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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朝血脈

  • 唐氏女
  • 拉肚肚
  • 3052字
  • 2018-11-30 22:04:00

以奔是剛剛娶了正妻的人,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新入府的九王妃是不是賢還看不出來,只是容貌稍欠,不得以奔的心到一定程度了。

尤其是和愛說愛笑的唐雀兒相比,監察御史家出身的魯家獨女,她本人竟也跟個監察御史一般,一入府,先是把府中女人,側妃、侍妾、通房丫頭,挨個訓斥了個遍,以奔是個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寵愛她們,那也是他的臉面,正妻如此嚴厲地對待他其他的女人,以奔的面子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開國以來,魯家掌管刑案、監察十幾年,是正元帝心腹重臣,魯氏自持身份高貴,頗有點看不起以奔這樣沒有母族的皇子,所以,對待以奔,竟拿出了監察御史的派頭,過問完府里的內務,竟又要過問起爺們外面會朋聚友的事,如此一來,以奔更加厭惡魯氏,短短兩個月,又連納兩房側室,狠狠打了回魯氏的臉。

九皇子府這么一通鬧,正元帝如何不知道,恰在這一日傳召以奔入內問話,想的是給老九這對新婚夫婦說和說和。

這頭要勸兒子寬容兒媳,敬重魯氏門楣。

另一頭,正元帝已經在前一日,召見過魯氏族長,從七品監察御史魯修竹。這監察御史不算什么高官,但因監察百官、肅整朝儀之責,權責甚廣,所以能任此職的人,必然是皇帝心腹,選了魯氏給以奔為正妃,身份不高也不低,正好匹配,同時,又置以奔于自己耳目之下,也方便監控這個前朝公主之子,哪怕他也同時是自己的兒子。

正元帝自以為指了這樁婚事,猶如下了一步好棋,哪知道,這魯氏竟如此愚笨,真個把監察之職,放在了妻子職責之前。

女人不得男人之心,如何能窺測男人之志。這魯修竹教女無方,被正元帝拎到書房敲打得大汗淋漓。

“兒臣以奔給父皇請安,愿父皇福壽安康。”以奔撩了撩袍角,跪下行了個常禮。

“過來坐著,咱們父子有陣子沒說話了。”邵清在正元帝跟前不遠處放了把太師椅,烏木沉沉,這間御書房的裝飾如它主人的一般,森嚴冰冷。

這對父子,向來沒什么話可說。

以奔落座,正元帝端著茶盞,漫不經心一問:“最近與你的新娘子可好?”

明擺著,不好。

以奔想著這倒是個機會,能提一提納唐雀兒的事。所以又懇切了幾分:“父皇知道,兒臣知道,何苦還要兒臣回答。”

“那你說說,為什么不可心,還要鬧得滿城風雨,鬧得你岳家臉上無光。”

“兒臣就問一句,父皇是不是覺得兒臣真的就那么不好,任由那魯氏欺到兒臣臉面上,也不管束。”

看兒子振振有詞,正元帝暗自嘆了口氣:這脾氣與他早逝的母親一個樣。

前朝長公主,封號睿仁公主,人如其名,聰慧過人,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只是為人驕傲,國破家亡后,面對顛沛人生,她始終是寧折不彎的性子。正元帝愛這樣優越出身、極有個性的女子,這原本是他的命運中永遠配不上的女子。

把睿仁公主收入后宮,正元帝掙扎了很久,前朝順臣如何看,天下百姓如何看,說他又當了前朝女婿,還是說他不顧江山血統,反正都是聲名禍患。

這大概是正元帝一生最為任性的深情的時刻,他還是決定要她。

以前朝婢女的身份為她隱瞞,甚至讓她生下一個孩子以慰滅國的悲慟。

可這都未能取悅她,未能留住她,正值壯年,她還是因為一場風寒撒手而去。

說來,她是一心只求速死的。

那一年,以奔五歲。連帶著,正元帝對這個幼子也有幾分復雜滋味,既提防他身邊匯聚前朝復辟勢力,又疼愛他年幼喪母,憐惜他是心愛之人的牽掛。

正元帝年逾古稀,看遍世事,唯獨對這個幼子無法,多疼他一分是多,少疼他一分又嫌少。

以奔看正元帝久久未語,和軟了兩分,“父皇既過問了,兒臣少不得優容魯氏幾分,但兒臣既是天子之子,亦不能太過軟弱,丟了父皇的臉,如果魯氏再把手伸得過長,兒臣也不能饒她,到時候請魯大人見諒。”

這話氣派,天子之子,把當今天子也架了起來,合著他們小夫妻鬧別扭,是為了給天子長臉,正元帝對這個兒子頗有幾分無奈,笑罵道:“行了你,女人的事,倒底是小事,看你還要動氣的樣子,成什么體統。”

“女人的事確實是小事……”以奔涎皮賴臉地,有心親近,“兒臣,還有件小事想求父皇。”

