內除了他和小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和穆城對視一眼，二人幾乎同一時刻跑了出去。

出門還沒幾秒他又倒回來交待：“今天面試到此為止，蘇傾錄取，其他人隨意。”

“唔、是……”

人走留風。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半分鐘時間屋子里就少了兩個人，文件散了一地。

院內很快傳來警笛聲，顯得會議室里冷冷清清。

警官看著一室狼藉，尷尬對蘇傾笑笑，“呃，蘇小姐，剛才我們副局說……”

嗡——

手機震動。

“抱歉，我接個電話。”

蘇傾站起來，微微側身接通手機，“你好。”

“蘇、蘇醫生……”

李琴的聲音。她在哭。

蘇傾聲音一沉，“李琴？怎么了？”

“你、你現在能不能回醫院一趟……”

“出什么事了？”

“就、就是……啊！好好我正在說！醫院出事了有病人要搶救！他們說要最好的醫生，要救人……他們、他們劫持了院長！他們有槍！你別來、快報警啊！”

“嘭！”

“啊啊啊啊啊啊——！”

嘟嘟嘟……

電話單方面掛斷。

剛才的聲波頻率圖在眼前清晰展現，蘇傾拿著手機愣了幾秒，下一秒沖出大門。

邊跑邊聽身后警官大喊：“喂！蘇小姐你去哪？我們薪酬還沒談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