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童成長心理學:兒童的人格形成及其培養
- (奧)阿爾弗雷德·阿德勒
- 7074字
- 2019-01-10 16:57:52
CHAPTER I Introduction
第一章 引言
從心理學的角度看,成人的教育問題實質上是不斷認識自我并理性引導自我的問題。兒童的教育可能也可以這樣進行,但有一點卻很不一樣:由于兒童不夠成熟,指引(對于成人而言不可能完全或缺)具有極其關鍵的作用。如果我們希望,也可以允許兒童按其自身節奏發展;如果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如兩萬年,加上非常有利的環境,他們最終也能達到文明社會成人的標準。很顯然,這一方法不具可行性,因此,成人必須關注如何在兒童的發展過程中給予指引。
指引兒童的過程中最大的困難在于成人的無知。成人對自我的認知尚不充足,對引起自我情感和情緒的原因及自身喜好也不甚明了。簡而言之,成人對其自身心理還不甚了解。因此,要他們去理解兒童,并以恰當的知識引導兒童,無異于瞎子摸黑路——難上加難。
個體心理學特別關注兒童心理,既關注兒童心理本身,也關注兒童心理研究給成人性格和行為特征研究帶來的啟示。與其他心理學方法不同的是,個體心理學注重理論與實踐的合一,堅決主張人格的統一性,致力于研究人格發展及其表現形式的動態過程。這樣來看,可以說,知識已經是一種實踐的智慧,因為這些知識來自實踐中的錯誤,無論誰擁有這些知識(心理學家、父母、朋友或個體本人),都會立刻知曉如何運用這些知識來引導相關的人格發展。
由于這一研究方法,個體心理學的所有原則構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因為個體心理學把個體行為看成是由人格整體所驅動和指引的,所以個體心理學對個體行為的任何解釋都反映了同一相互關系,這一相互關系體現在一系列的精神活動之中。因此,在引言中,我們將從總體上介紹個體心理學的觀點,在之后的章節里再詳細闡釋這里提及的各種相互關聯的問題。
人類發展的基本事實是:我們的精神總是在一定目標的指引下不斷努力和前進的。從嬰兒早期開始,兒童就不斷努力,以求發展,這種努力是由追求偉大、完美、優越這一目標所推動的;這一目標雖然是在無意識中形成的,但卻無處無時不在產生影響。當然,由這種目標所推動的努力反映了人類特有的思維能力和想象能力,這種努力會影響我們一生中所有的具體行為,甚至會影響我們的思想,因為我們的思想并不是對世界的客觀反映,它會與我們已經形成的目標和生活方式相關聯。
每一個個體的存在都肯定有統一的人格。每一個個體既表現了統一的人格,也以獨特的方式塑造這一人格。因此,個體既是藝術作品本身,也是創造藝術作品的藝術家。個體是其自身人格的創造者,但這個創造者既不是純熟干練的工人,也不是對自身身體和靈魂有完整理解的人;相反,他是極度脆弱、極易失敗、不盡完美的人。
在考察人格建構時,我們必須留意這一過程中一個主要的不足之處:人格統一體。包括它特有的方式和目標,都不是建立在客觀事實的基礎之上,而是建立在個體對生活事實的主觀解讀的基礎之上。觀念,即關于事實的看法,從來都不是事實本身;正因如此,生活在同一客觀世界中的人會以不同的方式塑造自己。每個人都是根據自己對事實的理解來建構自己的,有些人的理解更為合理,有些人的理解則不那么合理。在個體發展過程中,我們必須時時面對和處理個體理解所帶來的錯誤和偏差,特別是在童年早期形成的錯誤觀念,因為這些錯誤觀念會嚴重影響我們之后的生活方式。
我們用一個具體的臨床案例來說明這一情況。一位52歲的女士,總是對比她年紀大的女人嗤之以鼻。她說,當她還很小的時候,總是感覺很丟臉,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因為她有一個姐姐,總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這里,我們可以通過個體心理學的“縱向”觀點看到這位女士現在(生命的晚年)和過去(生命的早期)有相同的心理機制和心理動力。她一直都擔心自己不受重視,發現別人更受歡迎或更被喜愛時會感到憤怒和煩惱。即使我們對這位女士生活的其他方面或其特有的人格整體一無所知,也基本上可以從這兩個事實推理出其他未知的部分。在這方面,心理學家有點類似于小說家。小說家必須根據一定的行動路線、生活方式或行為模式創造出故事人物,這些人物給人留下的印象必須具有統一的人格特征。好的心理學家能預測這位女士在一定情境中的行為,能清楚地描述伴隨其人格所特有的“生命線”的特點。
