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不是我殺的”蘇瀚這才發現馬車已經駛離了王城,停在了不知什么地方的樹林里。此地一面靠山體,一面臨斷崖。四周寂靜無人,連鳥獸的行跡都少有出現。
“阮某是個粗人”阮秋溜溜噠噠走到馬車近前摸摸低頭吃草的馬兒“我認為是大人殺的,王上就是大人殺的。”
“王上遇刺之時,蘇某已經退隱到南宿。對此事并不知情。”蘇瀚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擋住了蘇鴛。
“蘇大人是天樞的重臣,內政叛亂,蘇大人如何不發兵討賊。”
“越境則君臣之義絕,可以不討賊。蘇某已過天樞邊境,不再是孟章的臣子,沒理由為孟章賣命。”
“你怎么不明白呢”阮秋搔了搔頭“我阮秋不懂你們這些官們文縐縐的話,反正你就是殺了。”
有病。蘇瀚在心里狂翻白眼,這個阮秋就是個流氓,根本沒辦法用言語溝通嘛。剛想再反駁些什么,忽然脖子上一涼,一股熱血噴了出來。蘇瀚下意識用手去捂,可是被割裂的是動脈,血根本止不住,只能瞪著眼睛痛苦的掙扎。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阮秋,背著的書篋“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阮秋一把推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艮墨池“我還沒玩夠呢”
“等你玩夠了天都黑了。”
艮墨池面無表情地繞過一旁跳腳的阮秋,照著還在顫抖的蘇瀚又補了一刀。
“哐啷啷”一把開了刃的匕首順著蘇瀚的袖口掉了出來。
“你要是再聽他瞎白話,今天曝尸郊外的就是你了,大傻子。”
“嘖嘖嘖,這老頭真夠毒的”阮秋蹲下身子戳戳蘇瀚的臉,確定他確實死了之后,撿起那把匕首仔細看了看。鋒利的刀刃上泛著淡藍色的光,幽幽的刺著阮秋的眼。
“倒還真是活該。”
“你回去之后告訴蘇瀚的家人,就說”艮墨池仰頭想了想“就說……就說……就說蘇瀚被慕容黎羞辱想不開自殺了。”
“自殺?你咋不說是天樞王還魂索命了呢。”阮秋沖著艮墨池翻了個大白眼“且不說這老家伙有沒有那么崇高的覺悟,自己抹完脖子還嫌不夠,再捅自己一刀怕死的不夠絕啊。”
“你……”艮墨池很想踹阮秋一腳,不過轉念一想阮秋說的的確不錯。索性招手把馬夫叫過來耳語了幾句。
馬夫得令點了點頭,從艮墨池手里接過寶劍,照著自己的左腹就是一下。
“哎呦,不疼啊。”
“關你什么事。”
“切。”
三人正在這站著,忽然聽見馬車里穿來斷斷續續嬰兒的哭聲。
“還有孩子?”艮墨池和阮秋皆是一愣。
“蘇瀚的兒子蘇鴛被慕容黎抱走做人質,今天剛剛接回來。”馬夫見狀趕忙解釋。
“這小家伙長的倒是不賴,比老東西可愛多了。”
阮秋動作很快,趁著馬夫解釋的功夫,鉆進車里,推開蘇瀚,把孩子抱了出來。
“還有這個。”馬夫趕忙把方才撿的鴛鴦鼓遞給阮秋。
“鴛鴦”阮秋歪著頭看看,“是這么讀吧。”
“嗯”艮墨池都快嫌棄死這個沒腦子的文盲了,要不是沒路費欠了阮秋的錢,他才不帶著這個拖油瓶呢。說不定早就到完成先生給的任務,在開陽舒舒服服的謀個一官半職了。
“留著這個孩子,以后或許會有用。”艮墨池摸摸孩子的臉“蘇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