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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

經過一夜痛苦的思想掙扎,第二天,雅風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去赴約,兩年前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才導致了今天的結果,他不希望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珺溪,早上好,我們見個面吧,我在你們宿舍樓下。”

“what?我們宿舍樓下?怎么可能,你別逗了。”

“是不是真的,你下來就知道啦。”

珺溪半信半疑,雖然對于風兒的印象還停留在兩年前,記憶也開始模糊,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從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對方來,連他的全名都還是前幾天才知道。

珺溪突然有點緊張起來,從衣柜里挑了一件漂亮的外套,梳了一個漂亮的發型。珺溪心想,畢竟是去見老朋友,好歹也得留個好印象才行。

“珺溪,這里,這里。”雅風一眼便看到從宿舍里跑出來的珺溪,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頭飄逸的長發,優雅的氣質,甜甜的酒窩,充滿青春的活力,依然是那么漂亮。

“嗨,雅風?你就是當年那個風……兒?”珺溪跑到雅風面前,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五官英俊的男孩,比起當年那個稚氣的風兒,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是我,你沒看錯,好久不見。我想我有必要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看到珺溪如此吃驚,雅風再次強調道。“你好,我是宋雅風,叫我雅風就可以了,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歐陽珺溪,你可以叫我珺溪,很高興認識你。”珺溪優雅地和雅風握了握手。

“真是稀客呀,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們學校來了?噢,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讀書?”珺溪繼續追問道。

“你忘啦,以前我們在一起玩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你填報的志愿,你成績那么優異,肯定能夠考上德雅學院啦。”雅風一笑而過,輕描淡寫地悄悄說道。

事實上,偌大的學校要找到珺溪談何容易,更何況他此前也并不知道珺溪的全名,他還是央求自己父親才從珺溪的姨媽那兒打聽到珺溪的全名,然后好不容易才找到珺溪所在的校區和班級的。此中波折,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吧,不好意思,我忘記了。”珺溪不好意思地說道。“走起,今天我帶你好好逛逛德雅,算是盡地主之誼吧,哈哈。”

“好啊,我第一次來德雅,沒想到這個城市還挺漂亮的,你們學校也很漂亮,關鍵是美女多,果然名不虛傳。”雅風邊逛邊調侃道。

“美女……嘖嘖嘖,果然在你們男人的眼里永遠只看得到女色,重色輕友的家伙。”珺溪笑瞇瞇地看著雅風,再看看周圍的女學生,指著其中一個說道:“嗯,這個怎么樣?你要是還是單身的話我幫你牽個線如何?”

“可以考慮哦,我剛好還沒交過女朋友,要不你勉為其難地把我收了如何?”雅風見機表明自己的心意,一方面以此告訴珺溪自己仍是單身的事實,一方面間接試探珺溪的反應。

“哎,哥們,你別逗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哦。”珺溪感覺臉上發燙,氣氛變得凝重起來,為了避免尷尬,她只好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帶你去逛逛我們學校的美食街吧,來德雅學院有兩件事不容錯過,第一件事是逛美食街,這里集聚了德雅市最好吃的美食,關鍵是平民消費非常實惠,第二件事是去德雅餐館吃一頓香辣片片魚,這是德雅市最好吃的一個特色菜,每天生意爆滿,還得提前排隊呢……”

雅風走在珺溪的旁邊,著迷地看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珺溪,卻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珺溪講的話,只是“好啊,好啊”地應和著。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造型師,兩年時間改變了很多,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稚氣內向的小男生,而珺溪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靦腆不自信的小姑娘了。但無論是以前的珺溪,還是現在的珺溪,都一樣讓他著迷。

“吶,嘗嘗這個,可好吃了。”珺溪來到燒烤攤前,點了好多串燒烤。“你喜歡吃什么串?”