這種努力或達成目標的活動促使個體建構人格;但這也蘊含了另外一個心理事實——自卑感。所有兒童都天然地具有一種自卑感,這種自卑感激發了兒童的創造力,促使他們采取行動來改善自己當前的處境,以消除自卑感。對當前處境的改善會降低自卑感。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這也許可以理解為一種心理補償。
而自卑感和心理補償機制的重要特點是使個體犯錯誤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自卑感有可能促使個體取得實際的成功,但也可能只導致純粹的心理調適,使個體和現實目標的距離越來越遠。或者,自卑感有可能過于強烈,只有形成心理補償特性才能克服或消除這種自卑感;但這最終可能完全沒有辦法克服當下的處境,而只是成為一種必不可少的心理需要。
例如,有三類兒童非常清楚地顯示出了這種心理補償特質的形成和發展。第一類是天生身體虛弱或生理有缺陷的兒童;第二類是受到成人嚴厲管教、缺乏愛的兒童;第三類是被嬌寵的兒童。
可以說,這三類兒童代表了三種基本的情況,通過這三種情況,我們就可能研究和理解正常兒童的發展。并不是所有兒童都天生具有殘疾,但令人吃驚的是,很多兒童在不同程度上表現出某些生理或器官有缺陷的兒童所具有的心理特征,這些典型的心理特征可以通過對殘疾兒童的極端案例進行研究。幾乎所有兒童都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歸入被嬌寵的兒童或因嚴厲管教而心懷怨恨的兒童,或兼具兩類兒童的特征。
這三種基本的情況都會使人產生一種不滿足感和自卑感,從而使人產生超越人類可能性范圍的雄心或野心。自卑感和力爭優越是人類生活同一基本事實的兩個階段,因而是彼此依賴、不可分離的。在病態的情境中,我們很難分辨危害最大的到底是過度自卑還是過分力爭上游。兩者在一定意義上是一段樂章中的不同節奏。我們發現,有些兒童因為極度的自卑而產生了不切實際的雄心壯志,他們的靈魂似乎已經中毒——永不滿足。因為這種不滿足來自不切實際的雄心壯志,因此并不會使兒童做出有效的行動,反而會使他們一事無成。這種雄心有可能扭曲成一種性格特征和個人習性,就如永久的刺激物,使得個體對于外界過度敏感,時刻保持戒備,以免自己受到傷害或欺騙。
這種性質的人格(在個體心理學的發展歷程中這種案例比比皆是)使個體無法真正展現其潛在的能力,會使人變得“神經質”或怪異無常。如果程度嚴重,這些人會變成毫無責任感、容易犯罪的人,因為他們只關注自己,而對他人漠不關心。無論在道德上還是心理上,他們的自我都變得非常絕對,拒絕任何形式的約束和限制。我們發現,他們有些會逃避現實和客觀事實,在想象中為自己構建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們把白日夢和荒謬的想象當成現實世界,最終成功地為自己創造了心靈的平和。通過建構心理現實,他們解決了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和矛盾。
在這一發展過程中,心理學家和父母需要關注的最重要的標準是兒童或個體所表現出來的社會情感(social feeling)的程度。社會情感是正常發展過程中的關鍵性和決定性因素。任何減少或降低社會情感或共同感的干擾因素都可能對兒童的精神發展產生巨大的不利影響。可以說,社會情感是兒童發展正常與否的晴雨表。
正是以社會情感為中心,個體心理學形成了自己的教學方法和技能。父母或其他看護者一定不能讓兒童只依戀某一個人,如果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兒童就無法準備好將來的生活,或準備不充分。
發現兒童社會情感程度的最好方法之一是觀察他進入學校時的表現。進入學校后,兒童會遭遇最早也是最嚴厲的考驗之一。對于兒童來說,學校是全新的情境,因此,進入學校能檢驗兒童為應對新情境進行了怎樣的準備,特別是面對陌生人的準備。
正因為人們普遍不知道如何引導兒童適應學校里的新生活,很多成人在回憶起他們上學的日子時覺得那是噩夢般的歲月。當然,如果學校管理恰當,經常能彌補早年家庭養育中的不足。理想的學校應該是家庭和更廣的現實世界之間的中介和紐帶,學校不應僅僅傳授書本知識,還應教給兒童如何生活的知識。但是,理想的學校還在形成之中,能否依賴學校來彌補家庭教育的缺陷還是一個未知數,因此,我們還是應該從家庭教育入手來解決這一問題。
正因為我們的學校還不是理想的環境,在分析家庭教養時,它可能成為家庭教育是否成功的顯示器。在家庭中沒有學會如何與他人接觸和相處的兒童進入學校時會與環境格格不入,因而被別人認為是怪異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趨勢會變得越來越嚴重,并會因此阻礙兒童的正常發展,使他們成為行為問題兒童。在這種情況下,人們都會責備學校教育不力,但事實上學校只是使家庭教養中潛在的問題顯露出來而已。
