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掉包了自己的孩兒?!
唐雀兒目光清冷,轉向唐鷗兒。
唐鷗兒也是同樣的冰冷,臉上的表情壓了又壓,可仍舊僵硬而虛偽。她想靠質問贏得洗白的機會,“唐夫人你編造這樣的故事,到底是合居心?”
唐鶯兒笑得穩穩地,她不需要為自己再分辨,她們心里都清楚,這故事不是編的,就是事實。
唐鶯兒故意問唐雀兒:“唐姑娘,你說,那被掉包了孩子的母親,現在知不知道孩子在哪里呢?”
唐雀兒慢慢地注視唐鶯兒狡黠的眸子,里面都是得意;再看唐鷗兒的慌亂和唐鶴兒的隱忍,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們雖然是姐妹四人,同出一父,但卻各自為政,各有打算。唐雀兒為失子惶然,但卻還沒失去理智,唐鶯兒是秀王世子的親姨母,她來為端王說情,情況已經非常明了,再加上早年北峰圍獵,一閃而過的人影,唐雀兒幾乎可以斷定,端王、斯翰就是光武帝一直要抓的反臣。
雖然她不知道端王他們為何而反,但即為謀逆之人,唐雀兒怎么敢出頭說情呢,當初,在產床上,她只是叫了以奔的名字,都差點被光武帝給掐死,更何況現在要為從皇帝手底下救人呢。
所以,她也不上唐鶯兒挑撥的當。
唐雀兒冷淡道:“二姐該說的已經說了,雀兒也聽了,再無其他事情,二姐不如回去和斯翰和端王再想想辦法,看如何自保吧。”
唐鶯兒萬萬沒想到,拋出二皇子都沒說動唐雀兒,她小小年紀竟然這么沉得住氣,如此鐵石心腸,一時,唐鶯兒竟不知道拿她怎么辦了。
唐鷗兒更恨唐鶯兒說破借腹生子之事,高喊了一句送客,便有兩個女婢氣勢洶洶從外面走了進來。
唐鶯兒眼見此地不能久留,憤然離去。
她一走,頓時殿中一空,剛剛的硝煙壓迫瞬間散了,只留冰冷,沒有一絲人情。
唐雀兒心內一片混亂,她福了一個身,也要告退,卻被唐鷗兒給叫住。
“雀兒……”
唐鷗兒欲言又止。
唐雀兒定住身子,只是微微側頭,慢慢對上唐鷗兒的眼睛,她只是眼尾輕輕眨了眨,卻激得唐鷗兒后脊背一片薄汗。
“唐貴嬪娘娘還有何事要對奴婢說?”
“雀兒……那件事……”
“娘娘有娘娘的無奈,皇上有皇上的無奈,你們都無奈,都是迫不得已,對嗎?”唐雀兒凜冽一笑,凌厲不輸任何一個姐姐。
此刻她是一個哀傷的母親。
“只是,娘娘拿了我的,還請好好保管,將來有一日,必要你們完璧歸趙!”
說完,唐雀兒頭也不回出了行宮。
唐鶴兒眉頭緊皺,深陷擔憂,眼瞅著這樣的局面,斗完了外人,她們姐妹不就要斗起來了?
“娘娘,唐夫人剛剛所說太醫之事,可是真的?”唐鶴兒再三確認。
唐鷗兒凄然冷笑,“是不是真的又如何?本宮手里的東西,怎么可能再讓出去?想來搶的人,也要自己掂掂,她夠不夠份量!”
四個女人不歡而散。
唐雀兒這次跟著出來,又是獨一份的貼身伴架榮寵,三年多的時間,唐雀兒跟在光武帝身邊,幾乎日日不離,這樣特殊的存在,原本讓唐雀兒覺得自己是不同的,起碼她超脫了后宮女人的約束,走進了皇帝心里。
可今日,聽了唐鶯兒告密之事,她再也無法平靜,他不是口口聲聲愛自己嗎,竟然忍心叫她母子分離!
唐雀兒滿腹心事,回到光武帝的行宮,,一進門,就見書房外面,都是一片鎧甲勇士,李巖帶隊,正在光武帝面前,一一被檢閱著,偌大的書房前廳,密密麻麻地全是死士。
莫不是這就是唐鶯兒所說之事?皇上要對端王動手所做的準備?
唐雀兒把自己藏在立柱后面,隔著二三十步的距離,忍不住想多聽多看,可剛剛凝神想要偷聽的時候,突然,身后一個聲音,炸得唐雀兒一身冷汗。
“唐姑娘怎么這里站著呢?!”
這話音量又尖又高,光武帝一下就聽了個真切。他揮退李巖和眾將士,一抬頭,就看見唐雀兒在不遠處,他沉著臉色招手,你過來。
唐雀兒心下一陣虛浮,她抬眼看了看身后突然出現的人,有些沒想到,背后陰她的,竟然是……祝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