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你父親請的教習嬤嬤已經安頓好了，一會你就過去吧。一定要認真學，明白嗎？出去之后你就是咱們侯府的臉面，萬不可小家子氣?！崩戏蛉死逶瀑獾氖?，一副慈祥和藹的笑容。

“云兮明白。”洛云兮乖巧的頷首。

“姐姐在家廟那么久，京城中的規矩怕是有些忘記了，若姐姐不嫌棄，可以隨時來找婉纖。”洛婉纖放下手中的茶盞，滿面真誠。

洛云兮愣了一下，不作他想:“我只怕麻煩了妹妹?！?

子衿眉間微蹙，原本垂著的眸子閃了閃，道:“老夫人，小姐雖是在家廟，可規矩一點都沒忘記。小姐說，自己是堂堂正正永安侯府嫡小姐，哪里能失了規矩，是以十年來一刻都不曾放松過?！?

老夫人聞言似是意識到什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洛婉纖，果然捕捉到她眼中的情緒。

嫡庶二字向來是洛婉纖最大的痛點，不過府中多年柳氏只手遮天，也沒人去撞這個霉頭，加上將近扶正，她都幾乎把自己當做嫡女來看。

如今子衿說洛云兮是堂堂正正的嫡小姐，不就是想強調她是庶出嗎！

洛婉纖強忍著面上不動聲色，可桌下還是慢慢握緊拳頭。

洛云兮詫異的喚了一聲子衿。

不但自己從未說過這話，而且子衿也向來中規中矩，問一句答一句，不問就不答，哪里這般搶過話頭。

只是所有疑惑都在看到子衿一雙眸子時，心里倏地一陣恍惚，再想剛才的言語，不禁啞然。

“這樣就好，侯府就指望你給長臉了?！崩戏蛉耸栈啬抗?，依舊一臉慈祥和藹。

“祖母......”

洛婉纖這些年來頭一次遇到敢這般說的丫頭，可是又礙于老夫人在場不能發作，氣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一直忍到請完安，才憤憤的向柳氏的錦玉軒走去。

“娘，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過分，還有她身邊那個丫頭，竟然諷刺我是庶出的！”洛婉纖窩在柳氏懷里，一邊扯手里的帕子一邊委屈的說，越想越生氣。

柳氏幫她順著頭發，沉聲道:“晴竹，你一直跟著二小姐，把今天早上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說給我聽，不許偏頗?！?

晴竹頷首，幾句話把事情說完，柳氏點點洛婉纖的額頭:“你瞧瞧你，一遇到嫡庶二字就昏了頭！我都說了不要著急，到時候你也是嫡女，是這侯府上唯一的嫡女，你怎么就不聽呢！”

“娘！我有聽話的，只是......只是她實在太過分了！洛云兮也就罷了，那個叫子衿的丫頭，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娘，動不了洛云兮，難道我連一個丫頭都不能動么，不出這口惡氣，我心里怎么能舒坦！”洛婉纖漸漸平復過來，思路也清晰不少，眸中登時多了幾分陰霾。

“好了好了。”柳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總歸一個丫鬟，還能翻出大天去不成？”

“娘......”

這邊子衿和寧兒到了門口才聽得那位嬤嬤有規矩，只許小姐一個人進去，無奈只能侯在外面。

洛云兮輕手輕腳地進門，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步子一頓，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嬤嬤......”

“幾日不見，大小姐別來無恙啊?！睂帇邒咿D過身來緩緩道。

“嬤嬤?！甭逶瀑鉀_她行了個禮，總算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眼神復雜地看著在那擺弄花草的人。

這兩天不在她預料范圍內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上次見寧嬤嬤，還是家廟里對自己喋喋不休的老婦，不想今日再見，竟是如此情景。

“嗯，大小姐有禮了。”寧嬤嬤沒什么多余的表情，點頭道:“從今天起，老身負責教導大小姐的言行，希望大小姐可以認真對待，老身也好交差?！?

“有......有勞嬤嬤了?！?

門外，寧兒捏著袖口，偏頭道:“子衿姐姐，大小姐自己進去不會有事吧，我聽說宮里出來的嬤嬤都很兇的?！?

子衿皺眉，不滿道:“胡說，我們等著就是?！?

寧兒癟癟嘴，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