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頓胖揍
- 安然如夢
- 曉夢殘陽
- 3976字
- 2019-04-24 16:50:12
男子見安然一副淡泊不屈的模樣,卻仍是不打算放棄,“姑娘,你瞧這福滿樓之中人滿為患,卻只這方有一處空白。姑娘若是實在不愿,小生也只得失望而歸了。”
男子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模樣卻令安然的心中更是厭惡,這般道貌岸然的人物,自然是入不得安然的眼。
“公子,實在是對不住。”安然的話雖然是如此說著,只是那揚起的鳳眸之中,卻哪里是又一絲一毫的對不住。端的只是張揚而清亮的坦蕩模樣。
此刻桌上的菜已然布好,薛曄卻又沒了進食的欲念。瞧下方的女子這般強硬,定是準備動武了。
對于安然的功夫,薛曄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日見安然以殺人不眨眼的模樣,饒是自己都有些愣住了。以安然的功夫,眼前的人定是傷不到安然分毫的。
當下,薛曄便是氣定神閑地看起了戲來。而這一出戲中的演員,便是那安然同那猥褻下流的男子。
安然這一方角落發生的事情似乎是沒有傳到其他人的耳中,福滿樓之中,依然是一片和樂的景象。只是,事實上,武都之人,無論是男子亦或是女子,無論是老人亦或是小孩,多多少少都是懂得一絲一點的功夫的,此刻,安然同男子的對話卻是盡數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只是卻沒有人回應,都只是當做好戲一般地看著。
安然倒也是不惱。別人不幫你,是本分,若是有人幫了你,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也能夠算得上是情分了。
小狐貍這才跟著安然不過寥寥幾日,卻似乎是染上了安然的清冷,一副如果無人的模樣,卻也是透著些仙氣。只是,如今那小狐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瞧著安然,似乎是在討要下一盤雞,那番嬌俏模樣卻也是可愛的緊。
安然再叫了一盤白斬雞,這才看向依舊獨立的男子,眉眼之間依然是不可改變的堅持。安然這樣的堅持卻叫男子的臉色一黑。
原來,男子名叫萬安,卻是這武都的城主的兒子,加之還上得了廳堂的功夫,在這武都,卻是風生水起。只是這萬安其他倒也沒什么,只是萬安好色,路上見到漂亮的女子都要搶回家去快活幾下。
這武都之中,人人都不敢得罪了萬安,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在這武都之內陷入了萬劫不復。武都的城主,便是相當于這個王朝的帝王啊。那樣高高在上的存在,那萬安自然也是被當做太子一般寵愛著長大。
只是,世人卻又傳言,萬安只對處女之身的女子有興趣。其他的,哪怕是新婦,卻也是絲毫沒有興趣的。此番,萬安見到安然這般絕色之人,自然也是心生歹念。只是,從未遭遇挫折的萬安,卻在安然的身上吃了癟,這叫萬安如何不氣急。
萬安的手臂有些顫抖,卻是一個閃身,露出了身后鄰里的侍從。安然心中不屑,只堪堪瞥了一眼,外強中干!
