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驚有險
- 瑯令天下
- 蠱荼
- 2019字
- 2018-11-29 22:06:52
三人依次拉著結繩,凌子率先跨上鎖鏈橋,他向后伸手時,石頭卻雙眼緊閉,兩腿直打顫。
額頭滲出汗珠,凌子神情嚴肅,卻盡量保持語氣柔和,“石頭,來……把手給哥哥。”
帶著顫抖的語氣,石頭怯弱地回應道,“凌子哥哥,我怕……掉下去。”
在結繩上擦掉掌心冒出的汗?jié)n,凌子沖瑯邪使眼色,寬慰道,“不會掉下去的,你相信哥哥。”
摸了摸石頭的腦袋,瑯邪宛然一笑,“石頭,別怕,姐姐在后面保護你,不會有事的。”
聽了瑯邪的話,石頭這才猶猶豫豫地邁出了腳步,他搖搖晃晃地扶著橋鏈,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低頭看了一眼冒泡不止的煉獄,凌子再次警告道,“等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千萬別松手。”
剛走了兩步,凌子就感覺到一陣晃蕩,“不要朝下看,只管跟著我的步子走。”
安然走過一半的路程時,石頭本能地反應道,“凌子哥哥,鎖鏈好燙。”說著他便預備松開手。
盡管凌子以最快的速度回應,“別松手。”可石頭還是因為承受不住燙傷,松手了。
猛然的喊叫嚇壞了石頭,他不自覺往后退,將毫無防備的瑯邪向橋鏈外推去。
幸虧她伸手抓住了橋鏈,這才沒掉下去,石頭慌張極了,眼里不住地往外流。
凌子也被嚇得不輕,他讓石頭半蹲著穩(wěn)定重心,將他的手臂拴在腰上。
挪步至橋鏈邊上,凌子握住瑯邪的手臂,使盡全身力氣,將她拉了上來。
伏在鐵鏈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瑯邪感覺心臟似乎快要跳出胸膛了。
盡量保持著氣息均勻,凌子提醒道,“時間一到,鐵鏈會慢慢融化,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想起剛才石頭的反應,瑯邪意識到了什么,她等不及平復心情,即刻站起身來。
兩人眼神對視,凌子毅然決定道,“我背石頭走,你還是老實跟著我。”
來不及爭辯什么,也無從爭辯,瑯邪只能乖乖聽從凌子的安排。
鐵鏈愈發(fā)燙熱,火辣的疼通深入掌心,但瑯邪始終咬牙堅持著。
通過邑鏡觀察著正在發(fā)生的一切,亦正的耳邊不禁回響起師尊的教誨,“萬物相生相克,相變不離其宗。”
回過神來,亦正留意到橋那端的鐵鏈已經(jīng)融化掉一半,三人的移動使得橋廊不斷搖晃著。
待凌子距離橋頭一步之遙時,橋那端的鐵鏈已經(jīng)完全融化,幸好他及時踏上了橋頭。
而瑯邪則被重重地摔在了煉獄石壁上,只右手抓住了廊橋的鏈子。
后背傳來劇烈的疼痛,瑯邪勉強撐著,仰頭向上尋求幫助。
為了防止石頭擾亂心境,凌子不讓他靠近,也不允許他哭喊。
只身來到橋崖邊上,凌子將衣服結成的繩子往下垂,卻差了一點,以至于瑯邪嘗試了多次,還是夠不著。
為了將就瑯邪,凌子匍匐前進在地,試圖用身體去彌補結繩的長度。
他不停地移動上半身,就在瑯邪夠到結繩的瞬間,凌子感覺整個身體即將墜落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猶如百斤大石一般將凌子輕松拖住。
原來是石頭,他也匍匐在地,正在使盡全身力氣拖住凌子。
見石頭面目吃力的樣子,凌子不禁暗自詫異,難道他并不知道自己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危急關頭,將瑯邪救上崖來更為重要,因此凌子暫時沒有過分深究。
將瑯邪拉上崖后,凌子癱坐在地,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石頭滿頭大汗,傻笑著拍掉身上的泥土。
砰然一聲,整座架橋全部掉下煉獄,濺起火光一片。
本能地向后退步,三人才剛剛恢復平靜的心再次受到驚嚇。
鑒于這里門道復雜,不按常理出牌,瑯邪不禁有些發(fā)愁。
不停地暗示自己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瑯邪終于問出口了,“凌子,真正的考驗是不是還沒開始?”
這是第一次瑯邪叫凌子的名字,她自己卻未在意,他聞聲一愣,眼里掠過一絲詫異。
接著便高深解讀道,“鏡像真真假假,你內心的恐懼有多少,嗔便有多深。”
擦掉額頭的汗水,石頭疑惑地說道,“凌子哥哥,你在說什么呢,我怎么完全聽不懂。”
釋然一笑,瑯邪走近石頭,“凌子哥哥的意思是說,咱們過關了。”
近乎尖叫,石頭欣喜不已地反問道,“真的嗎?太好了。”
起身拍拍屁股,凌子一臉瀟灑的說道,“不用謝我。”
瑯邪故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少臭美了。”兩人相視一笑。
聽見敲門聲,亦正收起邑鏡,向房門走去。
來者是師弟伏兮,還未等亦正詢問,便主動稟告道,“挑戰(zhàn)失敗的所有學徒已按師兄吩咐勸告下山。”
亦正臉上的神情毫無變化,正言回道,“好,我知道了,還有什么事嗎?”
似乎此事非同小可,伏兮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大師兄,諸位師尊讓你去正殿。”
已然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有所預感,亦正不敢怠慢,干脆利索地回道,“好,我這就去。”
說罷,他轉過身去將敞門合上,當即隨伏兮同行,二人齊步向正殿走去。
瑯邪三人剛起身,便聽見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同循著源頭尋去。
原來,穿過一片潺潺流水的石橋,便來到癡之門。
一汪深不見底的譚淵,四周蒸騰著白色的水汽,岸邊圍著十來人,直盯著水譚言語不斷。
水譚碧色深重,透著一股逼人的寒氣,不時翻出些水泡。
見三人走近,眾人便紛紛勸退,“回去吧,這都下去好幾個了,也沒見上來。”
說著嚷著,眾人相互附和,意志消減,儼然不敢輕易嘗試。
這時,一個學徒剛探出頭來,又像是被什么猛然往下拉扯,嚇得石頭迅速躲去凌子身后。
撲騰幾下,那人便霎時湮沒在深譚之中,只留下飛濺的水花,引人唏噓不已。
凌子見慣不怪,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深潭,“到底是一入癡譚,百鬼纏身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