“我都OK,你喜歡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既然是特色,你點就行了。”雅風笑了笑,好奇地看著這傳說中美食街,一對對情侶結伴而行,好不熱鬧。

然而,當他的眼光掃過美食街旁邊的臺球館時,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正是昨天在宿舍門口給珺溪送零食的男孩。真討厭,他嫻熟的球技竟然讓他心生嫉妒。

“珺溪,要不我們去別處轉轉吧,這里太吵了,人好多。”雅風靠近珺溪的耳邊悄聲說道。

“別呀,烤串馬上就好了,你再耐心等一下哈。”珺溪邊安慰雅風,邊環顧了一下四周。“今天的人確實很多呢,是有點吵,不過美食街好像沒有人少的時候。”

不看還好,這一看反而出問題了。當珺溪的目光掃過臺球館的時候,剛好和黎陌的眼神四目相對。

“這下死定了,如果被黎陌看到我和別的男生在一起,肯定會誤會我們的,不如趕緊逃吧,趁他還沒發現之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珺溪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抓住雅風的手飛快地穿過人群消失在黎陌的視線之外。

不明真相的雅風被珺溪拽著滿校園跑,直到離美食街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他滿眼疑惑得看著累到蹲到地上的珺溪,指著美食街的方向弱弱地問道:“你跑這么快干嘛?我們的烤串好像還沒拿呢?”

“那個……那個不重要,你不是不喜歡那里吵吵鬧鬧的嗎?我帶你去清凈的地方透透氣,那里確實不適合你待。”珺溪靈機一動,借機轉移話題。“我們去吃片片魚吧,今天周末人比較多,得提前去排隊才行。”

周末的德雅餐館果然人滿為患,才不到十一點就快滿桌了。由于經常和黎陌以及學長他們來這兒吃飯,所以老板娘一眼就認出了珺溪。

“珺溪,今天又來吃片片魚呀,怎么沒和黎陌一起來?你們有一段時間沒來吃飯了哦,沒吵架吧?”老板娘果然是個豪爽人,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任憑珺溪使勁使眼色,也沒發現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生。

“沒有啦,老板娘,別尋我開心了,我們那只是同學聚會而已。今天,我朋友第一次來德雅玩,所以帶他來嘗嘗您的手藝,幫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小包間吧。”

“好嘞,我看看哈,今天其他的包廂都被預訂了,只剩下二樓的一個小包間了。”

在老板娘的帶領下,珺溪和雅風來到了包間坐了下來。其實,珺溪很不習慣這樣安靜的環境,尤其是和一個不太熟的男生同處一個狹小的空間,感覺渾身不自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找什么話題聊天。

正在這時,突然手機響了,珺溪掏出手機一看,是黎陌打來的電話。

“喂,珺溪,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吧。”電話那頭,黎陌開心地說道。邊上很吵,似乎有人在起哄。

“我……聽不清呢,你那邊太吵了。”珺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閃爍其詞打算蒙混過關。

“先別掛,等會兒,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吧,今天是我的……哎,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沒看到我在打電話嗎?”剛說到一半,黎陌那邊又開始喧鬧起來。

“不好意思啊,你剛才說什么?今天是你的什么?我沒聽清,不過我今天不能和你們吃飯了,我有朋友從外地過來,我們已經在外面吃飯了。”珺溪難為情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事,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吃飯吧,不打擾了。”黎陌生氣的掛斷了電話,無可奈何地看著那幫起哄的兄弟,內心滿是失落。

原來今天是黎陌的生日,樓上那幾間包廂全部都被黎陌預訂了,本來想給珺溪一個驚喜,當場向她表白,沒想到她卻有事不能來,看來這場精心策劃的表白又要推遲了。

“是有急事嗎?如果有事的話你先去處理吧,我在這等你。”雅風關心地問道。

“哦,沒事。菜上齊了,吃吃看合不合你胃口。”珺溪長吁了一口氣,指著桌上的片片魚火鍋說道。“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夠我再點,千萬別跟我客氣。”

而此時,黎陌和朋友們也紛紛來到包廂入座。

“黎陌,你們怎么沒有叫珺溪一起吃飯,她在旁邊包廂吃呢,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老板娘邊上菜邊問黎陌。“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珺溪怎么沒給你慶生呀。”