此處硝煙四起,那方卻依然是你一筷子我一勺,安定地吃著桌上還算是美味的菜肴,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方隔開。一邊塵土飛揚,一邊和平安樂。
店家也不曾來制止,似乎是習慣了這些事情的發生。
安然眉眼一挑,倒是對現狀十分的滿意。若是只憑著這些人,想要動上自己分毫,卻是決然不可能的。
小狐貍倒是識相的很,這還沒有開打,小狐貍便已經遠遠退到了一邊,一雙漆黑的眼眸咕嚕嚕地轉動著,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安然。
“上!”男子一身冷喝,端的是架勢十足。身后的家丁卻是一愣,這才一齊沖了上來,毫無章法的模樣,甚至有的竟因為絆了腳而倒在地上。
安然冷哼一聲,卻是毫不在意。腳掌在那木凳上一壓,一個直腿便是朝著跑來的家丁們飛去。冷硬的長凳打在家丁身上,家丁不敵,硬生生被打出幾尺之遠。痛苦不堪地臥在門口,捂著胸口一臉的痛楚。
安然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這些人既是想要害她,那么她們的生死又同自己有何關系,自己最多卻也不過是自衛罷了。到如今還留著他們的命,卻已是恩惠了。
兩根潔白的綢緞自安然的袖間飛出,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白色的線條,日光照在那白色的綢緞之上,慘白的有些刺眼。
家丁們被那白光刺得生疼,愣了片刻。只是這片刻之間,那自安然的袖間飛出的白色水袖便已經繞過家丁的腰圍,再是一個圈,家丁便是盡數被圍在了那白色的水袖之中,扭動著有些肥大的身軀,卻依然是拜托不了那水袖的束縛。一舉一動之間泛著些慘不忍睹的味道,卻更是有些滑稽。
那方安然進食的人中竟是有些低低的笑聲傳來,而笑得最為開懷的,便是樓上看好戲的薛曄。安然那毫不留情的模樣卻是入了薛曄的眼。
這武都的人雖都是一身武功,卻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辦法,對這個萬大公子卻也是能讓則讓。所幸這萬安尋花問柳,卻也多去的是青樓,也并未傳出什么強搶民女的荒唐事來。于是武都的人們也就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哪知道今日這萬大公子居然是存了強搶民女的不軌之心,習武之人多事心正良善,多為正道之士。如今見了這樣的事情,心中自然憤慨。只是,這女子自己有能耐,他們又何必去出這個頭呢?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武都的百姓都是明白的很。
安然不求別人相幫,卻也不愿別人插手。此時的情況,在安然的眼中卻是最好不過的景象了。
安然輕轉過身體,尋找了一開打便消失了身影的小狐貍。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安然便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小狐貍以兩條低矮的后退為支撐,高抬起前腿,不住地喝彩。那雪白的白色尾巴卻是高揚著,隨著小狐貍喝彩的動作有規律地晃動著,似是在打著節拍,一雙漆黑的黑曜石一般的雙眼雖然秀珍的幾乎難以辨認,只是黑色的瞳仁之間的璀璨流光,卻是同安然眼中的漆黑如出一轍。
安然似乎明白自己為何對這小狐貍如此傷心了,那小狐貍眼中的色彩,令安然覺得意外地熟悉。那樣的色彩斑斕,無論安然是否想要忘記,卻是早已經鐫刻在了心中。
安然心中明白,自己還在云翔身邊的時候,準確的來說云翔依然是云翔,還不是東方翔的時候,安然看著云翔的眼中,便是這樣的流光溢彩。漆黑的眼眸之中光彩異然,仿佛是莫大的幸福。
安然在云翔的陪伴下看過最美麗的煙花,在云翔的呵護之下度過最璀璨的青春年華,在云翔的陪伴之下不知殺了多少的人,在云翔的陪伴之下,一點一點的長大。
雖是曇花一現的艷麗卻依然絢麗而多姿。安然自那次才有些明白,為何那只在午夜里盛開半會兒的曇花,卻有著數以萬計的人愿意為了一睹它的風姿而徹夜的守候,為了一睹它的芳華而放棄整夜的休息時間。
