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原本不太強烈的欲望,在明知得不到的情況下,就越琢磨越想要,最后百爪撓心一樣,起坐不安。
白天遇見唐鶴兒,聽了嫦娥舞姬原來是唐鷗兒后,柏斌的心就亂了。一個人獨睡書房,柏斌輾轉(zhuǎn)到半夜,還是沒絲毫睡意。
他在念著唐鷗兒,念著那一日她撞到自己懷里的場景,如何柔軟的身子,如何香艷的妝容,以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女子馨香……夜半,哪個男人能敵得過這磨人的思念。
柏斌撫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磨蹭起來。他有侍妾,可偏偏這一次,他想自己來,生怕擾了腦海里那個婀娜倩影。
一炷香的時間,柏斌微微喘著粗氣方才停歇,然后無盡的愁緒就全涌上來了。
什么仕途不得志,情場不得志,閨房不得志的情緒全部壓了上來,壓得他腦中一股沖動,起身提筆就寫了一封信,連夜派人就把信送到了襄王府。
凌郡主這一晚已經(jīng)睡下,仆人不敢打擾。等她早起接過柏斌的書信,以為他夜半傳書,是心有轉(zhuǎn)圜的意思,哪知道看過信后,她簡直沒被氣死,還沒放下信,就瘋了一樣,滿屋的打砸,什么花瓶擺件,琉璃屏風,摸到哪個就狠狠摔碎在地上。
嘩啦嘩啦的響動,終于招來睡在前院的徐憐意。
徐憐意只梳了半幅頭,披著個暗青色的袍子,忙忙就進了女兒的臥房。
一看滿地狼藉,再看地上那封被揉成一團的信,她趕緊拾起來一讀,也是臉色難看。
“這個柏斌!竟這樣急不可耐!”
“母親!我該怎么辦!”凌郡主氣得直跳腳,“他!他竟然連夜寫信要取消婚約,我,我這臉面,傳出去,要往哪里放!”
徐憐意怎么不生氣,怎么不心疼女兒,這婚事看來要黃了,黃雖然不怕,但,以這種方式黃,女兒以后還怎么再說親,這柏斌干出這樣不顧別人臉面的事,也不知道柏氏一族知道不知道!
他們襄王府就這么讓人欺到臉上來,不能咽下這口氣!
“你們?nèi)ィフ埻鯛斶^來!”
徐憐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對身旁的婆子吩咐。
那婆子忙忙就奔書房去,可到了書房,只見空蕩蕩只有把守的小太監(jiān),“嬤嬤來早了,王爺昨晚沒宿在書房,吃過早膳,興許過來呢。”
王爺沒宿在書房,還能宿在哪里,婆子又小跑著奔唐鶴兒的院子去。
一進院,一個二等的小丫頭便把她攔住,“嬤嬤稍等,待咱們?nèi)髟挘@里頭還沒起呢。”
婆子也不是張狂的人,屏氣斂息地就站在廊下等著。可心里頭替王妃不平:如今這府里可真是變天了呢……侍妾唐氏真是個狐媚子,王爺現(xiàn)在差不多夜夜都要宿在這……這天都大亮了,王爺還沒起,可想而知,昨晚又是怎樣一番耳鬢廝磨呢……
正想著,就聽見里頭的聲音傳出來,“早膳想吃什么,這會傳下去給你做,本王看你最近又瘦了……”
“怎么又瘦了呢,鶴兒倒覺得好像胖了。”
“本王可比你知道,不信,不如今晚再看。”
說著里頭又沒了聲,婆子也是經(jīng)過人事的,年輕男女調(diào)戲之話,她如何不懂,心里又罵了句狐媚子。然后就聽見小丫頭在里頭稟告,“王妃娘娘身邊的嬤嬤來請王爺過去。”
過了好一會,就聽以則刻意清了清嗓子,可還是啞著音問:“什么事?”
“嬤嬤沒說,看樣子像是急事。”小丫頭如實稟報。
以則只說句,讓她先回,我隨后過去。便屏退了下人。
然后就聽見里面這才開始穿衣戴冠的聲音,婆子不好多聽,辭過后,轉(zhuǎn)身趕緊回徐憐意那頭復命。
可徐憐意一聽以則昨晚又宿在唐鶴兒那頭,臉上已經(jīng)極不好看,“等著王爺來做主怕是不中用!”
說著囑咐女兒不可再鬧,她便回房梳洗,下定決心準備親自進宮去告狀!
這會要鬧就要鬧個大的,她不去求皇后,不去求太后,要告就要告到御前,柏氏一族不給個說法都不行!柏斌敢這么輕賤自己的女兒,她一定要討回來,要讓全都城看看,不是自己女兒不好,而是柏斌人品太差!
她非得讓柏斌給女兒磕頭賠不是才行!
徐憐意急急忙忙梳洗換了宮裝,在馬車上簡單化了化眉,就直奔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