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梳好了頭發的程雪宜扯著不小心被洗臉水濺濕的衣襟，面有難色的看向自家公子。

商景昀立時便知曉了她的意圖，大大方方的盯著她，說道“你我皆為男子，怕什么？”

自然是怕自己的假男身份爆光！

這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程雪宜低聲道“景一，只是有些不習慣！”

“沒事。”商景昀很是善解人意安慰著自家小廝，道“什么事，都得有個習慣的過程。”

他的話里透著令程雪宜不安的危險，卻也給她尋找借口留了余地。

程雪宜的喉頭滾了幾滾，終于滾出一句‘公子可否容景一些空兒？’

程雪宜屋子不大，只一間。除了梁上，箱里，皆在可一攬無余。

商景昀“別太久了！”

程雪宜點頭，飛快的奔回床上，放下藍棉布的帳子。

時辰尚早。

太陽的光線還很薄弱，透過窗子落到屋內的那些光亮甚至不比一盞油燈強到哪去。任是再好的視力也沒辦法透過棉布帳子看清帳內的情形。

商景昀緊盯著密實不透光的帳簾，苦笑一聲。

自己當初怎么就想到要給個小廝的房里掛床帳子呢？

程雪宜的速度很快，商景昀還沒想明白自己當初的腦抽是怎么回事，程雪宜已經挑開簾子，衣衫整齊的回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

看著儀容齊整，態度恭敬的程雪宜，商景昀只能斂了自己的神情，心有不甘的贊賞了句“速度還挺快。”

“……”這話有些不好接，程雪宜干脆直接問起了正事“可是現在就過去？”

商景昀被自家小廝糊弄一場，心里郁悶聞言轉身便往外走。

程雪宜察覺到自家公子的情緒不對，自然不敢輕慢，急忙跟上。

兩人尚未走到沈復的院子，便看到了他院內壓過晨曦的燈光。

程雪宜心里不由有些好奇：沈公子明明是個熱鬧的性子怎么就跟清清冷冷的公子湊到一起了呢？

‘想什么呢？’

明明是走在自己前面的商景昀突然定步轉身，驚得程雪宜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沒什么。”

商景昀顯然不信，盯著她，微熹中他眼中的光比天上的金星還人亮。

程雪宜心虛，訕訕道“那些燈籠得燒不少的蠟燭吧？”

“還好”

商景昀也不知是信了程雪宜的話，還是沒信，丟下話便轉身接著前行。

程雪宜悄悄的按了按差點被心臟撞破的胸口，再不敢胡思想。

兩下無言，兩人很快的便望見了沈復院子的正門。

守在門外的黃老爹瞧見兩人的身影忙快步迎了上去。

程雪宜看到黃老爹，立時便意識到：自家公子一大早跑到沈公子的住處，怕是有大事發生了！

她看了眼黃老爹，想從他那里得到些許的提示，黃老爹卻只是在向商景昀行禮前掃了她一眼。隨意，平常，就是尋常的長輩看到自家孩子的反應。

看了眼自家丫頭，黃老爹便盡責的同商景昀介始了句屋內的情況“沈公子與衙門里的張捕頭在中堂候著公子！”

衙門里的張捕頭！

程雪宜的大腦開始飛快的運轉起來。

商景昀淡淡的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便再也沒有多說話，連問都不再問了。

程雪宜心急，也只能按奈著。

黃老爹一路將人領進中堂，便退了出去。

沈復笑著同商景昀讓座，那邊坐在他對過的捕快裝的男子已然起身同著商景昀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