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難了。”杜老嘆了口氣，“我早就老了，王爺，你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杜氏，抽不了身，咱們與咱們這位陛下啊，只能一勝一敗。”

“王爺的意思我們都明白，現在杜氏一族確實已經斗不過陛下了，可是卻也是萬萬抽不了身的。自杜氏一族踏上這條路開始，便與陛下不死不休了。只能斗，若要示弱，便是自尋死路。”

“即使我們后悔，底下的人也不能答應，王爺，這些年，下面人的心早就野了。我們只有兩條路，要么，將王爺推上那個位子，要么，一敗涂地。”

“外祖，我的母妃，不是杜家的女兒吧？”洛奕黎看著杜老已經蒼老的背影，問出了自己早已猜到答案，卻從未問出口的問題。

“你知道了啊，是，麗兒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卻猶如我的親生女兒。”老人的背影有些滄桑，語氣平靜。

“為了沒有血緣關系的一對母子，搭上杜氏一族，值得嗎？”

“黎兒，要推你登上那個位子，不是你母妃的意思，甚至一開始，她是拒絕的。但是外祖父和你舅父不能看著你們母子受苦。你母妃家世顯赫，又受寵。不管是誰登上那個位子，你們母子都不會好過，必定遭到猜忌。”

“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你的母妃，是個極其溫柔孝順的女子。若沒有你母妃當初伸出援手，我和你外祖母，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可是好人不長命。”洛奕黎垂眸看著桌上的茶杯。

“你都知道了，嗯，你的母妃去世的時候，你才七歲，不過自你六歲起，她的身體便不行了，她自幼體弱，又有舊疾，熬到第二年便油盡燈枯了。”

“那宮里的是誰？”洛奕黎握緊了拳頭，即使已經猜到，聽著還是心痛難耐。

“你的母妃叫麗兒，那個女子叫瑤兒，后來你的母親隨了我姓，便叫杜麗。她是你母妃的孿生姐姐。但是性子卻南轅北轍。”

“南疆人？”

“是，我們也是后來才知曉的，是她將你母妃送出宮的，那時我們才知道，你的母妃還有個孿生姐姐，也才知道了她的身份。你的母妃，是那一任的南疆圣女。可是她不喜歡那樣的日子，所以便來了中原。”

“可是那時你還年幼，你的母妃身體又已經撐不住了，那位便與我們商議，她留在宮里代替你母妃撫育你長大，她們姐妹二人音容笑貌一模一樣，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我們只得同意。”

“她可信？”那個女人一向心狠。

“黎兒，你母妃的身體和她沒有關系，我們請了無數名醫，確定沒有人動過手腳。也是你母妃說服我們，我們才同意的，那位和你母親自小是相依為命長大的。不管她想利用杜氏做什么，都不會傷害你的母妃。甚至當初為了救你母妃，她差點以命換命。”

“黎兒，若是可以，盡量保全自己。杜氏，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