哦?女人的事?正元帝挑眉,心里隱隱覺察出點了眉目。

另一邊,與以奔同時進宮的侍從,叫阿奴的,特意跑了一趟芳草軒,他是奉命為唐家姑娘送白糖糕的。

十日之期已到,今日正好是以奔應約給唐雀兒送點心的日子,可巧,以奔在御書房面圣,無法分身,只好打點了宮人,安排侍從阿奴跟著進宮,謊稱給芳草軒娘娘供奉祭品,這才掩人耳目。

可惜此法不能常用,讓人發覺可就惹禍了。

阿奴等在芳草軒中,暗自嗟嘆:咱家王爺當真有幾分動情了,不然也不會冒此等風險往宮中送吃的,這可是儲位爭奪的關鍵時刻,稍有不慎,有心人就能給你扣一個覬覦儲位、甚至覬覦皇位的罪名,私襄往宮中傳遞食物,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毒殺誰呢。

阿奴蹲在芳草軒大殿內的窗根下,等著等著,就聽見,庭院中草地枝節撥動的聲音,他打小去勢就入宮伺候人了,自然耳聰目明,看過來人是一個小宮婢,他方迎出去,又將唐雀兒引入大殿,以防被人瞧見。

“奴才給姑娘請安。”待兩人面對面站定,阿奴認真的給唐雀兒磕了個頭,這頭是磕給王爺內眷的。

不然僅僅是個掖庭女婢是萬萬受不起這個王府總管太監的大拜的。

唐雀兒一愣,也沒見過這陣仗,她想趕緊也磕一個還禮,就被阿奴手疾眼快給托住了,“姑娘快不要折煞奴才,日后入了府,奴才還要拖賴姑娘照顧的。”

如今王府里的正妃好生厲害,打罵后院奴才也就罷了,連前院的阿奴等掌事太監和大丫鬟都被訓斥過,日子著實不好過,阿奴想著,這一位日后怕是能入了王爺眼的,跟她打好關系,也算給自己留個善緣了。

唐雀兒叫阿奴起身,問過王爺為何沒來,便也沒再說別的,到底是女兒家,與男子私會已是有損清譽,而且還是為了幾塊點心,著實不成個樣子,唐雀兒不好意思著,阿奴卻不是個傻的。

連忙從精美的食盒里,拿出一小碟白糖糕,還有一小碟四色拼花點心、一碗冰鎮蓮子銀耳燕窩,挨次擺在窗下案條上,“姑娘快用吧,一會點心涼了,燕窩熱了,就不好吃了。”

唐雀兒睜大眼睛,頗有意外之喜,竟然還有比白糖糕更好的吃食,她連見都沒見過,還有燕窩,那都是娘娘們吃來補身的,今日她竟然幸得一見,實在不知道先吃哪一樣才好。

阿奴看著眼花繚亂的唐雀兒,差點沒有忍住笑,這姑娘,要不是說她姓唐,自己這個做奴才的都要看不起幾分,這般的沒見識……再看這相貌,嘖,蓬頭垢面,這臉上灰突突的,也不知道怎么弄得這樣臟,哪里像個鮮嫩水靈的小姑娘呢。

“阿奴哥哥,我……可以帶回一些給我娘嗎?”日頭升到頭頂,烈日當空,掖庭勞作本就辛苦,近日唐家兩個姨娘因為楚貴妃宮里棉簾子清洗不利的緣故,被罰十日不能吃午膳,今天是第四天,唐雀兒不忍吃獨食。

“哎呦,唐姑娘,奴才可不敢領這一聲哥哥,”接著阿奴為難地解釋,“王爺特意囑咐,這點心和湯飲萬萬不可帶出芳草軒,姑娘要吃只能在這里吃。”阿奴要盯著她吃,然后收走剩下的。

聽此一說,唐雀兒吃興頓時大減,潦草喝了兩口銀耳燕窩,也覺得沒甚么滋味。

小姑娘藏不住心事,阿奴也是極聰明,笑道:“姑娘不要沮喪,總有一天,唐夫人借著姑娘的光,都能吃上這些的,享福在后頭呢。”

到時入了府,姑娘得了寵幸,為娘的自然也是王府親眷,王爺不爭儲位,日后無論誰做了皇帝,也要拉攏這個小弟弟的,富貴逼天的王爺,難道還能虧待了他們母女不成,這唐姑娘真是個小女孩,心內連這點城府見識都沒有。

“阿奴哥哥不要笑我,我只有我娘,我娘只有我,少了這一口吃的,我娘真的可能會餓死,到時,雀兒就沒有娘了。”

到時,唐雀兒還有什么呢,有王爺就能彌補嗎?

阿奴也是沒爹沒娘才入宮做奴才的。跟著王爺雖好,吃穿富足,但,挨打看臉色都是日常,哪里好受?哪怕是在窮爹娘的懷里,吃不上喝不上,也快意自在些。

看著唐姑娘還有這份明白,阿奴跟著心底一酸:都是奴才,都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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