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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議和

中年人吃過飯,付了錢就走了,森德爾和波塞這邊也匆忙付了錢跟上。

中年人走的是大路,近來鎮(zhèn)上衛(wèi)兵增多,他們跟在后頭,自覺看不出來。

前面的中年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兩人狂追之間,撞到不少人。

迎面又走過來一支人數(shù)極多的軍隊,波塞和森德爾被攔在軍隊后面,等軍隊通過的時候,中年人連個影子也不見了。

森德爾嘆了口氣,正準備回去,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一堵墻后的衣角,中年人仿佛和誰交談著什么。他盯著那處撒腿就追。

“哎呦!”

森德爾撞到了人,他低頭去看,只見地上坐著一個女子,杏眼、鵝蛋臉。她衣著華貴,右手上帶著一枚暗紅色的戒指,那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看來也是一件寶物。

一頭的靚麗的銀發(fā)彰出她尊貴的身份。

此人正是北國二公主萊雪?北。

侍女忙去扶她。

萊雪?北步子不穩(wěn)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裙子,氣急敗壞道,“你這人怎么走路啊?不長眼睛嗎?”

她雖然在罵人,但是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鄙聽栒f著向萊雪?北身后那堵墻看了一眼,那里的衣角早不見了。

萊雪?北順著他的視線忘身后看了一眼,“你往哪看呢?被撞的人在這里呢!”

森德爾回過神,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神態(tài)天真、雙頰微紅,臉上雖有些怒色,仍是花容玉貌,真如畫上走下來的女子一般。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鄙聽柡鋈坏拖骂^,腦中發(fā)怔。

“算了算了!浪費時間!”說著對侍女道,“我們走。”又回頭對森德爾道,“下次走路看著點!”

萊雪?北走后,波塞上前來,望著她的背影道,“銀色的頭發(fā),是我們當年遇到的那位雪公主嗎?”

“嗯。”森德爾點頭,“要不,我們跟上她吧。青鹿鎮(zhèn)邊陲之地,她此行一定是來找司六?北夫的?!?

“也好?!辈ㄈ?。

于是二人一路跟著萊雪?北,但是萊雪?北并沒有像他們想的,直接去找司六,她幾乎逛遍了鎮(zhèn)上的每一個攤位和商鋪,看起來依然興致勃勃。

森德爾到還好,他每天都跑很多路的,但是波塞卻漸漸的有些疲憊了。

不過以他性格,即便累也不說什么,森德爾提議歇會兒的時候也被他拒絕了。

逛遍了整個鎮(zhèn)子,萊雪?北才帶著侍女朝鎮(zhèn)子的邊境走去,行不多時,果然看見許多軍帳。

萊雪?北到門口,侍衛(wèi)們紛紛向她行禮,她在門口和衛(wèi)兵說了幾句話,說話間,森德爾仿佛感覺衛(wèi)兵朝這里望了一眼,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之后萊雪?北進了軍帳,便再沒出來。

躲在遠處波塞和森德爾想跟上去問司六的消息。誰知方露出頭,便有五六個衛(wèi)兵沖向他們,森德爾和波塞一臉懵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輕輕松松便被拿下。

二人被五花大綁,扔進軍帳里。

森德爾抬頭,只見萊雪?北手中拿著一條鞭子,在他們旁邊居高臨下的走來走去,看他抬頭,一鞭子刷到他的臉上,“說!誰派你們來的!跟著我干什么!”

森德爾的臉上立刻泛起紅痕,“您誤會了,我們是來找北夫?qū)④姷模强嘤跓o人引見,只好跟著您?!?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些鬼話?從實招來!”萊雪?北厲聲,說著揚手又在森德爾身上抽了一鞭子。

森德爾悶哼一聲道,“好,我都招,雪公主,您能不能先將我爺爺松綁了,他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又沒有左臂,禁不住這么一直綁著。”

“我還用得著你教我嗎?”萊雪?北看了波塞一眼,果然沒有左臂,只見他身體佝僂,頭發(fā)全白,真是年紀大了,臉上卻蒙著一塊面罩。

萊雪?北指著波塞道,“你為什么帶著面罩?難不成怕被人認出來!”說著喚來左右仆從,“把他的面罩給我摘了!”

不等波塞說話,便有一人上來拿開面罩,在面罩北拿開的一霎那,眾人駭然,盡皆后退。

萊雪?北一怔,她上前兩步,“你的臉……”她又走進幾步,“你的臉……”

北萊忽然停步,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森德爾,半晌,驀然興奮,“森德爾!”她蹲下身子,開心道,“你是不是森德爾,這老頭的臉我認得!他雖然頭發(fā)白了,但他的臉就是這樣的!你是森德爾對不對!”

