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紅袖添香
- 我和崇禎有個約定
- 白發蘇蘇
- 2195字
- 2018-12-16 09:17:34
“人人都說,要‘生在蘇州、住在杭州、食在廣州、死在柳州’,其實,說起來,蘇州菜,也是很值得吃一吃的,倒未必比那粵菜差”,酒足飯飽后,陸揚大發感慨道。同時暗道:只是過于清淡,如果天天吃,那也是會膩的。
“蘇杭自不必說,乃人間樂土,廣州也不必說,粵菜乃魯菜、川菜、粵菜、淮揚菜等‘四大菜系’之一,粵菜更是清而不淡、鮮而不俗”,顧炎武小小年紀,懂得倒是不少,“不過,姐夫,死在柳州是什么意思呢?”
“呵呵,死在柳州,是因為柳州盛產金絲楠木。金絲楠木,乃紅木中的極品,若是用此等木材打造一副上好的紅木棺材,也算不枉此生矣”,看著好奇不已的顧炎武,陸揚笑道。
“那《紅樓夢》,寫到多少章了呢?”看到顧炎武這小子一不小心就將話題扯遠了,完全忘了請客吃飯的初衷,李玥只好自己出面問道。虎丘遇險后,她遭遇到了一個尷尬,就是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陸揚。陸揚喚她“玥兒”,她自然也不好再叫他“陸公子”,那太生分了,當著顧炎武的面,她更不能這么稱呼陸揚,畢竟顧炎武可不知道他們是假婚。可是,如果要她喚陸揚“夫君”或“陸郎”什么的,還真叫不出口,所以索性便不叫了。
“寫了不少了”,陸揚似笑非笑道。正題來了,就知道他們姐弟倆請吃飯,目的沒那么單純,肯定是奔著《紅樓夢》來的。
“能不能讓我們先一睹為快”,李玥巴巴地問道。
看著李玥她那無限姣好的面容,還有波光瀲滟的明眸,陸揚微笑道:“當然……不能”。
“為什么不能?”顧炎武郁悶道。
“因為你們沒有保密,書就是你們姐弟倆外泄出去的”,陸揚佯怒道。
“那我們保證這次注意些,一定不外借、不外泄,行不行?”李玥道。
“是啊,是啊,姐夫,我們一定注意保密”,顧炎武賠笑道。
“不行”,陸揚態度很是堅定。
“這還不行”,李玥氣嘟嘟道,“那我們去你那看,不帶走,就在你書房里看,總行了吧”。
“那……”,陸揚一臉為難道。
“就這么說定了”,李玥趕緊敲定道。
“好吧”,陸揚只好道,“不過,你們去了就得給我幫忙,比如鋪紙、研磨啥的”。
“可以”,李玥、顧炎武爽快道。
“那一言為定”,陸揚眼里終于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不把李玥騙過去,哪里能天天看到她呢,總不能讓自己老是在園子里晃蕩,“偶遇”她吧?這下好了,美人研磨、紅袖添香,那《紅樓夢》寫起來,哦,不,是默寫起來,更令人備感愉悅了。雖然,有個拖油瓶顧炎武,也不打緊的,讓一代宗師,筆墨紙硯的伺候著,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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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后,李玥、顧炎武姐弟倆成天往陸揚書房跑,等著拜讀當天新鮮出爐的《紅樓夢》連載章回。這天,李玥一雙柔荑,正拿著一方上好的徽墨,在一旁研磨著,同時,看著陸揚在那兒寫最新章節的《紅樓夢》。只見陸揚寫道:
“誰想秦鐘趁黑晚無人,來尋智能兒。剛到后頭房里,只見智能兒獨在那兒洗茶碗,秦鐘便摟著親嘴。智能兒急的跺腳說:‘這是做什么!’就要叫喚。秦鐘道:‘好妹妹,我要急死了!你今兒再不依我,我就死在這里。’智能兒道:‘你要怎么樣,除非我出了這牢坑,離了這些人,才好呢。’秦鐘道:‘這也容易,只是遠水解不得近渴’……”
看到“遠水解不得近渴”云云,李玥臉都羞成了紅暈色,聲細如蚊地罵道:“你不是好人”,便放下徽墨,翩然逃去了。當然,走的時候,倒沒忘記捎上,剛剛出爐的這一卷文字。
“這才哪到哪呀?!”陸揚笑道。搖搖頭,便自己鋪開一張新紙,接著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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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陸揚總算是將《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寫完了,至于后四十回,他就不打算寫了。因為前八十回乃曹雪芹原稿,文筆綺麗、情節跌宕。而后四十回,自己上輩子頭次讀時,就感覺不對味,后來才知道,根據胡適等名家學者的考證,后四十回,乃是高鶚等人的續作,或者說是偽作,文字累贅、庸俗,完全沒有了原稿的清雅、詩意以及情趣。陸揚暗道:這后四十回,不寫出來也罷,至于怎么跟讀者解釋呢?難不成寫到一半便“太監”了?不急,不急,陸揚暗暗笑道,到時自有一番說詞。
于是乎,陸揚將《紅樓夢》高高束起,任李玥、顧炎武怎么催促,他就是不再動筆了,一心一意準備籌辦報紙去了。直到顧炎武回昆山老家去了,《紅樓夢》也沒有再更新,始終停筆在第八十回“美香菱屈受貪夫棒,王道士胡謅妒婦方”。
又籌備了小半個月,在范縣令、寇知府那,都想辦法得到許可后,《姑蘇早報》正式出臺。當然,為了回報縣、府對《早報》的支持,頭版頭條,是免費供官府使用的,主要刊登蘇州府、吳縣等官府節錄的邸報,基本起到了官府的宣傳式機關報的作用。當然,這倒也方便了蘇州人了解官府消息與朝廷動態。
《早報》還有一個欄目是“鵝湖論壇”,專門討論程朱與陸王孰是孰非的問題,至于稿件來源,則是歡迎廣大學者、先生自愿投稿,第一篇文章,便出自周順昌的筆下,是一篇抨擊陽明心學,捍衛程朱理學的文章,這自然是東林黨的標準主張,顧憲成當年建立東林書院,便標明宗旨,堅決反對心學末流,而要捍衛程朱正脈。這一篇文章下去,自然獲得東林上下一片叫好,也激起千層浪,引來心學師門的激烈反對,于是第二期報紙,便刊載了一篇論戰性的心學文章,你來我往,雙方唇槍舌戰,在《早報》上打得不亦樂乎。而《早報》則始終保持學術中立,只是提供“鵝湖論壇”這樣一個平臺,作為本報主編陸揚,從不表明傾向性態度。
至于“鵝湖論壇”的名稱,自然取自于“鵝湖之會”——南宋淳熙二年六月,朱熹、陸九淵應呂祖謙之邀,相會于江西鵝湖,雙方發生了激烈的爭辯,成為理學與心學之間的一次標志性論爭。以“鵝湖”作為論壇之名,那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