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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社會轉型期的社會結構變化

Z. T.戈連科娃M. K.戈爾什科夫

俄羅斯社會結構的發展只能通過在持續變化的社會結構中的連續再生產實現。這些變化是量的,體現在不同社會階層、社會群體中;還有一些質的變化,體現在每一個社會群體、社會階層之中及其相互之間。在蘇聯時期,這些變化的總體目標是由幾十年的國家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決定的。一些社會群體的較快發展是以另外一些社會群體的利益為代價的。社會流動的基本方向是:從農村到城市,從集體農戶到工人階級,從其他社會群體到知識精英。下列數據顯示了對蘇聯時期人口社會構成動力的最普遍的認識(見表1-2-1)。

表1-2-1 蘇聯時期人口的階級成分 單位:%

資料來源:《蘇聯時期國民生產總值》,1975,第38頁。

20世紀80年代末,蘇聯社會結構的特征體現出動態的、復雜的和多方面的發展過程。1991年,勞動力人口占到社會總人口的60%。在這段時期,蘇聯是一個高度城市化的國家,其城市人口占到總人口的65%。

絕大多數就業人口屬于工人階級,占到社會總就業人口的62.4%。其次,根據數量和比例,就業人口中排在第二位的是雇傭人員(雖然從事的是腦力勞動,但不要求有高的技能)和專家,他們的比例為28.5%。所以,當時只有9%的人口屬于集體農戶的農民(根據《1988年蘇聯國民生產總值》計算)。

根據1970~1980年的研究結果,在農業領域就業的人口規模不斷下降,然而在工業、管理和服務業就業的人口規模不斷擴大。這段時期,腦力勞動者(專家)中的熟練勞動者的數量和質量都有了顯著的變化。在20世紀90年代初,他們在國家的就業人口中占了很大比重。國民經濟中1/4的就業人口都擁有中等職業教育或者更高的受教育程度,他們當中有超過一半的人在制造業就業。專家數量的增長比工人階級要快得多。當時使用的研究方法是階級路徑和三方博弈模型(工人階級、集體農戶農民和作為中間層的知識分子)。

戈爾巴喬夫改革的公開時期為社會結構的非意識形態化研究拓寬了道路,1991年開始的市場改革,在典型的俄羅斯背景下提出了很多問題,然而沒有一種階級理論可以對這些現象給出令人滿意的解釋。

經濟改革和所有制形式的多元化導致社會結構的變化。所有社會機構的社會形式(經濟的、政治的、文化的、財產的以及權力的)都發生了變化,出現了深刻的社會變革,同時這些形成社會結構的社會基礎和規則也發生了變化。

社會結構元素、社會群體和社區的本質都在發生變化。伴隨著其自有的社會沖突和矛盾制度,出現了新的經濟階級或階層。

當代俄羅斯社會結構發展的特點是自發性、無定型和不確定性。社會結構的基礎由蘇聯社會的社會階層和階級組成,其特點是一種垂直關系,比如“領導與從屬”、“支持與依賴”、家長制和宗族制度。

近年來,伴隨著新的社會現實出現了新的社會階層:企業主和管理者、合作經營者、農民、自由職業者、私營企業的雇員和失業者等。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社會和經濟的不平等問題,這些問題具有階級對立和沖突的因素,并由此產生一個新的問題,即要找到一個理論來恰當地解釋俄羅斯社會結構變遷。在蘇聯時期,分析這個問題的傳統方法是階級路徑和三方博弈模型(工人階級、集體農戶農民和中間層的知識分子),然而這些方法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已經失去了效用。在馬克思主義生產和分工方式的理論中,生產資料、勞動分工和財產關系是階級劃分最主要的依據,也是社會分化和不平等出現的基本準則。在蘇聯時代對社會結構概念的研究中,對客觀趨勢的研究是主流(科學技術進步、社會生產組織體系、分配關系等),而主觀方面的社會和文化的進步被忽略了,物質方面和客觀方面的地位得到確立。

近年來,形成了一種研究社會分層的新范式——多層次分析路徑。這種分析方法運用職業、收入、權力結構中的地位、聲望,以及新的社會群體認同方式的形成等標準來進行社會分層。