森德爾費勁點頭,“雪公主,我們確實沒有包藏禍心,能不能……能不能先將我爺爺松綁了?!?

萊雪?北看著森德爾,抽出一把小刀劃開他身上的繩子,邊隨口對身后道,“給那老頭松綁。但是他怎么會斷了胳膊呢?”

“多謝雪公主,但此事說來話長,有時間在跟您解釋吧?!鄙聽柕馈?

萊雪?北扶他坐起來,幫他解著身上的繩子,“我剛才太生氣了,也沒仔細看你長什么樣子,現(xiàn)在看著,和小時候還是有幾分像的嘛!那個……我剛才下手有點重,你沒事吧?!比R雪?北看著森德爾臉上的紅痕道。

“沒事?!鄙聽枔u頭,說著去扶波塞。

“這是創(chuàng)傷藥,很好用的?!比R雪?北拿了藥走過來,遞給森德爾。

森德爾雙手接過藥,道聲,“多謝公主?!?

“對了,你們找司六做什么?”萊雪?北問。

“啊,我們?nèi)缃裨谕饷娴娜兆右菜隳芑靷€溫飽,但看到最近北國起了戰(zhàn)事,便想著能有什么機會報效國家,再來,北夫少爺當年救過我們的命,如果有機會,我們也要向他報恩的?!鄙聽柕?。

“哼,”萊雪?北嬌嗔一聲,“那還有我呢,我也救你了,你怎么不報答我呢!”

“雪公主萬金之軀,哪里會有我要報答的地方?!鄙聽柕?。

“有的?!比R雪?北道。

“雪公主若有什么差事,此刻盡可吩咐,我都會照做的?!鄙聽柕?。

“什么差事?”萊雪?北想了想,“我暫時還沒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那么,能不能先帶我去見北夫?qū)④姡俊鄙聽枂枴?

“那有什么難的?”萊雪?北叫來侍衛(wèi)道,“你去叫司六過來,就說本公主有事找他?!?

“雪公主,北夫?qū)④婎I著副將們一早去見西國使者了,還沒回來。”侍衛(wèi)道。

“他去見西國使者,怎么不帶上我?”萊雪?北站起來,“我都說了我要和他一起去的,我要見識見識西國那些膽大包天的人。”

“雪公主,北夫?qū)④娨彩桥掠形kU,才不帶您去的?!笔绦l(wèi)解釋道。

“行了,我知道了。”萊雪?北道。侍衛(wèi)看她神情不悅,不敢再說,退了下去。

“你們今天跟著我跑了一早上,一定累了吧。”萊雪?北道,“我給你們安排住處,你們先住下來,司六回來之后我派人叫你們。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你們了?!?

“那就多謝公主了?!辈ㄈ?。

兩個侍衛(wèi)引著波塞和森德德爾走到帳外,向另一個營帳走去。

森德爾和波塞跟著他們身后,觀察四周,周圍盡是哨兵和營帳,離營帳不遠處,有一個極其大的像是臨時搭建的房屋,應該是囚禁西國俘虜用的。

兩個侍衛(wèi)邊走邊討論著,“你說雪公主她方才走的那個方向,是不是尋北夫?qū)④娙チ耍俊?

“哎,若是真要去,誰又攔得住?整天闖禍,如果真去了,不知又要給北夫?qū)④娞矶嗌俾闊??!币粋€侍衛(wèi)道。

侍衛(wèi)討論間,將波塞和森德爾送進營帳便走了,營帳里物件擺放整齊有序,床、椅子、火架、吃的一應俱全。

波塞坐在火邊,烤著手。

森德爾站在門口望了望,“波塞,你先在這里呆著,我去看看北國和西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注意安全。”波塞道。

“我知道?!鄙聽栐挳叡汶x開營帳,探明萊雪?北方才走的方向,便朝著那個方向一路追趕。

積雪已融化,路面上布滿了馬蹄印,森德爾用最快的速度,沿著馬蹄印一路御風而行。

行了許久,沒看到萊雪?北的身影,但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一些黑點動來動去。想必那里便是北軍和西軍談判的地方了。

森德爾放慢腳步,朝著那個方向慢慢走近。

果然,蒼茫天地中,兩隊人馬對面而向。北國的大旗飄揚在風中,北軍盡是白色鎧甲,人多勢眾、氣勢如虹。對比北國來說,西國就顯得單薄,對面的案子旁坐著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正是森德爾早晨見到的那個人,他身后站在五六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侍衛(wèi)。

森德爾再走近些,便被侍衛(wèi)攔住,“什么人!”