安然從前不明白,不知那些人的心中是如何想的,為何有人會為片刻的繁華而放棄整夜的睡眠,只是此刻,安然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甚明白。
只是如今,這片刻的時間,安然的心中卻是涌過了萬千的思緒。小狐貍那鮮活的身影還躍動在安然的眼前,那可愛而又專注的模樣卻是叫安然更是喜歡的緊。
安然倒是不害怕可憎男子突然的襲擊,一雙翦水的眼眸卻是瞧著此刻已是在捶胸頓足的模樣,露出裸露的肚皮,卻是同身上的皮毛如出一轍的潔白。
安然有些好笑,這小狐貍,怎么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安然曾經聽人說過,說是動物都是十分乖巧并且有輕微的潔癖的。只是自己隨意撿到的那一只,卻為何是這般的隨便。
只是一件雪白的裘衣,便換得自己為那小狐貍的吃喝拉撒簡直是操碎了心。安然別別嘴,覺得自己甚至虧本,那雪白的裘衣還是自己為那小狐貍搶奪過來的。雖然只是憑著小狐貍,沒準也能得到這純白裘衣。
素手拂過依然披在肩上的雪白裘衣,眉眼之間卻是有些溫暖。這白色的裘衣,怕定是以小狐貍的母親的皮毛制成的吧,也是因此,小狐貍才對這裘衣看得極為重要,此番能輾轉落在自己的手中,卻也是一段緣分。
安然曾聽得方丈大師的一番教誨,當時不曾盡數理解,如今細細想要,卻是猶如醍醐灌頂,一時之間清明的很。
方丈曾有言,緣深緣淺,緣生緣滅,自是有的定數。不可強求,卻也得走上這一遭。安然曾陪得云翔走過那一遭,方知那云翔并非自己的良人。世間萬物,卻都是如此,逃不過走上一遭的劫數,也避不過即將到來的緣分。
安然心中清明了,眼前的麻煩卻也是接踵而至了。
只聽得一陣空氣破空的聲音,那猥瑣的男子臉色有些漆黑,此時已然破開這一方的空氣,朝著安然掠來。身形快速,好似疾馳的馬匹,卻是透著些已然奔跑了多個時辰的模樣,透著些虛空。
安然心中自然清楚男子為何這般模樣,心中卻更是鄙夷。當下便是足尖就著坐著的長凳一點,安然輕巧的身影便是一個騰空,在半空中停滯了片刻之后便是如若離線的弓箭一般朝著男子的身后掠去,較之男子,卻又是快上了不少。
足尖在男子的背部翼翼猛踹,安然趁勢借力,已然在男子身后的不遠處穩穩站定,拍了拍白袍之上沾染的塵土,安然秀眉輕皺,那白袍之上,卻是染上了些灰塵,看在安然的眼中,卻是有些刺眼。
抬眼,安然的眼中卻也是一愣。安然發誓自己并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男子這般難堪。
城主的獨子,不能得罪的道理,安然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只是此時突然發生的意外,卻是不在安然的預料之中。
樓上的薛曄見此,顯是瞧了一眼安然,見安然眉眼之間有些懊惱的模樣,心知這定是不是安然故意的。只是,薛曄的心中好笑,那萬安被這么一刺激,心中卻定然不會這么想的,安然這次,怕是要惹上麻煩了。只是,瞧著萬安吃癟的模樣,薛曄的心中卻是高興的緊。
薛曄身后的子陌卻是抽了一口冷氣,這女人好生強悍!心中雖然如此想,眼中卻是慢慢的贊賞,這般不畏強權,倒是有些巾幗英雄的模樣。
只見急沖而至的萬安因著安然的這一踹,卻是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堪堪撲在方才安然用餐的桌子上。不偏不倚,卻是正巧整張臉都埋在了小狐貍啃得精光的盤子里。只光溜溜地剩下幾根雞骨頭的盤子砸在萬安的臉上,卻是依然生疼。
兩只雙手擺在四方桌之上,卻更是滑稽。萬安生得高大,四方桌卻是矮小了不少。萬安這番趴在桌上,卻是纖細得如同女子一般的腰卻是彎到了極致,只剩下高高撅起的屁股頂著外頭五顏六色的孔雀一般的衣袍落在眾人的眼中,卻似是討喜的小丑,更是逗笑了廳中用食的其他人。
萬安有些氣急攻心,驟然支起高大的身子,卻只見幾根還沒被小狐貍啃干凈的雞骨頭,搖搖欲墜卻是依然堪堪地掛在萬安的臉上。
這時,不光是安然愣住了,就是連見識廣博的薛曄也是有些愣住了。這人,怎么這般滑稽。身后的子陌卻是早已隱忍不住,高聲大笑起來。薛曄的眼中也是難得的止不住的笑意,卻是并未出聲。
一時間,福滿樓中的氣氛似乎是有些凝滯,卻是鴉雀無聲,似是連一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