多年來,學界在韋伯提出的分析社會分化的分層方法和馬克思提出的傳統階級分析方法之間爭論不休。馬克思和韋伯基于三個標準——財富或者是收入不平等、聲望和權力,為主流的兩種社會不平等理論的確立奠定了基礎。然而,這三個標準并不總是一致的,且無法確保“地位一致性”。同樣的個人或群體,特別是在社會變革時期,有可能居于這三個范疇中的不同位置,但這并不總是與相同的測量尺度相關。所有的組合都是可能的:富裕但沒有聲望和真正的權力;擁有權力但并不富裕;受人尊敬和推崇,卻貧窮或沒有權力等。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馬克思主義的傳統把所有的差異“最終”都歸結為財富或社會階級的差異。

然而亞里士多德注意到一個關于不平等和分層的三維模型的存在。“這是糾紛、利益、榮譽和他們反對意見出現的原因。還有一點很清楚的是,榮譽有多么重要以及榮譽為什么會引發內部的動蕩;當人們發現他們無法享有榮譽,而別的人卻能夠時,他們會因此憤怒。”結果,財富、權力和聲望成為所有社會動亂的根源。

馬克思追隨者的研究結論可以歸結如下:如果你總體上不平等,那是因為你在某一方面不平等。這三個測量標準相互重合。無論我們從哪個方面審視社會不平等,都可以將其歸結為財富的不平等,而三維只是決定性差異的一個表面形式,而實際上的分層就是一維的。

韋伯和他的追隨者卻持相反的觀點:如果我們在一個方面是不平等的,那么并不意味著我們在所有的方面都是不平等的;這三個測量標準不一定總得一致,它們并不是相互依賴的,其中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成為決定性的標準;這種分層總是三維的。

某些研究者也提出了這樣的問題:①社會是否能根據一個特定的類型進行分層,這種類型不能縮減為一個或者更多的三維標準——階級、地位和權力;②這三個標準是不是社會分層的唯一標準。

個體在一個社會公認的價值觀(例如受教育水平、信息狀態、領導權等)垂直結構中所處位置的所有可能輔助標志,最終都將歸結為不能再縮減的三個主要標準之一。一項實證研究發現了分層指標之間的高度相關,例如權力與財富,但這并不支持縮減分層標準的觀點,因為一個關于兩個因素之間聯系無常的案例就可以反駁它。此外,這種方法否認在三個標準中總有一個起決定性作用。

今天很少有人會否定重視生產方式的態度,也很少有人會堅持,任何一個地位或者權力的不平等,只可能是它單個標準的函數(例如,對于生產方式的態度)。另外,即使是那些強調權力關系重要性的人,也不愿意承認所有體制的不平等都是權力關系的函數。

如今許多學者強調權力這一準則在社會分層中的重要作用,因為在俄羅斯它最終受到了特殊的影響。任何擁有權力的人都可以享受財富特權和聲望。這個因素在西方社會學研究中也備受關注。因此,根據美國社會學家克倫斯克的觀點,社會在不同階層和不同群體的分化,可以用權力、特權和聲望分配的不平等來解釋。與此同時,他強調權力是首要影響因素。

因此,在俄羅斯早期的研究中,這一標準幾乎沒有使用,或者僅僅是發揮了“裝飾”作用(用于參與社會工作或者集會等),而今天的研究者們對權力和權威給予了高度的重視。很顯然,這也可以解釋俄羅斯社會對精英階層關注不斷增加的現象。

使用了新的方法,研究人員正在試圖獲得社會分層和新市民社會模型最完整的圖景,這一研究強調社會分化和社會分層整合的新模式。

關于社會的和結構的分層,具體而言是一個多維的、層級組織化的社會空間,在這個社會空間中,各社會群體和階層以權力、財產和社會地位的差異進行區分。

當我們提及社會階層,就是指一個階層不僅在社會中擁有優勢地位,而且通過更大的經濟和政治權力來使這一地位正當化,這實際上解釋了這一階層可以主導其他階層的原因。關于社會分層,我們是指所有的社會經濟群體在全球的社會系統中擁有不同的地位,同時它們之間存在社會不平等(比如說,索羅金認為,社會的空間是多維的,它包括不同的范疇分層:公民權、民族、職業、經濟地位以及宗教和信仰等都存在差異)。

