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陵光的耳朵選擇性的丟掉了后一個字“你可確定?”
“微臣不確定。”張經很老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或許自己看錯了呢?不可能。那張臉自己記的深,怎么可能會認錯。不過天下面目相似者又不是沒有……陵光在腦海中不斷的駁斥著自己的想法。他姓公孫,會不會與公孫鈐有什么親緣呢。又或者,公孫本就沒死,自己從未見到公孫鈐的尸體……他是騙自己的……
陵光越想心越痛,兩眼一黑,一口熱血猝不及防的噴了出來。
“先生已經喝了一壇了,不能再飲了。況且現在夜深天涼,飲冷酒傷身”小廝抱著酒壇,緊張的看著已經醉醺醺的公孫鈐。
“無事”公孫的臉頰上漾起兩坨紅暈,嘴角依然掛著傻乎乎的微笑“已經亥時了,圣人云:夜酒無傷于身?!?
哪位圣人云的啊,他怎么沒聽說過。小廝心里一陣無奈。先生一向不貪杯,即便偶爾飲酒也是點到即止,十分節制,今日怎么放肆起來了。
“王上……王上………說的。”公孫鈐笑吟吟的看著那壇酒,眼睛已經模糊成了重影。
“今日,先生同王公公飲酒,怎么把姓氏告訴了素不相識的人呢?”今日他陪先生去春熙樓,一向嚴謹的先生居然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姓氏。要知道,在天璇,公孫這個姓可并不多見。先生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就是想把自己完美的隱藏在慕容黎的視線內輔佐天璇王。這如果讓慕容黎的人聽去了,先生這幾年的努力可不就付諸東流了。
“我知道,我知道?!惫珜O鈐的聲音有些低沉“可是,你知道嗎,王商和張經……王上……就在樓下……張經是……是王上派來的?!?
小廝不明白公孫鈐到底想表達什么,什么王上王商的亂七八糟。
“王上來了,鈐卻不能去拜見?!惫珜O的眼角泌出一滴眼淚“我沒醉。鈐想讓王上知道,鈐還活著。卻又不敢告訴王上。慕容、鈞天遺孤的勢力太大了。鈐若是被暴露在明處,那天璇,就真的沒辦法了。”
“王上,臣愿您長享盛世啊……可是,除此下策之外,臣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您……原諒臣……都沒和您請罪。這一杯……算是……臣向您謝罪了。”
“先生……先生”
公孫鈐已經醉的不醒人世。小廝趕忙把公孫鈐攙回榻上,除去外衣,蓋上錦被。
熟睡的公孫鈐安靜了許多,眼淚卻還止不住的傾淌。濡濕了一大片前襟。
先生對王上……唉……小廝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忠心還是愛慕,亦或者,是兩者參半吧。那種咫尺天涯的感覺真是窩心的很,連帶著他也替先生難過。
“叮鈴鈴”
小廝皺緊了眉頭。這寂靜的夜晚,任何一點聲響都足以震耳。
小廝趕緊尋聲找去,只見劍格上熠熠閃著光輝,發出一陣陣清脆而又細長的聲音。
是先生寒星劍的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