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線下，細塵都無所遁形，更何況程雪宜臉上眉眼。

商景昀看著自家小廝眉心擰蹙，唇線緊繃，并不曾出言催促，只是手指有意無意的點上了桌子。

“嘣”

好似被人狠狠的扯了心弦，程雪宜再不敢拖拉著虛耗時間，干脆道“景一愚鈍，還請公子明示！”

商景昀“抬頭，看我！”

程雪宜一心懷忐忑的抬頭，看向商景昀。

如畫的臉面一半在陽光下，長睫下是的眼內是睫影也遮不住的星芒，一半在暗影里，深濃的五官，神情專注。

程雪宜被商景昀那雙邃亮而專注的眼盯的心里慌亂，卻又不能避開，只能強撐著，好在商景昀并不想為難她，與她對了一息的眼神，便開了口。

“景一，你覺得我的相貌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

通俗點的說法叫潘郎宋玉之貌；

俗氣點的說法有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文雅的絕對可以擔起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程雪宜毫不猶豫的選了最具體的說法“升仙樓的張老板都不及公子好看！”

商景昀是見過升仙樓的張老板，極有風度的美男子。

據說其曾是涼城女子最佳的夫婿人選，年輕時出街的盛況不比當年的載果歸家的潘郎。

但據他所知，自己的小廝是三年前才來的涼城。

也就是說，她所謂的自己比較好看，是拿自己與一個已然成家生子的中年大叔相比。

商景昀對于自家小廝的夸贊實在不知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便干脆一言不發的提起桌上的壺，直接把程雪宜面前的茶杯給倒滿了。

程雪宜受寵若驚，驚心動魄，忙站起來，竭力的表現出一名小廝該有的無搓。

商景昀放下手中的茶壺，指著程雪宜面前的水杯。

“你低頭看看杯子里的水。”

程雪宜隱約明白了他的想法，低頭看了眼杯，便抬頭看向商景昀。

商景昀“你都看到什么了？”

程雪宜‘兩芽的好茶！’

‘還有呢？’

程雪宜搖了搖頭“沒了。”

商景昀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自家的迷糊小廝傳染，腦子迷糊的忘了現在不是晚上，自家小廝臉也不是月亮。

心下懊惱，語氣便不怎么好“你便沒看到自己的臉？”

程雪宜即然猜倒商景昀讓自己照水的用意了，而今聽他的語氣不對，自然不會傻呼呼的挑戰他身為主人的權威，給自己找不自在。

“見了。只是不太真！”

讓程雪宜照水只是個引子，即然她應聲了，商景昀自然也不會去糾結她倒底是在水碗里見著自己的影子了還是在睜眼說瞎話。

“你覺得，我與你孰美？”

程雪宜忙真心實意的說道‘公子乃是天上鳳，景一不過是樹上的麻雀，若是放在一起比較豈不是要羞死景一！’

商景昀看著她“至少也應是喜鵲！”

“……”愣了下，程雪宜才反應過來，自家公子那句“至少也應是喜鵲”是在回應自己的那句“景一不過是樹上的麻雀”

喜鵲的長相與名聲可都要比麻雀好上一些的。

這可以當成公子在變相的夸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