社會階層可以從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確定,而社會分層也取決于此。主觀判定標準是個人對獨立社會角色的評估。這些角色是排序的,并按社會價值觀層級的梯級分布。每一個人都會對此做出評價。人們獲得社會地位,而這一地位是對他們在特定社會中所扮演角色的重要評價,或是對別人眼中他們聲望的評價。因此,我們得到了社會地位分配的層級。所有社會地位的綜合就可以劃分出社會階層。在連續的社會空間中,社會階層被劃分為較高或較低的等級,它們之間有一段固定的距離,一段社會的距離。如果這個階層是開放的,那么這個社會將有一個劇烈的社會流動。

在階層的客觀判定標準中,關鍵在于某階層在勞動力社會分工中的特定角色。基于社會經濟背景——在財富、權力和社會聲望分配中的位置,個人擁有一個特定的社會地位。之間有群體社會距離的各社會群體擁有相似的社會地位。這也增加了取決于特定社會的親密程度和開放程度的社會橫向流動。

俄羅斯社會基本體制的轉型,特別是財產和權力關系的變遷,顯著地改變了社會關系的總體環境。顯而易見,今天的世界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發展,全球化的趨勢幾乎出現在所有國家,在不同的社會群體中造成了一些劇烈的變化,包括社會關系領域和結構關系領域的變化。

關于社會分層結構,我們是指一個多維的、層級組織化的社會空間,在這個社會空間中,各社會群體和階層以權力、財產和社會地位的差異進行區分。這種多維的特征要求我們在分析社會差異問題時,不僅要關注群體之間的差異,也要關注群體內部個人地位的差異。伴隨著經濟型的社會分層,以社會分層概念的名義,以傳統上對馬克思主義而言最重要的分析的名義,我們仔細考慮了專業的和權威的地位(管理者)、聲望(教育程度、技能和技能培訓),以及對正在發生的變化的適應程度。

對當代俄羅斯社會的社會結構進行評價并確保其行之有效,目前還為時尚早。在財產關系、分配、勞動社會組織以及社會的流動領域均發生了變化。轉型過程導致新的社會群體及其相互關系的出現。伴隨著財產分化的劇烈和深化,以及社會群體利益的兩極化,私有化創造了社會力量的一個新平衡。政治社會學領域的美國學者薩托利引入了“兩級多元化”的概念,恰當地概括了當代俄羅斯社會結構的特征。雖然這一概念最初只是用于西方國家政黨政治體制的研究,但其重要內涵仍然與對后蘇聯社會的社會分層關系的評價相關。根據這個概念,雇主階層和雇員階層屬于對立層級,而且這是社會兩極分化的結果。推動社會力量新地位出現的決定性力量,導致國有經濟向所謂混合經濟轉型,其中混合經濟中包括國有財產和私人資本、市政資本與股票等。

今天在俄羅斯的社會舞臺上出現了新的社會群體和群眾階層,改變了集團利益、行為方式和社會互動等制度。這些看似無關的現象,實際上是一個簡單社會轉型過程各個方面的體現。因此,對此的研究不應局限在個體上,還應該關注他們的相互關系。與此相聯系,很有必要開展相關的社會分析,不僅關注社會分層(分解)的原則和基礎,而且關注整合的實際過程,以及一個新的現代俄羅斯社會模式的形成。這個模式的主要內容是不斷涌現和強化之前并不存在的階層——大地主、中小企業家、管理階層、“新型貧困者”邊緣人士、失業者以及移民等(換言之,也就是所謂“積極”和“消極”特權者)。他們對新的地位和角色的適應,他們對個人和群體身份的重新定位,吸引了大批學者的關注。不管我們喜歡與否,這個過程是客觀的。社會科學家的目標是根據主流社會結構空間演進的驅動力對此進行充分分析,展示和解釋由于不同角色互動而引起的社會關系的變化,評估始于20世紀90年代的改革的規模和方向。

社會分化和整合的主軸是一個基礎方面,比如其中位點——中產階層的形成。值得注意的是,這一過程涉及整個社會,包括在私營企業和國家集體企業中就業的群體,以及那些私有者和絕大部分雇傭工人。

