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皓……夏皓你醒醒！”

“啊……”

劇痛是真的劇痛，低頭少年發現自己心口插著的雖然不是趙梓瑞的長刀。但傷口卻是真實存在。

雖然看不到，但自己的確能感覺到，感覺到自己皮肉被撕開，血管和神經都已經斷裂……

已經不記得之前到底發生過什么事，少年的記憶有些混亂。

有在學校的記憶，也有在江心島的記憶，甚至還有一些分辨不出真假的畫面……

心口劇痛，少年強忍著看向對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梓瑞想翻白眼，但最后卻變成對對方后腦勺一狠巴掌，“你贏了，我認輸……”

“啊？你說什么廢話？我再問我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捅他了，還有小螞蟻在哪？

“等會等會，”少年抬手，唇色蒼白的同時眉頭緊鎖，“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了……”

昏暗混沌之中，他好像自己親手把自己心臟剜出來了！

但是這到底是……小螞蟻！

少年一驚，記憶覺醒，現正如潮水般地涌入他的大腦。

當時他帶著小螞蟻跳躍到某處陌生地方，然后他們發生了爭吵，情緒激動之時他就親手把自己的心臟挖出。

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對！我賠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小螞蟻呢？”少年緊張。

心口的確是劇痛，他也想不到自己還能在沒有心臟的情況下存活下來。

“難道我們已經死了？”少年眼睛微微瞪圓，因為他分明記得趙梓瑞后邊趕來的時候也自斷了自己的兩雙手……

“你才死了！”趙梓瑞又給了少年后腦勺一巴掌，現在他對另外一個自己可是充滿了憤恨！

丟臉！為了個女人自己命都不要了！

“但是如果我們不是死了，你手怎么會沒事！”還能打他，打得他還挺痛的。

不想說話，趙梓瑞已經甚至已經背過身去不看少年。

而見趙梓瑞不管自己，少年捂著心口要起身，“小螞蟻，那小螞蟻現在在哪里？”

環顧四周，少年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黑漆的狹窄房間里。

沒有任何光源，在他精神力嚴重受創的情況下，少年只能回歸原始，重新調用五官去感知。

地板應該是瓷磚的，光滑冰涼。

少年單手撐地，不一會手指就被凍僵。

但顧不上這些，少年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到那份自己熟悉的溫熱。

小螞蟻，她到底在哪！

“你不要亂動了，”趙梓瑞開口，捉著人半扶半拖著，把少年推到床上，“她在這里，吃了你的心臟后就睡著了，沒醒過……”

“不，不是……”

少年沒記得有這段記憶啊！而且小螞蟻怎么會吃生肉？

但近在鼻尖的血腥味卻告訴他，沒錯，小怪物是吃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可能就是自己的心臟。

同樣的狹窄的鐵質木板床，棉被之間是正在熟睡的女孩。

平穩的呼吸聲告訴少年，她現在的情況很好，至少比他要好。

輕輕把身子靠在木板床邊緣，少年捂著心頭勉強咽下一口腥血。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你也先休息，我去附近找找有什么吃的。”

“咳咳咳……”

“你就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這看這對方要不是另外一個自己，趙梓瑞連理都不想理他。

少年身上還存著某些東西，這是趙梓瑞當初就丟掉的。

所謂成長，估計就是不斷地放棄一些東西吧，不管是身外之物還是自我的感情……

昏暗中，少年聽到有人起身衣服摩擦的窸窣聲，隨后幾聲腳步聲后一直被關緊的落地窗被拉開，陽光傾瀉而入，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特么想說的是你讓我繼續休息干嘛還要叫醒我！”

好玩嗎？難道長到一定歲數就開始老年癡呆了？

扭頭，趙梓瑞望著少年的眼神里帶著嫌棄，“你特么在做噩夢，我不叫醒你讓你繼續在鬼嚎嗎？”

真特么想捅死自己！X2！

是學生宿舍，應該還是風城一中的學生宿舍，少年記起來了。

八人間，四張上下床，少年不住宿但認得掛在床沿上的風城一中校服。

里邊還算干凈，應該是還沒被幸存者進來翻找過。

趙梓瑞出去后就把陽臺門關起，房間又陷入昏暗。

少年也看不到別的什么東西，摸索著給小怪物蓋好被子，自己也因為疲憊又再次昏睡過去……

少年又做了個夢，夢里小怪物張著大口要來咬他，他想躲，也躲開了但真要逃跑的時候小怪物又嗷嗷哭了起來，他不忍心又轉身，后邊就被吃得骨渣都不剩……

“夏皓……夏皓你醒醒，你咬自己手干嘛？醒醒……”

又是趙梓瑞，少年艱難睜開眼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對方一嫌棄到了極點的眼神，“你很像何媽啊！”

何媽，就是夏皓他們小時候的保姆。

“我特么……”勞資一巴掌拍死你！

“起來吃飯了！勞資都快成你爸了！管你吃管你吃還給你找藥！”

說完，趙梓瑞就從口袋里掏出一紙盒，直接往少年身上扔。

說真的，要是這對方不是另外一個自己，趙梓瑞連看都不會多看對方一眼。

畢竟助人為樂這種事，實在是不像是夏皓會做的。

房間里點了蠟燭，應該是趙梓瑞剛才出去的時候找的。

宿舍里已經停電停水，所有的電器已經不能用。

連找回來的泡面都是用找回來的純凈水泡的，泡面桶下邊點著幾根蠟燭，被燒焦的膠紙正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快的味道。

“趙梓瑞你的異能不能用了嗎？”

少年用手當扇，想驅散自己鼻前的難聞味道，表情嫌棄。

異能多好用，干嘛要用蠟燭煮面？

轉身，趙梓瑞看向少年的眼神里依舊是嫌棄，“勞資要不是為了救你，用得著像現在這么狼狽！”

“你不要說謊，你說謊的時候眼神很不對勁！”

自己還不了解自己嗎？

被識破，趙梓瑞連最后掩飾都扔了，表情瞬間變得冷酷，“小螞蟻把我的精神內核擊碎了……”

“你特么再開玩笑？我們哪來的精神內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