“老板娘,你說什么?麻煩再說一遍,珺溪也在這里吃飯?她一個人嗎?”黎陌好奇地問老板娘。

“哦,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高高帥帥的陌生男孩子,說是她朋友。”老板娘說完便離開了。

黎陌招待完朋友坐下,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跑了出來。小包廂門沒關嚴實,黎陌透過門縫一眼便看到了雅風將去掉皮的魚肉夾到珺溪的碗里。

黎陌很想沖進去問個明白,可理性終究還是戰勝了感性,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身份去質問,他更愿意相信他只是珺溪的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回到餐桌上的黎陌心里不痛快,自然也開心不起來。但他沒有把不開心掛在臉上,而是強顏歡笑假裝鎮定地和朋友說說笑笑。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表面上是因為朋友幫他慶生因為高興所以來者不拒喝得盡興,事實上他只是想把自己灌醉,以此麻痹自己。

他恨自己肩上的背負的壓力讓他不敢說出愛,他恨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給予珺溪幸福,他更恨自己沒有不顧一切的勇氣。

那晚,珺溪陪雅風逛遍了德雅學院,重新認識了彼此。而黎陌則喝到胃出血住進了醫院,只是自始至終,珺溪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從那以后,黎陌不再每天在QQ聊天上找珺溪聊天,也不再有事沒事找茬,甚至只要珺溪出現的地方他都會刻意躲避。而雅風卻窮追不舍,每天都會定時打卡和珺溪打電話,和珺溪分享學校和實習工作中發生的各種有趣的事情。珺溪不再每天很晚都坐在電腦前等黎陌的消息,而是早早地躲進被窩里聽雅風嘮嗑。

雅風只要有時間便會到德雅來看望珺溪,兩人的關系似乎變得越來越親密。所有人都以為珺溪戀愛了,關于雅風身世之謎的版本也流傳著很多個。但只有珺溪知道,她的心里始終放不下的那個人依然是黎陌,她只是把雅風當成好朋友。

直到那次,學校傳聞黎陌找了一個小學妹做女朋友。珺溪跑過去質問他傳聞是否是真的,黎陌陰著臉告訴她:“這種傳聞你也相信?她只是教授朋友的女兒罷了,教授托我多多關照而已。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考研,其他的事情對于我來說都毫無意義,無非是浪費時間罷了。”

“那你心里是否有喜歡的人?”

“我沒想過大學期間談戀愛,也絕不會在大學里找女朋友。”

“是嗎?原來如此。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被前一段感情傷得太深,還沒有走出陰影罷了,原來是你從未動過情。也罷,無欲則剛,祝你考研成功,金榜題名。”珺溪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傷心得淚流滿面。

“你這個笨蛋,你究竟讓我如何回答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既然給不了你承諾,倒不如不給你希望。待我金榜題名日,便是我向你表白的日子,但愿那時候你的身邊依然有我的位置。”看著珺溪轉身離開的背影,黎陌心痛至極,他伸出手想要追上去說出那句壓在心頭好久好久的話,他也想緊緊地把珺溪抱在懷中,永遠也不再分離,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的耳邊滿是那不爭氣的父親喝醉酒的怒罵聲,懦弱的母親的哭泣聲,以及姐姐臨終前絕望的眼神,肩負這樣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重負的他,在實現理想抱負前沒有資格談情說愛。他不希望把天真快樂的珺溪牽扯進這個讓人窒息和絕望的家庭中,讓無辜的她和自己承受這一切命運的不公。

“小笨蛋,你這么好的姑娘,值得擁有世間最美好的一切。等有一天,我有這個能力給你最好的一切的時候,即便拼盡所有,我也會把你搶回來。”黎陌握緊拳頭,轉身跑回自習室逼自己看書。他深知,自己必須和時間賽跑,和知識賽跑,否則他將永遠失去心中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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