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時候,在尋仙樓,高媽媽帶著下人抬了幾個箱子過來。
高媽媽帶著下人一路招搖過市,旁邊的下人看到,這些人本就是劉氏的人,自然是逢人就說,“夫人真是心善啊,在倩如小姐為容兒小姐求情,把容兒小姐放出來以后,這才出來呢,夫人又送了這么多東西過去。”
“這么多箱子,不知道是些什么好東西啊?”
有那和抬東西的下人相熟的,稍后去打探消息,便知道夫人送了紫金幣兩萬,各色綢緞兩個箱子,還有珠翠首飾若干。
這下子,下人們都議論不已,都被紫金幣兩萬給刺激了,都覺得劉夫人心善不已,不但放出了續女,還一放出來,就給送了錢幣,送了衣服首飾,真正是最最心善的夫人,而有那消息靈通的,說是倩如小姐更是心善又美麗,容兒小姐放出來,是她去向老爺求的情,送衣服首飾,也是她幫著夫人親自挑選,說是自己的親姐姐的衣物,她要好好挑選,怕下人不夠盡心。
如此這般,劉氏母女的善心和賢名一下子就從張府流星一樣的速度傳到了上京貴族圈。
有那精明的主母,在聽到兩萬紫金幣后,嗤笑一聲,道,“兩萬紫金幣?聽說那位曾氏留下來的女兒,可是被關了三年,前些時候一放出來,就叫了下人去當鋪當曾氏的嫁妝呢,這不是在張府呆不下去,誰會當了生母的嫁妝度日?這兩萬紫金幣說起來,不過是奢侈一些的一餐飯罷了,又能有多少?劉氏母女倒是博了一個賢名。”
當然,明白人只是少數,或者說,有很多人心里明白,但是出于巴結元帥府,或者畏懼元帥府的目的,都無人說劉氏母女的壞話,在上京,一時之間,劉氏母女的賢名倒是真的傳了出去。
姚媽媽和如夢是知道內情的,心里自然恨不得拔了劉氏母女的皮。
姚媽媽怒罵道,“小姐,那對賤人母女怎的這樣奸猾?先時,明明是想餓死你,到了現在,老爺叫補償月利銀子,她們倒好,竟然拿了這事來博自己的名聲,小姐,怎么又這樣無恥的人?”
張容兒淡淡道,“姚媽媽,急什么?”
姚媽媽道,“怎么不急?小姐,難道就任由她們母女利用你來博取名聲?任由她們顛倒是非黑白?”
張容兒黑黝黝的目光淡然一笑,道,“姚媽媽,這才只是開始而已,現在,咱們可急不得。”
如夢雙眼一亮,道,“小姐,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讓那對賤人母女現行?”
張容兒笑了笑,道,“到時你們不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數日里,張容兒除了每日給小土狗丹丹帶一次一大盆子的肉和骨頭,其它時候,便都在房門里閉門不出。
在黑鐵戒指空間里,在張容兒的修為進入知機期后,黑鐵戒指空間便又增加了一倍多的空間,她如今在黑鐵戒指空間里,除了打坐,便是苦練劍法。
落花無情的劍招此時由她施展出來,已經能夠有上萬朵劍花,那密密麻麻的劍花,看起來非常好看,但是,不,還不夠。
是的,比起道袍婦人舞劍時那種漫天都在漂浮的劍花,那種毫無破綻的劍花,她卻要差了很多。
張容兒隨著修為的加深,眼界也跟著提高,此時看劍法的高低,自知自己劍法里的破綻,而要解決這破綻,便是一個字,“快!”,是的,快,更快!
只有更快的速度,才能結出更嚴密的劍網,才能更加沒有破綻。
道袍婦人同時,也告訴她,斷情劍法,除了落花無情,另外還有兩式,分別是“飛絮滿天”,“黯然銷魂”,當“飛絮滿天”由著道袍婦人使出來的時候,那漫天都是飛絮點點,張容兒只盯著那漫天的“飛絮”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雙眼枯澀,心血也跟著澎湃起來。
道袍婦人告訴她要點以后,她運轉真氣,這才修煉起“飛絮滿天”來。
至于“黯然銷魂”,道袍婦人言道,“等你先把‘飛絮漫天’練得能夠見人,再來找我修煉‘黯然銷魂’!”
張容兒在黑鐵戒指空間里修煉數日,心里對自己的進度還是挺滿意的,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一把趁手的寶劍。
曾氏的嫁妝被送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武器類的東西,張容兒心里想著,在她生日之前,那些人還不會取了她的性命,而在生日以后,只怕她就要小心提防了,她也就盤算著要找個時間,到上京注明的珍寶閣,去選一個寶劍。
這一日,張容兒揮舞劍法片刻,忽然心有所動,立即的,身形便出了黑鐵戒指空間,而同時,姚媽媽的腳步聲在房間外傳來,道,“小姐,有個小丫鬟要見你!”
張容兒冷冷一笑,暗道,“終于來了?”
