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采之詫異了，沒想到慕容晴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晴兒，你……”

“我自己起來。”

慕容晴再一次打斷了柳采之想要說的話，努力的撐起身子想要起來。

見此，柳采之還能說什么，只能攙扶著她的身子下床。

“慢點。”

下了床，慕容晴輕輕推開了柳采之，一步一步的朝著梳妝臺移動。

柳采之跟在她的身后，臉上全是擔心的神情。

終于，慕容晴來到了梳妝臺的跟前，她并沒有抬頭，而是低著頭坐在了銅鏡的椅子前。

看了眼手腕上的白色紗布，慕容晴面無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慢動作的緩緩抬頭。

下一刻，銅鏡中就印出了此刻她堪比魔鬼的面容。

驀地，慕容晴雙眸瞪大，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身體很是緊繃。

現在的她根本就是個魔鬼，根本就稱不上人。

可是從今以后，她就要熟悉她的這張臉了。

柳采之從銅鏡的倒影中將慕容晴的情況全都看在了眼中。

她生怕慕容晴會再次瘋狂，連忙道，“晴兒，你不要擔心，娘會治好你，一定會治好你的……”

這句話她自己說的都沒有自信，因為大夫說了，能將命留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是現在，除了安慰，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就在柳采之還要繼續安慰的時候，卻發現慕容晴的神情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恍若剛才的情緒波動只是錯覺。

這樣的慕容晴讓柳采之越發覺得不對勁，之前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模樣，為何現在，變化這么大。

“娘，你不要擔心，我沒事。”

慕容晴的聲音很是平靜，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

但是下一刻，當她的手移到了臉上的紗布時，柳采之連忙阻止了她，“晴兒，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

“不行，你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不能……”

“我要看！”慕容晴轉頭看向她。

見慕容晴的神情堅定，柳采之原本放在她手上的雙手也在慢慢放下。

慕容晴將目光再次移向銅鏡，雙手緩緩撕開了臉上的紗布。

當紗布終于撕下的時候，慕容晴直直的盯著銅鏡中的自己，對于自己臉上多了一個窟窿，像是沒有反應似的。

“晴兒……”

再挨次看到女兒的傷口，柳采之的眼淚全都流了出來。

她好好的一個女兒，現在就成了這樣。

相較于柳采之的傷心，慕容晴真的是面無表情，仿佛那道傷口不是在自己臉上似的。

“真的很難看……”

看著臉上的窟窿還有那布滿整張臉的青筋，慕容清顏低喃的開口。

“晴兒，你不要這樣。”柳采之嗚咽著。

沒有理會柳采之的話，慕容晴重新將紗布覆在了臉上，轉過身子，看向柳采之，“娘，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哭了。”

看著慕容晴的冷靜，柳采之真是不知該有什么反應。

看出她的震驚，慕容晴自嘲一笑，“事情已經成這樣了，再傷心也是沒用的，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不是嗎？”

“四妹妹，你能這么想，就真的太好了。”慕容晴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