當我們談到現代社會結構絕不能被視為一個穩定的現象時,有時會遺忘那些在近幾十年里豐富起來的基本特征。這些特征使社會結構形成一個基本上穩定的,并在社會分層的方向上大力發展的社會形態。

因此,在新的社會元素和市場關系發展的背景下,我們應當關注一些關于國家社會轉型的社會經濟動態的統計指標。

(1)過去八年,在國家經濟部門中,在私營企業就業的人數和比例都平穩增長(從2000年的46.1%到2008年的57.3%)。俄羅斯統計局提供的信息將雇員和自營職業者都統計在這個類別中。

(2)至于私有的企業家(雇主),在上述時期,人數增長了約1.8倍。因此,我們認為,盡管存在一些消極的現象阻礙了私營企業的發展,但“舊中產階層”在數量上仍在不斷增長。

(3)應當單獨強調的是俄羅斯中小企業的發展趨勢,因為社會經濟形勢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企業的快速發展,尤其是規模比較小的企業的發展。此外,正是在這一領域內,產生了中產階層,即中產階層的生產和再生產。2008年年底,俄羅斯共有282700個小企業家(不包括微型企業)。如果說到動態變化,那么在幾十年內,它的增長速度是117%,顯然增長率是正的。這表明中產階層潛在形成基礎的形成。與此同時,根據相關研究結果,國家小型企業家的數量與美國和歐盟的相關數據沒有可比性。因此,為了實現正常的經濟發展(可能導致一定的社會影響),增長率必須維持一個持續的增長。此外,小企業的部門結構被局限為零售和批發貿易,占總企業數和就業人口數的46%。

(4)在社會模式形成的過程中,考慮到社會構成變化的動力,考慮到借助模型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理解發展,以及現有的社會群體之間的關系體系,我們應當注意到以下兩種狀況。首先,勞動力市場形成的復雜性是最重要的指標;其次,這一進程中的區域差異。后者被社會結構復雜化了,有時候是因為社會結構不發達,實際上是缺乏中產階層,嚴重的社會財產分化在某個地區使已有的矛盾進一步激化。因此根據俄羅斯統計局的數據,在2010年第一季度,俄羅斯聯邦的總體就業水平達到61%,莫斯科地區就達到70%,而在北高加索地區略高于30%。相應地,失業率則分別是8.8%、2.8%以及53.1%。另外,80%的失業人口是20~39歲的年輕人,而他們是人口中最有生產力和工作能力的群體。因此,就區域層面而言,這在經濟上、政治上和社會上與社會結構現代化問題密切相關。

(5)以上論述均表明,形成應對快速變化的生活條件的社會適應機制是極其必要的。這種適應的需求影響了人口中不同地區、各部門和各年齡的群體;也影響了那些被迫尋找適應的方法和途徑的人。顯然,在這種條件下,當就業的形式和價值發生變化時,會形成不同的收入渠道,且出現其制度化的形式,如兼職、非正規就業等。

2010年中期,約有180萬人有兼職。此外,我們也注意到非正規部門的就業狀況,這在勞動關系部門是一個重要因素,代表了社會群體發展的一個階段,但其在國家方面缺乏一個合法的法律登記。這代表了特定區域內勞動力市場就業形式的一種變形。2010年中期,非正規就業的比例在莫斯科達到5.2%,在圣彼得堡是2.3%,在南部聯邦區的某些區域超過40%。

現代勞動力市場的基本特征是對專家和專業人員的需求,這些專業人員能夠以一種新的方式實現他們的生產功能。因為雇傭勞動成為市場關系的主體,它兼顧專業人員的優勢和劣勢。勞動力市場進行兩種不同的專業細分:第一種是在私人機構就業的職業;第二種是在公共部門就業的職業。這兩類職業細分中對專業人士的需求是不同的。第一類職業細分對市場類型的職業需求較高,但它涉及的部門比較少,因為俄羅斯的私人機構并未涵蓋國民經濟的所有部門;而第二類職業細分對專家的需求更為寬泛,但通常因為經濟原因,在這一領域內工作的專家會感到不滿意。在當前的經濟形勢下,兩類經濟部門對某些職業都有穩定的需求,這類職業中的一個典型代表是“管理者”。這種職業毫無疑問是市場型的職業,管理者不僅找工作沒有困難,而且他們完全可以負擔因挑選工作場所而產生的成本。