對于個體心理學而言,行為問題兒童能否在學校取得進步一直沒有定論。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兒童開始在學業上失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與其說這一危險信號顯示的是學業上的挫敗,還不如說是心理上的挫敗。這意味著兒童開始對自己失去信心。他們開始變得沮喪,逃避有益的、正常的活動,總是尋求其他能獲得自由和成功的方式。他不再按社會設計的方式發展,而是以自己的方式來獲得優越感,以補償其自卑感。這些方式往往能使個體快速獲得心理上的成功和滿足,對于受挫的個體具有巨大的吸引力。當人們不再遵守已確立的社會習俗,而是拋開社會責任和道德責任、破壞社會規則時,往往比遵循現有的社會規則更容易顯示出與眾不同的自我,并獲得征服的快感。但不管個體表現出來的行為有多么的大膽和勇敢,如果他是通過這些方式來獲得優越感,通常表明其內在是懦弱和脆弱的。這些人往往只嘗試做自己有把握獲得成功的事情,以充分展示其優越性。
我們看到,犯罪分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勇猛無比,但在內心卻是懦弱膽小的。同樣,我們也能看到,在不那么危險的情境中,兒童的各種小動作會暴露出他們的脆弱感。我們經常看到有些兒童(有些成人也是如此)總是站不直,喜歡靠著東西。在傳統的兒童教育中,人們只關注動作或行為本身,而不關注其背后的情境和原因。人們習慣于對這些兒童說:“不要總是靠著東西。”事實上,這里關鍵的問題不是兒童靠著東西這個動作,而是他總需要有東西來支持他的這一心理需求。通過懲罰或獎勵,人們很容易就能使這些兒童放棄倚靠東西這一脆弱的表現,但他們需要有東西來提供支持的這一需求并沒有因此而得到滿足,這一心理疾病還在繼續發展。好的教育者能理解這類兒童,對他們充滿同情,能讀懂兒童外在表現背后所隱藏的心理疾病,因而能有效根除這一疾病。
從單一的表現中,我們往往能推斷出個體的許多特質或特征。在上面提到例子中,從兒童總喜歡靠著東西這一表現我們馬上就能推斷出這些兒童具有焦慮和依賴的性格特征。通過與其他我們熟知的案例作比較,我們就能重新構建出這樣一種人格。簡而言之,知道我們必須面對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我們現在討論另外一類性格特征的兒童——缺乏關愛的兒童。研究歷史上罪大惡極的人的生平和自傳,就可以發現這類兒童的特征,不過是以極端的形式表現出來。所有這些人的故事最突出的特征是他們在兒童時期都遭受過虐待。他們因此而形成了強硬的性格,喜歡嫉妒和憎恨別人,不能忍受別人的快樂。然而,這類嫉妒的人不都是純粹的壞蛋,在一些被認為是正常的人群中也有這類好嫉妒的人。當這些人管教孩子時,他們不能容忍孩子比自己的童年快樂,在父母和其他兒童監護人中我們都發現了這一情況。
持有這一觀點和思想的人并非有意為難孩子,這只是反映了曾經遭受糟糕教養的人的心理狀況。這些人能說出一大對理由和名言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如“不打不成器”。他們提供的無數理由和事例并不能使我們信服,因為這種教育使兒童遠離教育者,這一簡單的事實足以證明他們嚴格的、強調權威的教育方式是徒勞無益的。
通過考察各種癥狀及它們之間的關系,并經過一定的實踐,心理學家能組織建立一個系統,借助這一系統,有可能揭示個體隱藏的心理過程。雖然這一系統考察的每一個點都反映了個體完整人格的一部分,但只有在每一個考察的點都表明同一人格特征時,我們才會滿足于現有結果,停止進一步的考察。因此,個體心理學不但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科學。我們要特別強調,個體心理學的這一推理機制和概念系統不能僵硬、刻板地應用到個體身上。在所有的調查研究中,最重要的是考察個體本身,絕不能從一兩種表現形式中得出普遍的一般性結論;相反,我們必須尋找一切可能的支持性證據。只有當我們能成功證實我們的暫時性假設,如能在個體的其他行為表現中也發現固執和氣餒的特征,我們才能肯定固執和氣餒是其整體人格的組成部分。
把外在行為與人格整體聯系起來時,我們必須銘記:被考察的對象并沒有意識到其自身行為表現方式與人格之間的關聯,因而不可能隱藏真實的自我。我們從被考察對象的行動中了解其人格,即通過對一定情境中個體行為的解讀來理解人格,而不應通過個體的語言及其對自身的看法來了解。這并不是說病人會特意跟我們撒謊,而是因為正如我們已經知道的,人們有意識的思想和無意識的動機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而彌合兩者差異的最佳人選是沒有直接利益關系而又充滿同理心的局外人。無論是心理學家還是教師或父母,這個局外人必須學會以客觀事實為基礎,并把人格看成是個體為實現一定目的(但或多或少是無意識的)而努力奮斗的表達形式。