“啊……我……”

“放他過來吧?!鄙聽栒郎蕚浣忉專贿h處的萊雪?北高聲道。

侍衛(wèi)轉(zhuǎn)身行禮,便到別處去了。

萊雪?北走過來,看著他道,“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路上有馬蹄印,我就跟著過來了?!鄙聽栔噶酥干砗?。

萊雪?北也不在乎這些,森德爾話還沒完,她便轉(zhuǎn)身向人多處走去,邊道,“你和司六的事,等回去再說吧,這里有西國的人,你嘴笨,盡量別說話?!?

“噢,好。”森德爾納納應了一聲,默默跟著萊雪?北,他們走到司六身后時,司六回頭望了一眼,又回過頭去。萊雪?北坐到司六身旁,司六繼續(xù)和那西國使者談判。

那西國來的使臣名叫霍尼,年已過百,之所看起來還非常年輕是因為西國國王倚重他的才能,將他血軀的一半糅合了神脈,就如同南國國王對待波塞一般。

司六與霍尼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戰(zhàn)。

司六的意思是鮫人族屬西國管轄,西國任由鮫人族來北國殺人已經(jīng)包藏禍心,又在鮫人殺人的幾天之內(nèi)駐來近三萬兵卒,意在顛覆北國。

但霍尼意思是西國并不是要入侵北國,只是來北國捉鮫人。

在霍尼的口中,西國王室和鮫人族鬧翻了,鮫人一族在西國瘋狂殺人,在西國捉拿不住的情況下,逃到了北國,因為鮫人族詭計多端,鮫人術(shù)又比較厲害,所以西國才派了近三萬人來,沒想到青鹿鎮(zhèn)駐軍不問青紅皂白和他們就打了起來,這才不得不開戰(zhàn)。

說來說去,反倒將殺人的罪名推給了鮫人,將開戰(zhàn)的罪名推給了北國。

森德爾生平頭一次領教到什么叫巧舌如簧。

司六倒也不是吃素的,他起身對霍尼道,“鮫人本屬西國,若真反叛,是西國治國不力而央及北國,若西國真的對鮫人束手無策,也好派人知會我國一聲,兩國合力,任那鮫人族如何放肆,也翻不起濤浪來。我王明察秋毫,王朝眾人也是慧眼如炬,西國為何一言不發(fā)就悄悄的將軍隊駐進北國,你們自己心里最為清楚,我北國不懼戰(zhàn)爭,只是如今的幻靈大陸,水災雪災不斷,各國本就民力凋敝,此時興起戰(zhàn)爭無非徒增百姓疾苦,造成兩敗俱傷,無一益處。我今日的話,便是我北國國王的意思,請使臣悉數(shù)傳達,至于西國那一萬多俘虜,可能要麻煩你回去要一道詔書,承諾一百年之內(nèi)不再興起兩國戰(zhàn)爭。如此,方可?!?

萊雪?北雖然頑劣,但在這等大事上,還是與司六的意見一致的。

霍尼當然不肯低頭,“你難道還信不過我西國嗎?我王向來一諾千金?!?

“一諾千金?”司六冷笑一聲,“我看未必,你我兩國往日有戰(zhàn),息戰(zhàn)之時西王親口對我王承諾百年之內(nèi)不再興兵,那么今日這三萬兵卒難道是笑話嗎?”

“我說過了,我們沒有興兵,”霍尼抵死不認,“我們是來抓鮫人的。信與不信,你們可自己掂量,至于詔書,事關西國威嚴,我王絕不會寫的。”

“那不好意思,這一萬多俘虜你帶不走了,請回吧?!彼玖馈?

眼看著這場談判要崩盤。

霍尼終于敗下陣來,“北夫?qū)④姾伪厝绱藳Q絕,我們今日來此為的不就是找一個妥善的辦法解決此事嗎,我知道,您要練兵帶兵,公務繁忙,這件事情今日不解決,來日還是要解決的?!?

“要解決這件事情很簡單,休戰(zhàn)詔書?!彼玖鶊猿值馈?

霍尼頓了半日,終于點頭,“實不相瞞,在我來之前,我國國王便想到了各種會發(fā)生的事情,便給了我一張印有王璽的空白詔書,以備急用,我現(xiàn)在便派人去取。”

霍尼寫了詔書,帶著西國的一萬多俘虜灰溜溜的回去了。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全國。

北國人民歡呼雀躍。

一時間,司六成為北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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