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說說唄。”喬布什也捅了阿瑟一下。

“額，那就說來話長了。”阿瑟似乎不愿意提及他和馬斯頓之間的復雜故事，他打岔道，“我們還在正確的道路上嗎？”

“正確的道路？”喬布什回答道，“那要看你說的正確道路是什么？如果是問，我們是不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一直向西走到原始森林里去尋找埋藏的寶藏和杳無人煙的安寧？那答案當然是——不對！”

“但如果你問的是，我們是不是為了躲避仇人和執法者的追捕，所以絕望的爬雪山向東逃？那答案就是正確，我們是在去塔蘭高地的路上。”喬布什對于計劃的改變很有意見，但荷西不聽他的，阿瑟也站在荷西那邊，只是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他盡管頗有怨言，但也只能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感覺你對這片土地很熟悉。”見到場面一時間有點冷下來，格萊恩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這地方真的適合做我們的落腳點嗎？”

“還算熟悉吧，我以前路過這里幾次。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以販賣牲畜為名的城鎮，叫做卡魯基利。這里最多的是牛仔、亡命之徒以及女工們，正好適合我們隱瞞身份。”

“會不會遇到野牛幫的人？”阿瑟問道。

“很有可能。”

“那受雇于國家的平克郡偵探呢？”阿瑟接著問道。

“希望不會遇到。”喬布什聳了聳肩膀，表示他也無法斷定。

“那我們要去扎營的地方，等等，你剛才說它叫做什么？”阿瑟忘記了地名。

“塔蘭高地。”

“那是一個保持低調避風頭的好地方嗎？”阿瑟問道。塔科拉和格萊恩對此也很好奇。

“暫時應該可以。那地方背后是石崖和河流，正面是一片樹林，三側都可以逃離，不容易被包圍。”喬布什嘆了一口氣，接著反問道，“你覺得荷西又能保持多么低調呢？”

塔科拉和格萊恩對此不好插嘴，只能聽兩位郁金香的老人說話。

“他只是……哎……”阿瑟也嘆了一口氣。

“也許，變得人是我，而不是他。社會在變，我可能太老跟不上了。但你知道的，我們兩之前就一直在跟他說，感覺那個渡船行動不對勁。咱們兩在黑木鎮已經策劃了一個很好的計劃，本來都要成功了。”

“也許是吧。”阿瑟回應道。

“荷西一般不會那么容易失去理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搞得，自從黑木鎮開始，他就像是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喬布什終于一吐心扉。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會出錯，荷西也不愿意的。”阿瑟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有時候人就是會突然死掉。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難順人意。這還是你告訴過我的。”

格萊恩覺得阿瑟不是太愿意說荷西的不是，不像喬布什對火車計劃那么反對。

“你，我，馬斯頓，還有荷西。我們在這一行都干了好久。我想，我們做的正確決定，一定要比錯誤的決定多得多，否則，我們早就死了。”

“算了，不提這些了。”喬布什說完不再搭腔，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些東西，坐在車前開始忙乎起來。

阿瑟和塔科拉也因為之前的話，陷入自己的回憶和思考中。格萊恩見狀也不愿意再生硬的挑起話題，他舉目遠眺，觀察起來這片大地之心。

馬車前方是一座木橋，順著雪山奔涌而下的河流在這里多出了岔道。格萊恩沒有來得及分清，橋下的河流是匯入大河的另一支流，還是大河分出去的一條小河，馬車就上了木橋。木橋上面搭了一個木棚，形成了一個木制隧道，許是用來遮風擋雨或者給路人歇腳的地方，格萊恩覺得這種設計對他來說比較新奇，沒怎么見過。

木隧道的里面，盡管開了一些沒有安玻璃的窗口，但整體顯得比較黑暗，從橋里出來的時候，感覺眼睛都猛的被晃了一下。格萊恩覺得這種通過隧道的感覺，真是太久違了。以前也只有大白天開車通過地下隧道才有這種感覺。

離開隧道，眼前豁然開朗，離開了河流峽谷，眼前終于出現了大平原的地貌。道路兩邊是繁茂的闊葉喬木，格萊恩有點分不清是什么樹種，與中國的常見喬木有蠻大的區別，他猜測估計是類似樺樹、楓樹、櫻桃樹等，反正他也只認得梧桐、楊樹、柳樹等少數樹木。落日灑下溫暖的余暉，透過路邊的樹冠，在空中形成一根根布滿陽光分子的金黃光柱，照耀在他們身上，顯得溫暖而愜意。

隨著一路下山至此，溫度上升了很多，格萊恩等人已經敞開了大衣，耐寒的塔科拉更是脫下了大衣，就穿著一件襯衣和馬甲。他們的馬車在路邊稍微停了一下，正好車上都是男人，眾人就在草叢邊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然后重新上路。

“嚯喲喲——，喬布什，你弄得什么玩意，聞起來這么刺鼻，看起來也像是一坨大便。”阿瑟一邊拉著韁繩，一邊抽動這鼻子，看著喬布什拿出一個碗，不停攪拌問道。

阿瑟的話，吸引了格萊恩和塔科拉的注意力，兩人也直起身子，看向喬布什的手里，只見他正用一把勺子，攪拌著黑乎乎、綠油油的一碗黏稠液體。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啥時候教過你這么跟人說話啊。”喬布什瞪了一眼阿瑟，然后才解釋道，“這是蓍草和人參調出來的藥膏，我從一個中國人那里學來的，對身體很好的。”

“草藥？管用嗎？”阿瑟將信將疑的問道，“格萊恩，你聽說過嗎？”

“是西洋參嗎？給我看看。”格萊恩從喬布什手里接過一株撥出來的完整人參，果然是參，草葉呈圓心狀散開，枝干最頂上則是一小圈紅色的小果子。其他的完整植株，格萊恩也許認不出來，但以前動畫里、故事里多次聽說的人參，他可是認認真真在網上辨認過實物。

“我們中國人認為這種植物有恢復精力的作用，對身體非常好，是很好的補品。”格萊恩點了點頭，將人參還了回去。

“能比藥物還管用嗎？”阿瑟顯然對草藥不太買賬。

“等你老了，就知道了，這比你在商店買到的藥油要好多了。”喬布什沒理會阿瑟的質疑，將人參重新推給了格萊恩，又將混合好的藥物分給了阿瑟、格萊恩和塔科拉，“送給你們了，我還可以再做。”

“看，我們到地方了，是比利！”塔科拉指著前面樹林里的人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