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時候地理老師已經舉著地球儀講了幾分鐘課了,我和闞悅沒有敲門也沒喊報告便悄悄地坐到了位置上。
這絕對不是我們不講紀律,也不是不尊重老師,而是因為地理老太人實在是太nice了,曾發表過著名的“在我課上你可以這樣,那樣,還有很多樣。”
具體的太多都說不清,反正就差和你說出那句,“沒事,把這當成自己家就行”,當然這也都是老師給予他們這些自覺、學習成績又好的學生的特權。
“未來”我高二分班,英語老師是個三不管的,所以每節英語課班里都亂成一團。同學聊天的聲音甚至比講課聲音還要大,在底下玩手機的當然也不在少數,每每都被巡查的老師抓個正著,成為他們口中平云歷來最差的班級,也一直是公開批評的對象,甚至還會被隔壁班投訴。
不過地理老太其實是高估了我們班這群人的臉皮,就算她說了上課可以去廁所,但不到萬不得已,哪個學生好意思眾目睽睽跑出去。
所以當我和闞悅首次“執行”她的寬松治班政策,她甚至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點頭贊揚,“上課來晚了安靜地進來就行了,敲門喊報告反而會打斷老師的上課節奏,影響同學們的集中度。反正最終我都是要讓你們進來的,就不要拘泥于那套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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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打響,我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朋友們便都聚了過來,岳韻立刻轉過臉關心我去辦公室被罵得怎樣了。我看了眼同樣走過來的若可心等人,便沖岳韻表示一會再告訴她。
雖然加上慢吞吞挪過來的夏珊珊,這群人加起來有且僅有五人,但在班里討論總還是會影響學霸,我便拉著他們到門口細說。
率先開口的是郭超,在我和岳韻孜孜不倦地引導下,他已經能夠在若可心附近與人正常地交流了,“老吳沒把你們怎樣吧?你都不知道,我們下課可著急了,差點沖到辦公室把你救出來了。”
我揮手想緩和一下空氣中緊張的氣氛,看著眾人嚴肅的臉又不禁笑了起來,“放心啦,吳老師人可好了,說下次不要這樣,就放我們回來啦。”
“不會吧,上課的時候我看他臉都氣變色了,而且一節課很焦躁,在那來回走,好像迫不及待下課把你們打一頓呢。”郭超看熱鬧不嫌事大,又好像恨不得我說出自己被打了一頓一樣。
“對啊,栗子,你老實告訴我們吧。”若可心抓住我的手,略帶威脅,“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對啊對啊!”郭超連忙失去靈魂的高聲附和。
“我的天,你們在瞎想什么呢?電視劇看多了吧,這里是學校,他只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師。老吳真的對我們完全不兇,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闞悅啊,吳老師可慈祥了。”我擺手,指著正巧飛奔路過的闞悅說道。
“啊?”闞悅聽到自己的名字,即刻剎車,笑嘻嘻地回過頭來沖眾人打了個招呼,“是啊,可好了。不和你們說了,我要去隔壁班啦~”
“你們看!”我攤開手,“相信了?吳老師只是看著兇,心底是十分善良的!”
這么說著,闞悅忽然一個急剎車調頭回來,有拽著我的手臂,“你是不是也有事去隔壁班?”
眾人停下來,都看著我倆,我也正好想趁此機會躲避“盤問”,便點點頭,任由闞悅把我拖走了。
“你為啥叫上我啊。”我內心有點感動,難道是剛剛一起經歷了事,產生革命友誼了?闞悅是來救我的?
“因為你是寶軍好朋友的好朋友。又是我的朋友。四舍五入,帶上你,我就是寶軍的好朋友。”闞悅加快了腳步,爭分奪秒。
“呵。”我剛升起的感動頓時全部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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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位于二樓的最左側,地理位置優越,旁邊也沒有設置廁所和辦公室,來往的人只有班里的同學。當然,和我們班一樣,他們班出班門的同學也少之又少。等我和闞悅到的時候,就只看見江心侃和胡寶軍站在那,怎么說呢,兩個人還挺養眼。
來的路上闞悅已經和我說了,她把被老吳捉去辦公室的前應后果都告訴了寶軍兄,這不寶軍又告訴了江同學,我剛踏入他的可見范圍,他就沖了上來,“沒事吧?”
不知為何,自從上次的班草烏龍后,我現在看到他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前幾次在路上都故意躲著他,現在也有點后悔和闞悅一起來了。而且闞悅一見胡寶軍就把我扔下了,我現在真是手足無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前面的人。
“沒..事啊。”我往后退了一步,假裝很在意外面的風景。
江心侃手勁真大,他硬生生掰著我的肩膀,給我身子搞正骨似的,“真沒事?”
“現在有事了!”我掰開他的手,卻見他滿臉焦急,眼神懇切。
啊.....闞悅的“描述”到底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啊?而且在他們的眼里我是個被老師叫去就會哭鼻子的小孩嗎?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他可能也意識到弄疼我了,趕緊放手,還替我揉了揉。
真是的,動手動腳,能不能保持男女同學交往的友誼距離啊!我后退了兩步,解釋道,“就是認個錯而已,我們班主任很友善的。”
“但我聽說之前他把你們班的人都罵哭了呢。”江心侃用手隨意地把額前的頭發梳到腦后,似是覺得它礙眼。可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初冬陽光暖和,微風和煦。
我踮起腳,鬼使神差地沖他露出的腦門彈了一下,“小伙子,不要亂聽流言蜚語!”
江心侃愣了一下,但隨即抓住我的手指,那一瞬間,我們倆都紅了臉頰。正巧上課鈴打響,我趕緊抽出手拉著闞悅回班級。不敢回頭再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