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程雪宜緊盯著張捕頭消失的方向依然不舍收回目光，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沮咳一聲‘咳’

程雪宜猛然回神，慌亂低頭便聽得沈復同著自家公子問道“景兄，你當真能確定你這位小廝當真個男子，不是女子？”

程雪宜腦間轟的一下。

商景昀側頭看著程雪宜，目光幽深“景一，沈公子的問題你自己來回答。”

不知不覺間，天光已然大亮。

搖曳的燭火熄滅了，屋內的光線反而更加的明亮，足以令有心人瞧見別人臉上最幽微的神情。

程雪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悻悻的說道“若是可以，景一也希望自己是個姑娘。”

“為什么？”問話的是商景昀“你就不怕自己落個跟趙春蘭一樣的下場？”

“不會，老爹又不貪財！”

程雪宜篤定的語氣里是濃濃的自毫與信任。

“那可不見得”沈復上來便潑了瓢冷水“不貪財，可不見得不貪別的東西！”

程雪宜不喜沈復以一付看透人心險惡的樣子來說自家老爹。

便她也不想同沈復這種一看便不是純良之輩的人細述自己與黃老爹之間的濃厚親情，浪費自己的口舌。

沈復并不知道自己在程雪宜的心里的形像，評價低到有些不屑的地步。他等著她的回答，目光犀利，不容她的退縮。，

程雪宜懶得同沈復爭辯“或許吧！”

她選擇了妥協，只是那無所謂的語氣實在沒什么誠意。

商景昀并不怎么同情的看了眼被自家小廝明目張膽的敷衍了的沈復，抱怨道“重文兄天光未亮便派人去我那里擾人清夢，不會是昨晚夢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等著我帶著景一過來讓你確認，還是什么的吧？”

商景昀含混的話搭上‘你懂的’的語氣，其內里隱意，不言而喻。

沈復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有些驚悚的看看明著報怨，暗著替程雪宜說話的商景昀，又轉眸看了眼他邊上的程雪宜。

程雪宜皺著眉，看起來像是在思考商景昀剛剛那話里的意思，一臉的懵懂無知。

一個常年往‘如意樓’跑，還被里面的花魁顧氏姐妹當成知已的人，會聽不出商景昀話里的意思？

沈復心下冷笑，嘴巴卻顧忌到商景昀的態度，并沒有揭穿她。

“明明是那個張捕頭非要遵從張大人的交待，非要等景兄這個當事人過來才肯開口。”沈復抱怨著，還不忘替自己正個清白“我五更天剛歇下，便被那個張捕頭攪了起來，哪有時間作夢。”

認識了十幾二十年的人，對方是什么樣的尿性，商景昀心里一清二楚。

他半點也不關心，為什么沈大公子直到五更天才歇下，他只關心“他真是那么說的？”

“……”沈復不沉在自己被人攪了好夢，又被人冤枉的苦命公子的人設里，聽到商景昀的下意識的愣了下，才道“張大人叮囑小人一定要親口把信兒傳到景公子的耳朵里”

他模仿著張捕頭的語氣，維妙維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