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絳凝毒發
- 我和妖怪談戀愛
- 阿向耶
- 2392字
- 2019-03-23 09:50:58
“北哥哥,你說,榮哥哥會接受絳凝嗎?”齊北在水邊洗著月白色的裙子。
午后的小溪,陽光肆意揮灑著,吹來一陣悠悠小風,波光粼粼。
絳凝來到樹窟也有半個月了。她每天都會做的同一件事,就是梳洗完,帶著包子去找榮樺。
算得上是風雨無阻,有一回,北諶循例春分之時在神林上降雨。都說春雨貴如油,北諶想著,去歲時林木都生得不很繁茂,便和林王商討著雨點大了些。
絳凝醒來一看,天陰沉沉的,就帶了傘去。壞就壞在只帶了一把,交給榮樺后,頂著隆隆的春雷往回跑。
她的本身,是朵朱槿。朱槿喜愛強烈的陽光,這個特征深扎在骨子里,即便是朱槿花神也是如此。
這般陰沉的天空,弄的絳凝渾身不舒服。越往回走,雷聲越大,心里一顫一顫的。緊趕慢跑著,還是淋了個透心涼,回去就病倒了。
“她的身份還沒查清,榮樺一時三刻也想不通吧。”北諶坐在兩步開外的一塊圓石上,隨意慵懶。
齊北停下手里的活計,轉頭看向他,“如果是你呢?”
北諶愣愣,云淡風輕地說:“會吧。”若有所思的,看著溪水帶著散落的花瓣,流出山谷。
回答的人一臉輕松,提問的人可就不那么高興了。
原本以為北諶冷冷的性子,對自己算個例外,合著換成誰他都是一樣的,這個壞人!齊北在心里不滿著。
傻丫頭,幾千年來,除了你,我還沒接受過旁人。
北諶目光在流水上,心卻緊跟著齊北的情緒,感覺得出來她在自己鬧小別扭。
齊北無處發泄,就只能拿手中的衣服撒氣,都被她揉出褶子了,可還是不見放過它的意思。
“北兒,你再揉,衣裳就破掉了。”北諶“好心”提醒著,其實是想看看齊北吃醋的樣子。
齊北只“哦”了一聲,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非得多嘴問,給自己找不痛快,真是。
北諶怎么不知這丫頭的心思,只是過去的事她既然忘掉了,就過去吧,自己以后好生護著就是了。
至于害她的元兇,拼盡一生,也要找到!
想到這兒,北諶伸手點了點齊北的額頭,“你這腦袋瓜兒里,成日都在胡亂琢磨些什么?我看該請白木醫給你瞧瞧才行。”
齊北捉摸不出北諶這爽朗心情從何處來,被他打趣地有些悶氣,將衣裙放進木盆里,端起就走。
男人則是一臉開心地跟在后頭,也不追上前,要看看她這小脾氣能發多久。
北兒這次回來,倒更加可愛了些啊。
小溪離樹窟并不遠,可硬是被兩人磨蹭了一刻鐘。
“大人,您可回來了!”還沒到門前,榮樺就一臉著急地迎了上來,鬢角都是汗。
齊北見他著急的很,忙問道:“榮哥哥,出什么事了嘛?”
榮樺看著兩人,急切地說:“是絳凝,絳凝她……”
“你定定神,她現在在哪兒,去看看。”北諶怕榮樺一時半刻說不清,便他帶著去看看情況。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榮樺自己便能應付,斷不能來找自己。看來,情況不好。
齊北也趕著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隨上去。
這絳凝的身份還沒有考證,先前又咬了自己“死”而復生,這般的古怪行徑,出了事,指定小不了。
三步并上兩步,來到絳凝暫時居住的屋子。
正午剛過,日頭依舊強烈,可這屋里卻涼的可以,三人一進門就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哆嗦。
只見絳凝平躺在榻上,雙目緊閉,嘴唇發緊得蹦成一條線,滿臉細細密密的,全是汗。
“她這是?”北諶疑問的看向榮樺,問他剛才發生的了什么。
“方才我換班來這兒看她……”
今日是榮樺的守班,本應該全天都在林王的神廟,但是午間有事便換班回了樹窟。
“回來之后,我見房子里靜悄悄的,就過來看了一眼,進來便看到這幅情景。”
榮樺說著,眼睛不住地飄向榻上的人,流露出的緊張是掩蓋不住的。
齊北知道,他這是對絳凝上了心了。絳凝,你可不能辜負榮哥哥的信任和心意啊,齊北心里念叨著。
說話間,木醫已經趕了過來,扶著門框,喘著氣“可累著我這老頭子了,山鬼,什么事這么急?”
“木醫爺爺您怎么來了?”齊北上前接過木醫的藥箱,扶著他坐下,倒了杯茶。
木醫拿著茶杯一飲而盡,“還說呢,這小子突然千里傳音,讓我快些來,我那藥花還沒曬完呢!快說快說什么事?”
榮樺聽見,感激地看了一眼。
“看看她這是怎么了?終歸從神廟帶回來時,你也在。”北諶語氣略微和軟。
木醫翻翻白眼,走近榻前一瞧,臉色突然沉重起來。又切了切脈靈,縷著胡子不說話。
“她到底如何了,您倒是快說呀,可急煞人了!”榮樺見他不說話,擔心得緊。
“榮哥哥,知道你心焦,先坐下,急也不是辦法。”齊北按著榮樺坐下,倒了杯茶。
“慢著!那茶不能喝!”沉默許久的木醫突然開口,聲音十分嚴厲,幾乎是呵斥著。
齊北趕忙收回遞茶的那只手,往茶杯里瞧“哪里不妥嘛?”瞧不出哪里不對啊,莫不成有毒?
北諶聽這一聲,心里咯噔一下,試探著問:“與這茶相干?”行動先于話語一步,拿過齊北手里的茶杯,將她護在身后。
木醫走過來,催靈一查,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這茶清涼之氣過甚,那丫頭又是滿頭的汗。”
“小北怎么會下毒呢,您可不能亂謅!”榮樺忍不住開口制止。
“我看你這傻小子是急糊涂了,我何時說關北丫頭的事了!”不知木醫從哪里拿出的木枝,用力敲了敲榮樺的腦袋。
榮樺捂著頭,不敢說話。心想剛才自己才是亂說,平白無故地就因為是小北倒茶給自己,竟生了這種想法。
“木醫爺爺,您是說絳凝她中毒了嗎?”齊北沒有聽進別的,只是心驚,毒是怎么下進這里的?
木醫想了想,“這毒也不是毒,就是涼冰草。平時清熱解暑常用,只是她這身體,現在耐受不住,涼一入體,就轉成寒。別看她滿頭的汗,內里冰涼的不行,所以屋里才這么涼。”
說著,打開了藥箱,從左第三層抽屜里,取出一個琉璃盒子。
榮樺伸手去接,被木醫一把拍開,“五大三粗的,再給捏碎了。北丫頭,你拿好。”
齊北聽見自己被點名,忙的從北諶身邊過去,雙手接住。
是個青綠色的琉璃平口盒,蓋盒分離,里面裝的絳紅色膏子,隱隱聞到藥香混著朱槿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
這味道真好聞,好像還有些熟悉,從哪里聞到過呢?齊北怎么也想不起來,有些頹然的晃了晃頭。
“這是她本系花制成的朱槿膏,最適合現在用。北丫頭你先幫她涂一點在額頭頂正中,不出一刻就能醒。之后每日清晨用一次,用完再來找我拿。”
木醫合上箱匣,背在左肩,要走之前看了看榮樺,默默地嘆了嘆氣,“榮小子,好好待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