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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一定會朝著京城方向走。
這一路,她集了不少靈,當走過一村莊,瘟疫使得整個村子變成一片廢墟。
她突然有些感慨。
從地圖上,姽婳這次來到一個靠近京城的附屬城池,地方名為‘江陰’江陰城是僅次于京城的繁華之地。
因和京城靠的太近,從京城拉下的一條運河,水陸交通便利,商賈云集。
但江陰城畢竟是小城。
商賈眾多,真正的豪門大戶,被人們首屈一指的便是這淮源侯府。
淮源侯府,世代罔替,已經出了兩位小侯爺,現在的淮源侯府,老侯爺尚在,有大老爺和二老爺,還有淮源侯府大公子和二公子,聽說都是清雋文秀,文武雙全的人物。
當然,只是一個侯爵之位斷斷不能成為江陰地區最顯赫的門閥。
讓這個簪纓之家更榮華的是侯府大小姐,現在是宮里皇帝身邊受寵的妃子賢妃娘家。
府中出了一宮里如此尊貴的娘娘,侯府更有這層裙帶關系罩著,自然江陰人家都不敢動它。
姽婳進侯府是因為侯府二夫人被臟東西纏身,數日囈語,姽婳作為眾妙之門人,自然掛個驅鬼的長符就被人請進去了。
完后,姽婳被人請出后院。
因為姽婳行動完后二夫人是暈過去了。
那些人自然留著姽婳直到二夫人清醒過來。
就府中把東邊廂房收拾一出來一間給姽婳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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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是沒見過侯府這兩位小少爺。
一位是大老爺嫡妻所出,名叫‘元祐’
另一位二老爺庶妾所出,名曰‘元禎’
兩人年齡相差不到兩歲,雖然堂兄弟,皆為周氏子弟,就因為生母不同,一個是能繼承爵位的大老爺的正妻之子,一人乃二老爺妾生子,就算皆是相貌堂堂人才風流,在外人和府中人眼里,身份皆是天壤之別。
就這日,姽婳作完法從后院垂花門出,恰好行至外面,朱紅長廊,一眼看過去廊頂色彩斑斕,流光溢彩
碎石后面的山坳大片大片的鳳仙花。
一簇簇的紅。
“五兒。五兒。”
歡快的呼喊中,眾多丫鬟,彩球飛出,打到一丫鬟身上。
從姽婳面前劃過的,是一張可人明媚的臉蛋。
膚如雪,凸出的蘋果肌,光滑細膩如同剝了殼的雞蛋。
少女的明媚和活力皆在她身上體現
姽婳瞟了眼,那少女是這群人里長的最出眾的。
那個被一群丫鬟擁簇著的女子口中叫著‘五兒’的少女,自然是這府中的主子。
面前晃過的嬌嫩臉蛋,耳旁劃過的明媚笑聲,皆讓姽婳感嘆,有人氣的地方就是好。
帶路的小廝見姽婳立在長廊,頓足不走了。
客氣的笑了笑
“姑娘,這邊走。”
“五兒。午時練了字,可收好了筆,筆可洗了。”
一道男聲溫暖醇厚,似帶著淺淺的磁性,非常入耳。好聽。
隔著距離。
姽婳朝聲音來源不期然一看。
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一身白色綢衣,更襯的他風姿卓絕。
因為這一聲,五兒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
彩球從手中滑落。
“走上前來。大少爺。”
男子依然是那一臉迷人的笑。
“做完了事再玩嘛,這么貪玩怎么行。”
他淺淺的沙啞的嗓音。
那溫柔的語氣,仿佛說教的不是一丫鬟,而是女兒。
五兒放下手中的游戲埋頭跟上去。
男人轉身似乎才發現姽婳一直在打量她
眼,似乎亦有點意外。
遠著距離,禮貌的對姽婳頷首。
轉身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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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站在那里瞧,只因為剛才五兒給她的反應很奇怪。
然而,從小廝的動作和那一群玩笑的丫鬟口中。
姽婳已經知道被眾星拱月圍在中間的玩球表情最為歡脫的女子,便是這侯府周家小小姐。
“姑娘,看夠了吧,你的廂房在這邊。”
姽婳回神過來。
果然跟著小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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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從長廊走過,到達一處院落,但見地上巨石,長草叢生,從石后發出,院落中引的一灣溪水,石頭邊有小小的水坑,坑中有碎石。
就是因為挨著那水,那草才長的郁郁蔥蔥。
房前有花,有草,有水,有石,也算是布置得當。
只是那草似乎久不修理,那房舍的顏色也稍及周圍暗淡。
隔著老遠的距離,姽婳聽見那聲。
人站在那房檐前。
姽婳走過,那人看姽婳,姽婳也瞧他。
小廝見此悄悄在姽婳耳旁道
“那便是二少爺”
姽婳瞧著他,一襲淺綠色衣衫,其實他衣服料子顏色看起來比剛才的大少爺舒服。
藍綠藍綠,身材高挺,衫子曳地,更顯身材挺拔。
姽婳只是覺得他書中讀的句子。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看那老鼠還有齒,做人行為沒節制。做人如果沒節制,還等什么不去死?
“少爺們的房別院在西廂,姑娘的房在東廂。委屈姑娘了。”小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