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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忒歹毒

一波未平一波又生。

趙蒙耐心耗盡,打算用南錫明來逼南頌珩現身。怎料禁衛軍去天牢提人時,南錫明卻猜到了他們的用意般撞墻而亡。那些官員們都看到了這一幕,呼天號地,罵聲不絕。禁衛軍拖著南錫明的尸體走了,牢門雖關閉,消息卻不脛而走。

南頌珩得知后,渾身氣血翻涌,目眥盡裂,若不是魏迎和南風拼盡全力攔住他,他就去血洗禁衛軍總衙了。

“府尹以死來成全你,你卻要意氣用事,以為殺多幾個人就能為府尹報仇了?以為府尹的死就值那幾條賤命?還是你覺得現在重傷在身的你還有于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能越過這駐守京城的十幾萬禁衛軍殺了趙蒙?醒醒吧!你去了只會賠上自己的性命,什么都改變不了!”魏迎厲聲厲色說道,見南頌珩沒有再往外掙,他也松了手臂上的力道,改為溫言軟語的苦勸,“表弟啊!府尹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表舅,咱們是一家人啊!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命?表舅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的啊!你想想遠在云中的我姨奶奶和表舅母,表舅已經沒了,她們可都指望著你呢!你再想想遇兒,遇兒已經離開突厥了你知道嗎?”

南頌珩抓住門框的手忽地一送,轉身垂目盯著魏迎。

魏迎松開南頌珩的腰,示意南風松開他的腿,慢吞吞道:“突厥那我也安插了眼線,遇兒離開突厥有一段時日了,你在獄中我也不好傳話給你……”

“遇兒去哪了?”南頌珩本來就氣在頭上,聽他啰嗦就更氣了,管他是什么殿上殿下就吼開了。

“東齊。”魏迎抹了抹臉,白了他一眼,“遇兒并非安家人,是安尚書抱養的。我是東宮事變后才知道的,是安尚書臨刑前親口告訴我的。遇兒是東齊人,她的生母是蘭陵喬家的大小姐,現如今東齊的攝政皇太后。”

南風驚得嘴巴能塞進拳頭,而南頌珩的心肝兒都顫了顫,扶住門框,問:“你莫不是在編故事騙我?”

魏迎扶額,道:“你去死好了,我不攔你。等我平定大魏,就向東齊皇室下聘,我想喬太后一定會很滿意我這個年輕有為的國君女婿。”

見南頌珩面上仍是將信將疑,魏迎又道:“你想想當初安尚書為何執意要遇兒嫁我?為何?安尚書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嗎?因為只有嫁我才門當戶對,才不委屈了遇兒公主的身份!才不負東齊那位娘娘所托!”

“遇兒……可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以前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以她的性子還不早跑回東齊看她娘去了!那時喬太后還只是無鏡寺里一個帶發修行的棄妃呢。安家出了事,遇兒失去了庇護,她這當娘的修行十幾年也只有挺身而出,掃清一切障礙,登上皇權巔峰。”魏迎的眼中全是崇拜之情,“岳母真乃曠古絕今奇女子也!”

南頌珩腳如灌鉛邁出門,站在廊下,望著庭院上方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和遇兒之間忽然就橫裂開了一道天塹鴻溝,他就是長了翅膀都飛不過去。

有些人,注定肖想不起。

有些夢,注定幻滅無形。

他這人就這樣,征戰沙場從來自信張狂,縱然戰功赫赫,一提及遇兒,所謂的自知之明就開始蠢蠢欲動,甚至妄自菲薄。

他想著她,想著她無依無靠只有他,想有命活著就去找她,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遇兒是東齊公主,不是他想帶走就能帶走的,也不是他想娶就能娶的。

于是一顆心又開始隨風翻卷,沒著沒落,飄忽得難受。

南錫明的尸體被禁衛軍放在廣陽門的城墻下,用草席掩蓋,城墻上面張貼著告示,將其罪名一一羅列,念其是士大夫又是皇親的身份,準予保留全尸。

南府的管家帶人去收了尸,簡單置辦了葬禮。禁衛軍的人從頭到尾都跟著,并未發現南頌珩的蹤跡,直到南錫明下葬當日,靈堂內擺放的靈位牌卻不翼而飛。

一封血書釘在墻柱上。

血債血償。

深秋的燕山蒼茫冷峻。

孤鷹在山巔盤旋俯沖,嘯聲響遏行云。兩匹快馬在峽谷中疾馳,帶起塵土飛揚。

暮色漸沉,新月初上,酒幡迎風招展。山腳下的幾間草堂里坐滿了南來北往的行人。

一琮用酒洗了洗手中的短匕,將羊腿上的肉切成片,在盤子里碼整齊,推給安遇。安遇沒精打采的托著下巴,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放嘴里嚼,食之無味。

一琮見她胃口不佳,招呼店家上了一碟腌蘿卜,幾顆糖蒜,勸道:“趕路辛苦,多少吃點。”

安遇“哦”了一聲,坐直身子提振了點精神,就著咸菜吃了起來。旁桌坐的是幾個突厥牧民,正七嘴八舌談論著最近部落狩獵儲備過冬物資的事,說著說著卻說到了圖秀葉護。

“咱們儲備的食物也就勉強夠過冬的,這要真打起來,每家每戶至少要上繳一半做兵糧,不知又會餓死多少人?”

“可汗許久不曾露面了,據說上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傷得不輕,到現在還下不了地。可敦和葉護的事草原上誰不知道?可敦掌了權肯定會報復葉護的。”

“但是拿個孩子撒氣就忒歹毒了些。”

“最毒婦人心嘛!我聽說可敦起初要抓的并不是答答小姐,而是葉護要娶的那個漢人女子。大法師說她是狐貍精轉世,迷惑了葉護,會給我們草原帶來災難。可敦讓葉護將那女人交出來,葉護沒有理會。可敦就派人去抓,結果埋伏了幾天都未見到人影兒,那些人為了交差就把答答小姐給綁了。”

安遇面色驟變,正要站起來卻被一琮按住了肩膀。

“答答小姐可是葉護的心頭肉,才五歲。可敦也是已為人母的,卻將那孩子吊起來。葉護一天不繳械投降,她就一天不給那孩子飯吃,連口水都不給喝。你們說葉護會為了孩子賠上整個部落嗎?”

“三天了!很快就見分曉了!”

安遇“嚯”的一下站起來,身后的長凳倒在地上差點砸住別人的腳,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她拿起馬鞭沖出了草堂。

一琮如陣風般擋在她前面,指著遠處被暮色籠罩的平川,沉聲道:“前面五里就到東齊邊境了!你不要沖動,三思啊!”

安遇瞪眼,怒道:“還思個屁!那個毒蛇精抓了答答來要挾葉護,答答還是個孩子呀!已經三天沒吃沒喝了!你不要攔我!別說前面五里是東齊邊境,就是東齊皇宮,我也得回去!”

一琮神色肅凝,盯著急得炸毛的安遇,放下手臂,深吸一口氣,對店家喊道:“馬喂飽了沒有?結賬!”

內力深厚如他,這一嗓子吼出來,草堂的屋頂都抖了抖,灰塵撲簌簌落下來。

安遇一把摟住他的手臂,兩眼冒星光的瞅著他,“琮叔,俊呆了!我好喜歡你!”

有一琮這個絕世高手在,答答肯定會沒事的!

月色星光下,兩人四騎穿過幽深的山谷,越過荒蕪的原野,蹚過冰冷的溪流,中途換了馬,一路撒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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