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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色的夜

  • 上古卷軸回憶錄
  • 豬薰
  • 2400字
  • 2019-03-11 23:28:02

4E201年,霜降月20日

萊迪亞和莫德終究還是留了下來,那個煉金師雖說救了雪莉的命,可嘴里吐出來的價格實在讓人難以承受,這一次的治療整整花掉了母女倆一個月的生活費。萊迪亞幫忙干著活,盡力模仿伊迪絲的手法,卻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她一半的速度。木頭小馬在伊迪絲手里翻幾個跟頭,眨眼間便多出來一條尾巴,萊迪亞的肉眼很難跟得上這些小動作。莫德那邊也是不堪入目,他笨拙的粗手更不適合做這種細活。

大白天,雪莉依舊裹著被子,在桌旁斜眼看著這個溫馨的小家,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向外傾瀉:“我不喜歡這個世界圣靈魔神在上的觀念,好像我們凡人做什么都是被安排好了似的,咳咳咳咳咳……”自從服下了祛病藥劑之后,她的身體發冷的癥狀已經被抑制住了,可身體依舊相當虛弱,她怕又要遭母親的訓斥,趕忙從一旁捧起了熱水喝一大口,然后繼續滔滔不絕,

“你們一定知道黑暗兄弟會吧,那本紀實類的《黑暗兄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據說兄弟會起源于第二紀元的某個宗教組織,那個組織也可以說就是它的前身——莫拉格幫,雖然這個名字與魔神莫拉格?巴爾很相像,但兩者沒有什么直接的聯系,莫拉格幫服侍的魔神是梅法拉,就像幾乎所有幫派都有自己服侍的圣靈或魔神一樣咳咳咳咳咳……”

“小雪!再喝幾口,你歇會,從睜眼到現在你還一直沒停過呢?!币恋辖z瞪了雪莉一眼,手里依舊熟練地操作著。

“雪妹,我聽說黑暗兄弟會所服侍的不是個叫‘夜母’的東西嗎?”莫德最喜歡聽雪莉講故事了,他趁著說話的機會趕緊把手里的玩偶放下偷了個懶,他認為待在這的幾天自己應該去外面找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做,比如接個懸賞什么的,總好過蹲在這做枯燥的細活,百無聊賴??扇R迪亞死活不允許。

“對,對,你說的沒錯,傳說中的‘夜母’才是黑暗兄弟會真正的創始人,是她把莫拉格幫引向了更黑暗的道路……我剛剛還沒有說完,莫拉格幫服侍邪惡的魔神梅法拉,為之獻上因仇恨和貪婪奪取來的生命?!鼓浮莻€后來出現并統治了莫拉格幫的,實實在在存在的人物,那個女人謹遵梅法拉的教誨,努力研習那種黑暗教義,試圖用各種更‘有價值’的方式取得他人性命來取悅自己的魔神,后來這個傳統在黑暗兄弟會內延續下來。想想啊,他們居然認為凡人們的性命要為自己的魔神服務,多么扭曲。其實塔姆瑞爾許多宗教和幫派都有這樣盡信神靈的影子,只是瘋狂的程度不同罷了?!毖├蛞豢跉庹f完,把喉嚨里癢癢的東西用力咽下去,還盡量不被母親察覺到。

“可人總得有信仰,”莫德說,“不然烏弗瑞克?風暴斗篷也召集不到一支足以抗衡帝國的軍隊。諾德人的第九圣靈就是塔洛斯,這點毋庸置疑?!?

“烏弗瑞克是個政客,他只是巧妙地利用了天際子民們渴望做自己的主人的心理罷了?!毖├蚍瘩g道。

“雪妹,我承認你說的都有道理,可不要把事情說的太絕對了。天際人不能沒有信仰,就像樹根離不開土地。”莫德也逐漸認真起來。

啪!

“干活!”

萊迪亞不想讓這場辯論再繼續下去,于是猛地拍了一下莫德的頭,由于沒控制好力道,莫德撲通跪在地上,他又敢怒不敢言,竟然撅起嘴來,擺出一副可憐巴巴卻并不討人喜歡的臉。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沖散了。

入夜以后。

這天晴朗,星星成片從藍色的天空幕布后面鉆出來,把南部的龍橋跳巖變成了深藍色,整個峭壁筆直向上生長,如被墨潑過一樣,形成了一幅鬼斧神工的畫。畫的底端被茂密的叢林襯托著向兩邊綿延,一下望不到盡頭。

銀月初露,萊迪亞和莫德借著藍白色的光繼續尋找著稀有藥材的身影,身后的大筐已經裝滿大半,這完全歸功于莫德的主意,他建議萊迪亞夜晚出來采藥,因為許多煉金材料在夜晚會顯出大不一樣的特征。

“萊妹萊妹,我累了……”

“那我也不會替你背筐的,誰讓你吃的多呢?!?

“也該回去了吧,今天晚上采到這些也可以了?!?

看萊迪亞沒有回應,莫德用身后的筐拐了她一下。

萊迪亞沒有理會,她小心翼翼地環顧了四周才開口回應:“莫德,我決定了。”

“決定什么?”

“明天就要辭別了?!?

“嗯……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心眼挺好的,我和你都不忍心看著這娘倆就這樣貧苦的生活下去,等我們把自己的事情都辦完,再回來報恩也不遲。你還沒忘記自己的使命吧?”

“當然!我還要為我大哥報仇呢,我要殺吸血鬼!而你,還有位龍裔在等著你回去,你們還要拯救世界呢?!?

“噓——小點聲,你說的那是以后的事了,我說的是稍微近一點的使命,美瑞蒂亞。相信我,只要我們能讓破曉者現世,之后就絕對不愁能幫伊迪絲娘倆過上好日子?!?

“嗯?!?

“走吧?!?

“嗯。”

巨大的銀月已經升到正上空,像是一只巨掌要把蒼穹都抓在手心,原本深藍色的天空被它照成慘白的模樣,周遭的星辰都失了色,仿佛宣告著星空中誰才是主角。這樣的夜色下,萊迪亞的皮膚顯得更加白亮,或許是以前不經常抬頭望,她印象里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天空。按理說,霜降月近末,應該每天都漫天飛雪才是。

“萊妹,你可真白啊,我之前都沒發現?!蹦抡{皮的盯著萊迪亞的臉頰。

“你……胡說什么呢,看路,別看我!”萊迪亞羞澀地把莫德推向另一邊。

“你……你不會是吸血鬼吧,萊妹!其他時候可以,但唯獨餓了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想我啊!”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沉默了一段。

“說實話,剛在辮織客棧認識你的那一天晚上,不覺得你像個會打人的姑娘……你待在龍裔身邊,跟個小小鳥似的。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問,你還是沒告訴我,龍裔,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俊?

萊迪亞把下巴埋在衣口里繼續往前走,并沒有回答。

活躍的空氣再度陷入尷尬,莫德在心里發誓以后再也不會問這個問題了,他此刻只想趕快回到伊迪絲和雪莉溫暖的火爐旁,如果可以,他愿意鉆到爐子里當碳燒。

終于到家了,莫德上去打開門。

“伊迪絲!雪莉!媽的,這是怎么了!”

萊迪亞還沒回過神來,被莫德的驚叫嚇了一跳,她抬起臉,大步跨到屋里。

視線里的畫面與之前印象里的小家完全不一樣了,爐火被還沒熬好的米粥澆滅,此時已沒了青煙,雪莉的書架翻倒在地,破敗的書籍滿地都是。從床腳到房梁,屋子像被人從里到外翻了個遍。

最扎眼的角落,伊迪絲母女的尸體躺在那里,脖子上的血液已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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