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臭小子你年紀比我小，還來故作老成的勸我什么！”陸啟川打斷柳長青，動作熟稔掐滅了煙頭，“我說了是妹妹就是妹妹，我只是擔心，她被攪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得不開心，你有這個操心的時間，還不如多幫你總裁大人去處理那些麻煩事。”

“這個我當然知道！”

柳長青氣鼓鼓哼哼一聲，轉頭看了看陸啟川，一邊滿臉嫌棄一邊邁步離開，“跟你說這些簡直浪費時間，還讓我吸二手煙……”

陸啟川看著他的背影頓時淺笑，隨后又掏了支煙出來，雙目遠眺。

她過的好，自己便也好。不過，要是她受了委屈，那又另當別論。

————

總裁辦公室，慕良笙仍在窗前站著，低頭看眼今日熱門的“成遠公司總經理被逮捕”新聞消息，隨后抿唇，纖長的手指又麻利在手機上敲擊：讓女友更愛自己的方法？

搜索結果有很多，慕良笙大致瀏覽一番，發現都是“刷我的卡”、“買包包買口紅”這類無聊的段子似的答案，于是便又怒而叉掉網頁。

在真皮的沙發椅上坐立難安了一會，慕良笙抬眼望去，卻發現程暖從露臺回來以后，在秘書處坐著并沒有要進總裁辦公室的意思，于是又拿起了手機。

“暖兒，那個海濱度假村我們可能是去不了，但是，我打算帶你回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真的？”程暖接著電話也抬頭，跟著窗玻璃與慕良笙四目相對，“去啊，我想去！”

掛斷電話，程暖的低壓心情終于一掃而空。

李曉夢在她身邊不遠處坐著，微笑著隨口發問，“遇見什么開心事了呢，暖暖。”

“沒事！你知道阿笙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在哪里嗎，曉夢？”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問這個？”

“哦，阿笙說要帶我去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玩兒。”程暖眉眼帶笑，李曉夢卻悄然皺緊眉毛，用并不愉快的表情對程暖說祝她旅行愉快。

就這樣很快周末，慕良笙帶著程暖一個車，還有柳長青帶著阿瑟一個車，一行四人，說走就走。

這次程暖沒有再在車上休息，一路上看著導航，和慕良笙聊著有的沒的瑣碎之事。

“阿笙，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在哪兒？”

程暖從后視鏡中看柳長青駕駛的車，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

“鹽風，沿海第一大城市。”

“哦……”程暖抿唇，想了一陣，又問，“阿笙，你和阿瑟以前就一起住在這鹽風城？你們在一起待的時間應該很長吧？”

“嗯，十多年吧，沒算過。”

“那么久？我要是也能從小認識你就好了。”程暖心頭沉悶，輕嘆口氣，不再說話。

很快，鹽風就到了。

車子穿過城市，行駛在海岸線邊的馬路上，一抬眼，就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慕良笙瞄了窗外，眸子里平靜之下，掩藏著壯闊的波瀾。

“暖兒，待會我們先去看看奶奶好嗎？”

“嗯，先看長輩是應該的……等等！奶奶？奶奶還健在？”

那次小屋垮塌事件，程暖才知道慕良笙的雙親在他二十歲左右因故去世了，卻不想他這會竟然會提出看奶奶，自己是真的沒有一點點準備。

“我以為你上次說孤家寡人的意思就是……我的天，我穿著很隨便吧？也沒有提前買見面禮，這樣子怎么可以！”

“放輕松，暖兒。你的理解沒錯。”慕良笙聞聲輕笑，抬手揉了揉程暖的發，而后輕描淡寫的，云淡風輕的，載著她到了一處——墓地公園。

長青和阿瑟早就準備好了兩叢白菊，隨后擺了些水果在墳頭。唯獨程暖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兒，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實在抱歉，阿笙。”

慕良笙搖頭，牽起她的手到了墳頭，語調輕柔，“奶奶，你一直都想見一面的人，我帶回來了。”

嗯，嗯？一直都想見一面？

程暖吃驚三連，一直被擱置在大腦角落的某個記憶前段，突然蘇醒。

很久以前，她還小的時候，跟著爸媽來過鹽風城旅游！

那次旅游她印象很深刻，因為在海邊玩耍的時候，她看見幾個男人鬼鬼祟祟抬著一個麻袋要扔到海里，后來因為她好奇麻袋里裝的是什么，跟了過去，才陰差陽錯救下了麻袋里裝著的那位老人。

難道，自己救下的那位奶奶是……

慕良笙沒有注意到程暖的吃驚，只是虔誠的雙手合十，不知道在低聲對奶奶說些什么。

程暖呆呆看著他，想起那年那時候，她也站在過這個地方，穿著黑色的喪服，看著一個男孩跪在墓前，沒有一滴眼淚，卻仿佛連他身邊的空氣都跟著靜止。

原來，那才是他們的第一面。

“阿笙，我、我好像想起來了……”

她走上前，輕輕從身后將他抱住，將頭靠在他的背心，“原來我們真的小時候就見過……”

“是的，后來我找了你很久，找到你以后又悄悄觀察了你很久。我原本不想插足你的生活，但看的久了，我開始渴望擁有，所以那天袁成遠帶你去賓館，我無法接受。”

慕良笙回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輕輕在她鬢角一吻，隨后微微一笑，“我想，我終于完成奶奶臨終前的遺愿了吧。她想我對你說聲謝謝。”

“不用謝，奶奶，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能開心快樂。”

程暖看著墓碑上慈祥微笑的老人，有些感嘆于多年前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會影響到她的終身幸福。

咦，似乎不對啊？

“阿笙！這么說，你想要娶我，都是因為我救了奶奶！不是說愛我是唯一的理由嗎？騙子！”

“傻，報恩的方式很有很多，我要是不愛你，干嘛非要選這種。”慕良笙無奈搖頭，還要張嘴說什么，卻突然握緊她的手腕將她緊緊摟進了懷里，輕輕護住了臉頰。

緊隨其后，數個黑衣人猛地從程暖身后沖了出來，兩腳將白菊踹飛，又把水果用腳掃出了墓前，才呈半包圍之勢團團圍住了慕良笙四人，站姿筆直，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