因此,個體對于有關個體和社會生活的三個基本問題的態度比其他事物更能展示其真實的自我。第一個問題是社會關系問題。這一問題我們在比較現實的個體性和客觀性時已經討論過。但社會關系同時也表現為某些特定的任務,如交朋友、和人友好相處等等。個體是如何解決這一問題的?他對這一問題是如何回答的?當一個人說友誼問題和社會關系問題與他毫無關系、他不必對此類問題作出回答時,冷漠其實就是他對這一問題的回答。毫無疑問,從這一回答我們可以推導出他人格的發展趨勢和內在構成。況且,社會關系不僅僅是指交朋友或與人相處的具體行為,它還包括諸如友誼、同伴情誼、信任和忠誠等抽象的品質,個體對社會關系問題的回答表明了個體對所有這些品質的看法。
第二個重要的問題是關于個體想要如何生存的問題,即他想以何種職業來謀生。如果說社會關系的問題是由多個自我的存在決定的,是由“我—你”的關系決定的,那么第二個問題可以說是由“人—地球”這一基本關系決定的。如果把所有的人減少到一個人,這個人與地球就是相互關聯的。他想從地球上得到什么?社會問題的解決是“我—你”雙邊關系的問題;同樣,職業問題的解決也并不是單方面的、個人的事情,而是事關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在這一雙邊關系中,并不是完全由人一方說了算。能否成功并不取決于我們個人的意愿,而與客觀事實息息相關。正因如此,個體對職業問題的回答及其回答的態度能在很大程度上揭示其人格及對生命的態度。
第三個基本問題的提出是基于人類存在兩種性別這一事實。同樣,對這一問題的解決也不是個人的、主觀的事情,而必須依據兩性關系內在的、客觀的邏輯來解決。我對異性的態度是什么?對這一問題的典型錯誤觀念是認為兩性關系是個人問題。事實上,只有全面地、仔細地考慮有關兩性關系的問題,才有可能得出解決這一問題的正確答案。況且,我們可以合理推斷,任何對愛情與婚姻問題正確解決方式的偏離都表明了其人格中存在的錯誤和偏差。同時,這些內在的人格偏差能詮釋為什么對兩性關系錯誤的解決方式可能帶來眾多不良后果。
因此,通過考察個體回答這三個基本問題的方式,我們就可以發現他們一般的生活方式和特定的人生目標。這一目標無所不在、無所不能。它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并反映在個體每一個行為之中。因此,如果這一目標促使我們成為友善之人,使我們的生活具有積極意義,那這一目標對個體如何解決這三個基本問題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所有的解決方法都會具有建設性意義,個體也會參與建設性的、有意義的活動,從而獲得幸福感、價值感、力量感。如果目標是相反的,即目標是導向自私的、無意義的生活,個體將無法解決這三個基本問題,也無法從妥善解決問題的過程中獲得快樂和幸福。
這三個基本問題是密切相關的,這種密切關系因下面這一事實而更為強烈和明顯:在社會生活中,由這些基本問題引發的具體任務只有在社會或共同體背景下才能得到妥善的解決,或者說,只有在社會情感的基礎上才能妥善解決這些問題。這些任務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當我們的感官因社會生活的刺激而發展的時候,在看、說、聽的過程中,在與我們的兄弟姐妹、父母、親戚、熟人、同伴、朋友和老師的關系中,這些任務就開始了。這些任務以同樣的方式貫穿我們的一生,因此,逃避與同伴社會接觸的個體會處于迷茫之中。
因此,個體心理學堅決主張對社會和社區有意義的才是“正確的”,對社會標準的每一次偏離都背叛了“正確”的本義,并導致“正確”與客觀規律和現實客觀必然性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首先就會使犯錯的個體產生無價值感,也會導致那些受到侵犯的他人更為猛烈的報復和攻擊。最后,每個人都有意或無意地具有一種內在的社會崇高目標,偏離社會標準違反了人的這種天性。
由于個體心理學嚴格地以社會情感作為個體發展的檢驗標準,因而很容易理解和評估所有孩子的生活方式。因為只要兒童面臨某一生活問題,就如進行體檢一樣,他就會暴露他是否做好了“正確”的準備。或者說,他就會展示他是否具有社會情感,是否具有勇氣、理解力,總的來說,是否具有有意義的目標。那么,我們需要探究的是他努力奮斗的形式和節奏、自卑感的程度及社會意識的強烈程度。所有這些事物都是密切相關、相互滲透的,因而形成一個有機的、不易破壞的整體。除非我們發現這一整體建構的錯誤之處,并重新建構一個整體,否則,這一整體是牢不可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