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緋色的吻痕
- 豪門啞妻
- 桃子仙仙
- 3066字
- 2018-12-10 16:28:21
念恩的心思他明白,她從小就是這樣,膽子不大,還死倔死倔的。明明是自己喜歡的,可一看見別人也喜歡,她就不爭了。
其實養(yǎng)成這樣的性格也不能全怪她,寄人籬下還能活得沒心沒肺的主實在是世間少有。念恩這么做只不過是想保護(hù)自己,她并沒有錯,錯的是他。
他總是對她提出邀約,卻忘了做承諾,如果得到馮佑天的點(diǎn)頭同意,那家伙應(yīng)該會更大膽一些了吧?至少,對他會更放心了吧?
馮言陌滿心歡喜,把一方印章在手里拋了兩下,臉上難得地露出直抵心頭的笑容,自失去母親之后,他已經(jīng)很少真心地想要什么,念恩是個例外,她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
但是她來了,他就不想讓她錯過。一想到她,他心里就充滿了甜絲絲的感覺。嘴角忍不住的上揚(yáng)。
對于很多人來說,當(dāng)幸福近在咫尺的時候,他們總看不清它是什么。不懂珍惜,不作選擇,只有當(dāng)它離開了,他們才摸著心痛的地方恍悟:原來,我們曾那樣接近過幸福。
可馮言陌不是這樣的人,他已經(jīng)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他從未像現(xiàn)在一樣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他想得到那個女孩兒,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他都想要。
念恩將馮佑天扶到他自己的臥室,馮佑天的酒勁上來了,抓住念恩的手不放,口中迷迷糊糊地不知嘟囔著什么。
馮佑天和柳月溪已經(jīng)分居很多年,對外是說因為自己鼾聲太大,怕吵到太太休息,所以才分開睡的。但內(nèi)里的原因,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
念恩想讓他到床上躺一躺,人年紀(jì)大了,喝多了酒會很難受的,而且馮佑天的身體又不好。可不管念恩怎么說,馮佑天都像是認(rèn)準(zhǔn)了,就是不肯放開念恩。
他的手勁很大,把念恩攥得有點(diǎn)疼,念恩倒吸了口氣,蹲下身子,像是哄小孩兒似的哄著馮佑天,輕拍著他的肩。“叔叔,你說什么我聽不清啊,要不然你躺下,我慢慢聽你講,行不行?”
“青浣……浣浣……你來看我了……”終于聽清了馮佑天口中所說的名字,念恩卻如遭雷擊,怔在當(dāng)場。
郝青浣,是她母親的名字。
她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聽過別人叫媽媽的名字了。在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將那場可怕的事故漸漸淡忘的時候,馮佑天卻突然挑起了回憶的線頭。
只這一個名字,就足以讓她淚流滿面。
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東西,它就永遠(yuǎn)的不見了,永遠(yuǎn)都不會再回來,卻偏還要留下一根細(xì)而尖的針,一直插在你心頭,一直拔不去。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
媽媽,爸爸,妹妹……三張熟悉卻永遠(yuǎn)不可能再出現(xiàn)的臉在她眼前回閃,念恩陷在回憶中一動不動,馮佑天則繼續(xù)呢喃道,“青浣,你走了這么多年,你怎么一直也不回來看看我?你和念遠(yuǎn)還在一起吧,你們還好么?你們的女兒,念恩,我把她養(yǎng)大了,她長得可像你了,可是沒有你愛笑,我把她當(dāng)自己的女兒養(yǎng)的,沒讓她吃苦,你知道么我每次看見她,都會想起你。這是老天爺在罰我,罰我做錯了事,浣浣,我對不起你……我寧可死的是我……浣浣,你怎么不說話?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不愿意理我?”
手背上傳來一陣溫?zé)岬臐褚猓皇撬臏I。是馮佑天的。
馮佑天是個真正的男人,在馮家待的這幾年,所有人都這樣告訴念恩,馮佑天他只流血,不流淚。
可是現(xiàn)在,他哭了,一顆一顆碩大的淚滴從他布滿魚尾紋的眼角直接墜到念恩的手上。
念恩被馮佑天對母親的追憶和異樣的情愫所震撼,她家出事的時候她已經(jīng)十五歲了,有些事情已經(jīng)可以看出些端倪。她雖不知道父母與馮叔叔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故事,但也能看出來,馮佑天是喜歡母親的。這種喜歡是建立在尊重與欣賞的角度上,是十分干凈的喜歡。
喜歡到明知道她所愛的人不是自己,但仍能為她祝福,仍愿意在她死后可以替她照顧她的孩子。
可是馮佑天將這份感情埋的很深,念恩甚至覺得也許連媽媽都不一定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是現(xiàn)在,馮佑天卻突然將它們都傾訴了出來,念恩不知該怎么安慰他,她只能任由馮佑天把她抱在懷中。
“青浣,浣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去找你們的,我不該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浣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你走了這么多年,每天每刻我都等你回來看看我,你罵我吧,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原諒我,要我怎么樣都可以。浣浣,別再走了行么?留下來吧,留在我身邊,我會對你好的……比阿遠(yuǎn)對你還要好……”
馮佑天說著,執(zhí)起了念恩的手,在她的手臂上落下極溫柔的一個吻,念恩像是被施了咒,一動也不敢動,腦子里亂轟轟的,像是有無數(shù)個念頭在爆炸。
馮佑天這副模樣,一定是將她錯認(rèn)成了母親,她應(yīng)該推開他的,可要是那樣的話……他會很難過吧?他這些年一直背負(fù)著自我的譴責(zé),他需要一個機(jī)會得到原諒,馮佑天是個好人,念恩不想傷害他。
只是片刻的遲疑,馮佑天的吻就已經(jīng)蔓延到了她的肩頭,男人陌生而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念恩赤裸在外的肌膚上,他用力的吮吸著,如同啃咬一般,濃重的酒精味道讓念恩十分難受。
不!不行!
