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顫抖不已的波克，伊利斯只覺得一陣快意。

只不過一個連魔力都沒有的人類，竟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修克斯大人說話，會遭到這樣的懲罰也是理所當然。

但僅僅是用震懾之瞳也太寬容了，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讓他變成一堆骨灰。

“哈，真令人吃驚。”修克斯打出一陣極具嘲諷的夸張笑聲：“雖然是個依賴下半身思考的雄性，但從你做的這些事來看，你倒是還有點膽量。如果讓那些女人知道和你上床的結局后，她們回事怎樣的反應呢？你在王都街巷救下帶回來的那名少女，現在在哪里？我能聽見她在你家后花園的泥土里哭泣。”

波克聽了發出一聲尖銳的怪叫，他瞪大了雙眼，麻痹的雙腿不知為何有了力氣，一個勁的蹬著地板往后退。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能看見這些，這就代表這不是你的癖好，你既然如此害怕，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種事，連我都不得不刮目相看了。”如果波克以此為樂，那修克斯是看不見的，他只能看見黑歷史。

修克斯緩緩走近波克，已經縮到墻角退無可退的波克絕望地看著修克斯，瞳孔因為恐懼而顫抖，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件事會暴露，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連埋人都是他親手做的，挖坑填土花了整整一宿。

這個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來自布倫希爾的人嗎？

波克的思緒又被那紅瞳打斷，他感覺有千百道目光來回在自己身上掃過，那是餓狼打量綿羊的目光，令人害怕的視線無處不在，波克只感覺自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個人帶來的恐懼感遠超父親帶給自己的恐懼。

修克斯緩緩伸出手，抓住波克的頭發，迫使妄圖移開視線的波克和自己對視，初一對視對方就哭了出來。

“殺了很多人呢，誰能想象伯爵的長子是個要殺死對象才能獲得快感的廢物，該說可悲還是可憐呢，呵呵呵。”修克斯臉上掛著譏諷的笑，低沉的笑聲在安靜的房間里回蕩，令人頭皮發麻。

伊利斯站在一邊，靜靜看著修克斯摧殘波克的精神，即使身為旁觀者，卻仍能感覺到強烈的、讓空氣都令人窒息的壓抑感，這就是亡靈城所有人所侍奉的至高無上的君王的威嚴。

修克斯閱讀著詳細的黑歷史，閱讀黑歷史能在腦中產生具體的畫面，讓修克斯在一瞬間身臨其境看到當時發生的事。

簡單瀏覽了波克的黑歷史后，他確信這個身份尊貴的少爺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明明你當時是那么害怕，但還是下得去手，看來你天生就有個邪惡的靈靈魂。不過幸好……你最后還是沒對艾爾莎出手，不是嗎？”

修克斯最輕的一句話，給了波克最致命的打擊，他直接嘔吐起來，骯臟的嘔吐物噴在華美的衣服上，流進衣服里，胃部緊絞的劇痛和腦子嗡嗡的痛楚分不清楚。

看到這一幕，修克斯一聲冷笑，放開波克任由他在一邊掙扎。

“你當時是什么樣的想法？是不是在想對自己的妹妹出手能不能得到更大的快感？那時候你不已經把艾爾莎邀請到臥室了嗎？”修克斯語氣輕松，像是單純好奇波克當時的想法，但這問題對波克來說簡直是折磨。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說了！”波克哀嚎著求饒。

“連迷藥都準備好了，看到迷倒在床上的艾爾莎，你為什么沒下手？我可不覺得你是因為自己的良知覺醒，其實……是你對自己父親的恐懼吧！”

波克強撐著精神去看修克斯的臉，他無法理解，為什么他會像是在現場一樣，明明連父親都不知道這件事，但他卻像當時就在房間里旁觀著一切似的，他是……惡魔嗎？

修克斯在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看著波克，因為光線的緣故，他的臉籠罩了一層陰影，唯有那鮮紅的眼眸格外明亮，緋紅的光流轉著，窺探人心，摧毀意志。

波克確信對方就是惡魔，如果不是惡魔，怎么會知道這些秘密？

“如果我把這些公之于眾會怎樣呢？后花園里的數十具尸體，以及杰拉德幫你處理的那些女人，你覺得杰拉德在遭受和你一樣的痛苦后，還會幫你隱瞞罪行嗎？如果賽爾菲知道你對妹妹所做的事，他會怎樣？他會殺了你吧，身為長子，卻遠遠比不上艾爾莎在你父親心里的地位！”

“不要再說了！”波克發出一聲咆哮。

伊利斯一步上前飛起一腳踢在波克的肩膀上，骨頭折斷，波克發出慘叫。

但慘叫無法從這里傳到歡樂的宴會上。

伊利斯惡狠狠地威脅道：“注意你說話的分寸！渣滓！如果還有下次，你就和那些女人一起躺在后花園里！”

威脅效果顯著。

修克斯嘴角微微上揚。

“現在給你第二條路……”

……

宴會大廳的一角。

賽爾菲伯爵被所有人包圍在贊美中，宴會里到處洋溢著愉快的空氣。

他還在講故事，誰都不會去掃了賽爾菲伯爵的興致，即使已經開始厭倦了這冗長的故事，他們也擺出極感興趣的表情認真傾聽，并及時獻上夸獎。

直到一個清脆如銀鈴的聲音打斷賽爾菲伯爵的講話。

“父親大人，有時間講故事，為何不來陪女兒跳支舞？”

眾人循聲看去，一名穿著純白色禮裙的妙齡少女微笑著站在不遠處，她戴著銀色的點綴著寶鉆的項鏈，那項鏈很纖細，寶鉆繁密有序，這讓這項鏈看起來奢華但不沉重，輕盈如故事里法師所佩戴的寶具。

艾爾莎是在這個宴會上最耀眼的明珠，她款款走近，伸出戴著白絲綢手套的手牽住賽爾菲的手：“父親大人，為什么沒人來邀請我跳舞，是我不夠有魅力嗎？”

“哈哈哈，艾爾莎，不是你沒有魅力，恰恰是你的美貌讓那些年輕人不敢冒然靠近！我來和你跳支舞如何？我的舞步可不比年輕人差！”

如果只看這一幕，會讓人覺得伯爵對自己的兒女很親切，但周圍那些對伯爵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唯一一個特例，艾爾莎是伯爵兒女中唯一能享受此等待遇的人。

事實上伯爵不但一點兒不親切，還很嚴格，在他眼里，只有該做的與絕對不該做的、要懲罰或不需要懲罰這樣的區別，兒女做的所有優秀的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但若是做了錯事，那便是對家族之名的褻瀆。

唯有艾爾莎是眾所周知的例外，在所有兒女中，唯有她的母親不是貴族，也只有她得到了伯爵所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