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弒父”阮徽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男子。
“我認您做父親,可惜父親從沒把我當作您的兒子”阮程將劍從阮徽的胸前狠狠拔出,“我倒真想問問您,您這顆心,會疼嗎?”
“你。。。。。。你”阮徽躺在地上抽搐,血沫不斷的順著他的胡子流到地上。
“君上駕到”
“臣恭迎君上”阮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禮。
“起來吧”
阮徽模模糊糊間聽到左奕的聲音,掙扎著撐起身子,用幾乎是氣音的聲音說道“君上,乾元和阮程他們。。。。他們。。。。謀害老臣。。。。。”
“是嗎”左奕蹲下來,靠在阮徽的耳邊,“那阮相猜猜看,是誰允許他們這么做的?”
阮徽的瞳孔逐漸擴散,不可置信的抓住左奕的衣角“老臣。。。。是先君托付的顧命大臣,你。。。。你怎敢違背先君的旨意。。。。。”
“是呀,正因如此,孤才要殺了你”左奕將阮徽的手從自己的衣角拽開“你阮家也風光了不少時日,孤也算對的起先君的遺命了”左奕又貼近了一些“不要以為你有裴家的勢力孤就不敢動你們阮氏一族。你的好兒子,安平子阮秋,孤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他上路。”
“好啊。。。。好”阮徽嘔了一口鮮血,拼盡最后一點力氣用手指向阮程和乾元“此庶子。。。。今日。。。。膽敢弒父,他日。。。。。必敢弒君。。。。。還有這個妖孽。。。。老臣等著這一天。。。。老臣在地府等著君上,是天要滅我開陽啊。。。。。。”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乾元聞聽此言蹙緊了眉頭,猛然間咳病又犯,一邊撐住幾案,一邊用手指著奄奄一息的阮徽“還不快把這逆賊清了出去,免得臟了君上的耳朵”
兩旁侍候的近侍趕忙上前,亂劍將阮徽砍死,然后拖了出去。
“阿乾,你可受驚了?”左奕趕忙上前護住身形孱弱的乾元。
“讓君上掛心了”乾元春風脈脈的笑容映入左奕的眼睛。左奕只感覺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融化在懷中人的恬靜之中。他輕輕撥弄開乾元鬢邊的一絲碎發,呼吸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深藍色的衣袖緊緊將那纖弱的身子箍在胸前,聲音略帶喑啞“孤就是此刻為你死了,也是值得了的。”
“咳咳”
二人這才意識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分尷尬的阮程,手上的動作趕忙停了下來。
“君上未經朝議便同意臣誅殺了國相,恐怕不多時這幫朝臣便要鬧上長安殿了。”乾元從左奕的懷里掙出來,輕輕理了理方才被揉皺了的衣衫。
“夫人說的正是,那阮徽畢竟是先君遺留的顧命大臣,又官居丞相,怕是不好與眾臣交代。而且臣雖然不是做局陷害他,但這個艮墨池一點聲音都不出,恐怕到時候眾臣鬧起來,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活證。”阮程的語氣異常冷靜,十分恭順的等待著左奕的答案。
他在賭左奕和乾元對他的態度。
他與旁人不同。若是阮徽死在他人之手,姑且是只能扣個構陷朝臣的帽子,而且有艮墨池這個大活人在,隨便網羅個什么罪名,那幫朝臣怕是也拿不出什么辦法。可是阮徽是死在他的手上,對他而言,這個罪名就是弒父。不管阮徽是不是真的叛了國,都不應該是死在他這個親兒子的手下,哪怕他只是阮徽不要的庶子。而且眾臣原本就對乾元以國夫人的身份過多干預開陽政事十分不滿,此事正好是一個絕佳的把柄,除掉重用不孝子的乾元。所以很大程度上,乾元和左奕借他的手除掉開陽壓倒性勢力的阮徽黨派,然后再連自己也一起清理掉。
可是他能怎么辦,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便是想回頭也沒有后悔藥了,從他在朝堂上頂撞天璇使團那一刻開始,便已將身家性命悉數交給了乾元。
“是啊,這艮墨池無論侍衛如何拷打也不開口,怕是無法指認與阮徽合謀一事。”左奕也犯了難,攥著拳頭不自主地踱起了步子。
當初乾元和他說這個計劃的時候,他想只要抓到了艮墨池,就沒有辦法不讓他開口,而且書信證物早已偽造完全,只消讓艮墨池當堂畫押供人,阮徽死無對證也就了了。此舉不僅可以除了艮墨池這個心頭大患,更能徹底擊潰以阮徽為首的相黨,他就可以真正掌握開陽大權,做名副其實的開陽國主。而阮徽這個所謂的顧命大臣,其實是他父親,也就是開陽先君左敏留下來扶持他四弟左奚的。
當年,左敏一直看不上作為嫡長子的左奕,反而更偏愛嫡次子左奚。只是無奈于朝中立長之聲過甚,這才不得已傳位給了左奕。
左奕剛即位之時也以為阮徽是一心一意輔佐于他,誰知道在他清除左奚勢力的時候,以阮徽為首的相黨竟然百般阻撓。當時他勢單力孤,不得不屈于重臣的威勢。這些年,左奚竟在自己的封地屯養軍隊,加筑城墻,其儀仗勢力,儼然有超過自己的苗頭。自己若再這么坐視不理,只怕有一天左奚的軍隊攻入開陽國都之時,不會像自己一樣念及兄弟之情。
“這倒不難”乾元說道“活證不行,就用死證”
左奕和阮程對視一眼,具是滿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