下一秒,念恩用盡全力,雙手雙腳推開馮佑天,馮佑天被她推了個趔趄,念恩也顧不上去看他有沒有摔倒,她飛快的逃了出去。
一出門就和人撞在一起,馮言陌抓住念恩猶自顫抖不停的身體,“嘿,你怎么在這兒躲著?嚇了我一跳……念恩?你在哭?為什么哭?誰欺負(fù)你了?”
他的聲音陡然提升,念恩用力的去拉馮言陌,不讓他往房間里面看,她越是阻擋,馮言陌的疑問越是無限擴(kuò)張,他推開了念恩,沖進(jìn)馮佑天的房間。
馮佑天躺在地毯上睡著了,他的呼吸平穩(wěn),讓人看不出端倪。
馮言陌抓著念恩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幾遍,抬起她的下頜,聲音冰冷道,“他怎么你了?你為什么要哭?念恩,和我說實話,告訴我實情,我有權(quán)知道!”
念恩顧不上擦臉上的淚,拼命地?fù)u著頭,她知道自己與馮佑天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絕不能讓馮言陌知道,馮言陌要是知道了……不……他不能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和馮佑天鬧翻了天,這是馮佑天的生日宴,下面的舞池里不知有多少政府要員,馮佑天一輩子要臉,官聲極好,要是因為這件事,讓馮言陌和他鬧起來,馮家丟不起這個人,馮佑天也丟不起這個人!
“沒有,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你不要亂想!叔叔能把我怎么樣!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禽獸?叔叔只是喝多了和我說了些過去的事情,關(guān)于我爸爸媽媽的,我聽了很難過,不想再聽了,才會跑出去的,你別多心,真的,什么事也沒有。”她動作激烈的和他解釋著,滿臉的眼淚讓他看了不知有多心疼。
“知道了,就這點(diǎn)事兒,也值當(dāng)你哭成這樣?天崩地裂的。鬧得我還以為他對你耍流氓了呢。”馮言陌用大手將念恩臉上的淚水幾把抹干凈。
念恩強(qiáng)擠出一絲笑,“你別胡說,叔叔……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切,假正經(jīng),他要不是那樣的人,馮成麟是從哪兒鉆出來的。反正你以后離他們都遠(yuǎn)點(diǎn)。我和你說,男人就沒有好東西。聽見了沒有?別老傻了吧唧的沒心眼……”馮言陌語重心長地囑咐著念恩,完全不在乎把自己也劃在了壞東西的范疇里,他說完之后,又想了想,仍然不放心道,“不行,干脆你搬我市里的公寓吧,別住在這兒了,我老不在家,你被人欺負(fù)了我都不知道,你住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點(diǎn),你要是想上班,就到彩星去,我封你個御前大總管,你看成不成?”
“御前總管都是太監(jiān)干的活,你別瞎說了,我沒事的,樓下還有好多客人,我先下去了,你把叔叔抬床上去,地上太冷,會感冒的。”念恩沒心思和馮言陌瞎扯,見他似乎是不再起疑,就慌忙地逃開。
馮言陌的視線落在她倉皇離開的背影上,突然變得如針尖一般銳利,瞳孔都緊縮了起來。
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礙眼的緋紅色的痕跡,出現(xiàn)在她的裸露著的肩頭上。
一個被人才印上去沒多久的印子,一個只有能過口舌才能留下的印子,一個屬于別的男人的吻痕!
再次將目光落在馮佑天身上,一想到剛剛念恩神色慌張的樣子,馮言陌的眼中立刻掀起黑色的風(fēng)暴,他攥緊了手中的雞血石章,然后用盡全力地扔了出去!
印章撞到墻壁上,立刻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堅硬的石墻上留下一個凹陷下去的洞,四分五裂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