她淡淡道,“帶進來吧。”,這小丫鬟能過了姚媽媽這一關,必然是有幾分好口才的。
不多時,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丫鬟被帶了進來,張容兒抬頭,雙目靜靜的看著那小丫鬟,那小丫鬟先是一驚,接著,就朝著張容兒跪下,道,“容兒小姐,奴婢流云給你請安了。”
張容兒靜靜的看著她,道,“你是哪里的丫鬟?見我有何事?”
那丫鬟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面片白凈,下巴尖尖的,一雙閃爍不已,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
聽到張容兒的問話,丫鬟流云道,“回小姐,我……我是白慕公子派來的,白公子派我來,給小姐送了一些東西來。”
流云說著話,便把一個錦繡的盒子遞了上來。
張容兒身后的如夢則走過去把那盒子接了過來,只是并不當面打開。
流云見狀,就道,“小姐不妨打開看看?”
張容兒淡淡道,“這就是你們主子的家教?”
流云見狀,忙連連磕頭,道,“小姐勿怪,都是奴婢私自做主的,和我家主子無關,只是我家主子言道,如果容兒小姐不喜歡,我家主子心里會難過的,畢竟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小姐和公子,是從小就訂了親的。”
張容兒道,“哦?可是前幾日,你家公子第一次見我,不是很嫌棄我,且言道,絕對不會娶我么?而且看起來,白公子似否和我妹妹倩如感情很好?”
流云忙道,“容兒小姐,誤會,這全是誤會啊,現在是劉氏母女管著后宅,公子怕對你太好,會讓劉氏母女苛待你!”
張容兒忽然笑了,“咯咯”嬌笑良久,道,“現在誰都知道夫人和張倩如,是最是心善的善人呢,又如何會苛待我?”
說話之間,張容兒厲色隱現,流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道,“容兒小姐,你受的委屈,我們公子都知道呢,那母女的真面目,我們公子也知道的,小姐你放心,只等你和我們公子成親,到時公子會護著你,必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我們公子一表人才,是上京出名的賽潘安,且資質卓越,現在已經到了知機期呢,小姐,你以后的福氣大著呢。”
聽流云說這話,從頭到尾,張容兒靜靜的看著她,用那雙黑漆漆的,好像看透一切的目光,流云在這雙目光下,心下不由一跳,說著話間,卻不由的垂下了頭。
良久,在她心跳加快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聲音,“你下去吧。”
流云被如夢帶了下去,直到她走出尋仙樓,她也有幾分遲疑,一切的事情看起來很順利,可是,為何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等流云出去后,姚媽媽忙走過來有些激動的道,“小姐,你以后不用怕了,有白家這門親事,只要等到成年,等你和白公子成親后,以后必不會再受委屈。”
張容兒聽后,沉默了一下,才道,“姚媽媽,你真的相信這個流云?”
姚媽媽心里一驚,本來她也不信的,可是,后面流云的說法,卻又讓人覺得那么的貼心,聽起來那么順耳,那么的讓人想要相信。
張容兒道,“姚媽媽,你最近好好在外面看看房子,等我過完生日,說不準我們就要搬走了!”
張容兒這話,卻讓姚媽媽心里,又是一驚,張容兒卻并不解釋,只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打開旁邊的抽屜,拿起一個筆筒,對姚媽媽道,“姚媽媽,我現在出去一趟,你且在家好生看好門戶吧。”
張容兒話音一落,便轉身出了門。
等出了門后,張容兒隱藏氣息,很快就從高高的后院院墻翻了出去。
這后院的院墻高有三米,在墻面頂部,還設有一些機關毒素之類的,但這些在張容兒眼里,自然不算什么,她很輕巧的,就翻出了張府的院墻,出了張府所在的天馬街,穿入了人群里。
上京作為奉天王朝的京都,由平民和修士混居而成,在市面上,各種各樣的物件都在鬧嚷嚷中販賣著。
張容兒在前世一直被關在張府,一直沒有機會出來閑逛過,而上一次出門,因心里藏著大事,也是心神緊張,一直無心觀看上京風土人情。
這一次,她心里的事情都放松,一邊走一邊看,看著鬧嚷嚷的街市,倒是覺得別有一番的趣味。
等張容兒連續闖過兩條街,便來到一座門前有著兩個石獅子的府邸門前。
這座府邸起碼有占地十里,只是此時,守門的守衛懶洋洋,看起來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而府邸周圍,也是人跡罕至,落葉遍地,整個府邸看起來,完全一副蕭條敗落之意,張容兒看著那府邸上的匾額“曾府”兩字,心里不由的,便有些想流淚。
張容兒等平靜了情緒,這才走上前,對著守衛道,“我要見你們府里的曾青公子,勞煩通報一聲。”
這一次,張容兒打算把原本的劉玉所得到的機緣,即那個筆筒,拿來送給曾青,至于曾青能不能勘破筆筒里的玄機,既然她已經盡力了,如果勘不破,那也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