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洛云兮愣了一瞬:“有這么嚴重？”

“往小了說，是裝神弄鬼，氣量狹小，讓內院不得安分，甚至嚇到府中女眷，往大了說，那就是目無王法尊卑，不守女德，何況府中還有一位老太太，驚嚇著了可沒人受得起。就是沉塘的罪名怕是也有人能編出來。”

寧嬤嬤有意把事情說的嚴重些，好讓洛云兮長長記性，以后做事不要這樣莽撞。

洛云兮也不想會弄出這么多事端，此刻不由得慌亂，無助地看著寧嬤嬤:“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大小姐莫急，老奴這些天教你的都是用的上的，你自己想想，該怎么辦？”

洛云兮咬著下唇，蹙眉道:“我再去收買寧兒？或是悄悄把東西都燒掉，這樣她們就沒有證據了！”

寧嬤嬤搖搖頭，道:“寧兒這樣的人，多半是有把柄或痛點被人捏在手上，你去問她，不但會毫無效果，還可能打草驚蛇。至于證據，若是別人鐵了心要害你，還缺這一份證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便在寧兒房內放一套白衣就百口莫辯了。”

“那我該怎么辦？”洛云兮是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一句話惹出的事情有多么蠢笨！

“大小姐遇事莫要慌，老奴且問你，這件事情的核心，或是最明確的，是什么？”

“是......寧兒？”洛云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寧嬤嬤，輕聲道。

“沒錯，既是寧兒，收買不得，打殺不得，可還有別的法子，要么讓她無法開口，要么讓她說出來的話誰都不信。”

看著她還是一臉茫然，寧嬤嬤嘆了口氣，繼續引導著:“這時候弄死了人并沒什么用處，只要說是為了銷毀證據，這一切不但洗脫不了您的罪名，反而多加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聲。所以要想挨過這關，只能想辦法，讓寧兒的話失去可信度。”

見她沉思，寧嬤嬤接著道。

“如果大小姐這時候挑著錯狠狠發落了寧兒，會如何？”

洛云兮抿唇，道:“這不是會讓人說我脾氣不好，讓寧兒心里產生隔閡嗎，到時候更加不會幫我。”

“大小姐怎么還在想著讓寧兒幫您呢。”寧嬤嬤被不由得笑了，再次搖頭道:“兩害相較取其輕。做主子的，難道連一個丫頭都發落不了嗎？這樣的話，無論以后發生什么，您都可以把罪名往寧兒身上推，她若是執意給您潑臟水，那就是不服管教，懷恨在心！”

洛云兮努力接受著這一切，良久，才道:“嬤嬤，其實我并不能完全確定寧兒是個內鬼。”

“這有什么的，只看那日她會不會出來指認您就是。”寧嬤嬤斂了笑意，拍著洛云兮的手:“大小姐也該長大了，不要什么事都讓他人代理。自己動腦子想想，這般聰明的腦袋，萬不可依賴旁人！”

說著，忽然頓了頓，寧嬤嬤又道:“這幾日您對二小姐的仇恨不妨先放一放，等這個風頭過去再說。切莫引火燒身。”

洛云兮本還想問問洛玉涵這般做有什么目的，聽了這話，便乖乖閉嘴:“謝嬤嬤指點。

回到攬月閣時，天已經黑透，謝嬤嬤正在小廚房看著晚上的飯食。

“寧兒，你去幫一把。”洛云兮隨手拿起一本雜記翻看著，吩咐道。

不一會，謝嬤嬤和寧兒各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因著位置的原因，謝嬤嬤進門直接將托盤放在桌上，寧兒就要繞一段，經過洛云兮身邊。

洛云兮咬咬牙，毫無征兆的起身，寧兒下意識驚叫一聲，身子沒有站穩，就要倒下去，手中剛出鍋的熱的菜眼看著就要撒她一身，下意識把盤子往外送，洛云兮恰好裝作要扶她的樣子。

刀光火石間，寧兒摔在地上，盤子里的菜盡數扣在了洛云兮身上。

“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衣服臟了還是其次，只是這剛做好的東西還保留著不低的溫度，裸露在外的皮膚無疑被燙紅了一大片。

還是謝嬤嬤最先反應過來，忙拿著帕子給洛云兮擦:“小姐快把衣裳脫了，寧兒還愣著做什么，給小姐準備沐浴！”

“是。”寧兒惶惶張張跑出去，不一會，就拎了水進來，還有幾個小丫頭一起幫著洛云兮準備沐浴，其中就有新提上來的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