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夏·憶
- 徽商之踏雪尋梅
- 墨北宸
- 2050字
- 2019-03-26 12:20:00
傅寧也是愣了,當時不辭而別,卻沒想到在這里又遇上,頭上是汗,手上還沾著血,謝鈞又把帕子往前遞了一遞,傅寧這才接了下來,胡亂擦了擦汗,看著帕子被自己的手沾了血,又不好意思還回去,只好說道:“回頭洗干凈了再還你吧。”
謝鈞笑了:“聽著和梨園話本里唱的一樣。”
傅寧:“……”
謝鈞笑著從他手上拿了回來:“書生小姐才這么洗來換去的,我和寧少之間還是免了吧。”
傅寧一時無語,轉(zhuǎn)眼看到翟歐鈴也在,微微點了點頭:“二位這是?”
翟歐鈴這才覺得自己有了接話的空間:“我和奉淵哥過來給教堂送前些日子募來的善款。”
布萊爾神父這也才滿臉大汗的回過神來,囑咐了修女和孩子的家屬將孩子抬到休息室,走過來對著翟歐鈴,一口倫敦腔的中文發(fā)音:“謝太太,真是太感謝了~”
翟歐鈴:“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這點錢也不多,不過可以解一時之急。”
傅寧眸色微沉,突然低頭不語,謝鈞隱約覺得他的情緒有些變化,但是說不上來是什么原因。
布萊爾神父看著自己雙手的血,有些無奈:“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我想,在此之前,我要去洗個手。”
說完便指指前方自己的辦公室,示意翟歐鈴過去等她,自己轉(zhuǎn)身找地方洗手,傅寧也把濺上血跡的白色外褂脫了下來,轉(zhuǎn)身正準備走,謝鈞突然拉著他的胳膊,翟歐鈴和傅寧俱是一愣。
謝鈞眉頭微皺的問了一句:“傷……好了么?”
傅寧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回來:“多謝謝老板關心,好多了。”
翟歐鈴覺得這氣氛太奇怪了?為什么覺得這兩個人,好像早就認識了?謝鈞把人救回公館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現(xiàn)下更怪了。
謝鈞盯著傅寧的臉:“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翟歐鈴:“……”
傅寧莫名其妙:“謝老板要說什么?”
謝鈞此時的眼神死死盯著傅寧的臉,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客氣神色:“換個地方。”
傅寧條件反射的退了半步:“有什么不能在這里說么?”
謝鈞還想說什么,布萊爾神父在不遠處大著嗓門:“謝先生,謝太太,這邊,我可以了。”
傅寧疑惑的看了看謝鈞,最終不動聲色的轉(zhuǎn)身走了,翟歐鈴看著謝鈞垂下的那只手慢慢握成拳.。
“奉淵哥……”
“……我沒事,先去神父那邊。”謝鈞的神色在翟歐鈴看來太不同尋常了,明明剛剛還是若無其事。
只有謝鈞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此刻的內(nèi)心翻涌讓他努力的克制著,強忍轉(zhuǎn)過身。
剛剛傅寧脫下外套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他挽起的袖子,他看到了傅寧的左臂內(nèi)側(cè),一個紅色的胎記,狀如梅花……
胎記并不大,卻是因為顏色鮮紅特別引起人注意,只是如果平時主人不挽起袖子實難發(fā)覺,那個位于肘彎內(nèi)里的隱蔽部位,謝鈞剛剛拉住傅寧,只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
那個胎記,他怎會忘記,多少次的纏綿,他曾撫弄著這個小小胎記訴說自己的情思旖旎……
他曾輕吻著這個胎記,告訴枕邊人,那壇藏于梅林中的私釀,便喚作“踏雪尋梅”……
那是商寧從娘胎里帶來的胎記,如果說長相是巧合,卻如何能巧合到胎記都一模一樣!
傅寧轉(zhuǎn)過身時,表情也有了些許變化,剛剛謝鈞的眼神太奇怪了,完全不似之前相處的謙恭有禮,分寸把握的都恰到好處,居然有些……咄咄逼人……
錯覺么?
等等……
傅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看見了?
傅寧懊惱的咬了咬唇,猶豫的站在原地回頭,只看到謝鈞和翟歐鈴遠去的背影,或許,并沒有發(fā)現(xiàn)?
那吃人的眼神是要作甚?
算了,不管看見沒看見,還是先躲得遠一些……
謝鈞,謝奉淵……
而此刻的謝鈞,布萊爾神父和翟歐鈴聊些什么完全沒有聽進去,腦里子全是和傅寧相遇的片段,眼神,說話的語氣,所有的片段此刻都在他心里串聯(lián)。
布萊爾神父顯然沒有注意到謝先生的走神,時不時還微笑的看著這位神情嚴肅的慈善人士:“謝先生?謝先生?”
翟歐鈴實在沒忍住,拿手肘戳了戳一臉“殺氣”的謝先生:“奉淵哥?”
謝鈞看了看她,回過神來:“神父,請說。”
布萊爾神父幽默的笑道:“謝先生的表情太嚴肅了,我還以為你不同意太太這個舉動。”
謝鈞歉意的笑了笑:“抱歉神父,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
“當然,我看出來了,看你的神情覺得太過嚴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難題,如果真的因為善款讓你困擾,我想,我還是不能接受的,畢竟神愛世人,我們所求的并不是強來的善意。“
“神父多慮了,自然不是,只是……”謝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我還確實有個疑問……”
“哦?什么問題?”
“暮云閣傅家的少東,為何會在您這里……當醫(yī)生?”
“你說的是……寧?”布萊爾神父費力的消化著暮云閣少東這個稱呼。
“對,傅家少東,傅寧。”
翟歐鈴覺得謝鈞對這個傅寧的關注已經(jīng)遠超出自己的想像。
“寧是我老師的學生,他在英國的時候,曾經(jīng)和我的老師學過一些西醫(yī)知識。”
“英國?學醫(yī)?“謝鈞知道傅寧從英國回來,卻未曾想過他是學醫(yī)?
“是的,可能不能算是正規(guī)的學習,因為寧在去英國之前,受了非常嚴重的槍傷,當時第一場手術是我為他做的。”
“槍傷?手術?”謝鈞想起杜洪睿好像說過傅寧曾經(jīng)救傅彥受過傷,這么看來,當時的傷勢頗為嚴重。
“是的,他當時因為救人受了傷,但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那次的傷害。”
“什么意思”
“因為在差不多同樣的位置,他受過同樣的傷害,所以才會更加嚴重。”
“你的意思是,他曾經(jīng)受過兩次槍傷?”
“是的,兩次都靠近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