為了對比管理者和其他職業群體職業活動的各方面差異,我們將管理者單列為一個職業類別,其他職業均定義為“簡單工作者”,組成另一個類別。對研究結果的分析表明,“管理者”這一職業群體在經濟行為方面與其他職業者具有顯著差異:他們不僅在職業方面扮演了積極角色,而且也能以此解決日常生活的各種難題。

“管理者”這個職業群體基本是由18~44歲的人口組成(占74.5%),他們擁有較高的受教育程度(高等教育:56.2%;中等職業教育:28.7%),他們毫無疑問是高水平的專業人員。這個職業類別的人群也顯現出高教育程度傳承性的特征,表現為2/3被調查的“管理者”的父母同樣具有較高的受教育程度(父親為65.7%,母親為62.9%)。因此,我們認為較高的受教育程度是這個職業類別被調查者生活中既定的價值觀和有意識地選擇的結果。

受教育程度是管理者區別于其他職業類別的首要特征。在這一群體中,接受過中等職業教育的人數約是其他職業的2倍,而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數是其他職業的3倍多。由此,我們認為受教育程度這一因素,以及職業獲得的市場導向特征,是管理者這一群體在生產活動、物質條件和社會地位方面區別于其他所有職業群體最顯著的特征。

數據分析顯示:如果有可能選擇自己的工作場所,那么一般情況下,專業人士都會選擇私營企業。管理者也不例外:他們中73.3%的人在私營企業工作,而僅有19.9%的人在國有部門工作。

我們使用2004~2005年俄羅斯公共輿論與市場調查的監測數據進行相關的分析。本次調查的主題是“俄羅斯社會的社會分層”,受訪者的數量是17560人,這是一個全國性的抽樣樣本。

作為市場類型的職業,管理者因自身的職業地位獲得了一些優勢,同時也受到一些限制。原因正如我們前文的分析,俄羅斯的私人機構并未涵蓋國民經濟的所有部門。因此,管理者的工作主要集中于貿易行業(31.9%)、工業(13.1%)、大眾傳媒(7.6%)、交通(4.8%)和建筑業(4.0%)。其他行業的比例較小。然而,正如研究數據顯示,對管理者活動的某些限制是不從事對他們沒有吸引力的工作,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充分運用自己較高的資質和學習潛力來獲得成功的職業發展。

運用描述社會分層變化深度的定性特征和定量指標,我們能獲得一個基本的結論:在改革期間,俄羅斯社會形成和發展了一個新的社會現實。

這種現實在社會學層面是怎樣的?

根據研究結果,蘇聯時代的工人階級、集體農戶農民和知識分子,在后改革時代的俄羅斯社會形成了10種社會階層。這些社會階層有穩定和獨特的利益,并且生活的水平和質量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今天,社會學家們普遍知道多種方法和路徑,來分離和描述組成社會結構的不同階層。運用不同口徑進行分層,這些方法都涉及屬于特定階層的因素和標準:例如受教育程度、職業和資質、財產關系、權力、收入、非生產性活動的性質等。然而,俄羅斯社會的特異性表現得非常明顯。例如,根據俄羅斯的現狀,受教育程度和職業并不是收入和社會地位的決定性因素。此處和后文我們提及的研究成果主要有:《新俄羅斯:10年的改革》(2001);《從俄羅斯人的視角看歐洲和德國》(復雜社會研究所,2002);《當代俄羅斯的富人和窮人》(復雜社會研究所,2003);《社會學層面的社會不平等》(社會學研究所,2006);《當代俄羅斯的城市中產階層》(社會學研究所,2006);《社會學層面的俄羅斯身份認同》(社會學研究所,2007);《俄羅斯的窮人:他們是誰?他們怎樣生活?他們想要什么?》(社會學研究所,2008);《俄羅斯社會的社會結構的現代化》(社會學研究所,2008);《俄羅斯人恐懼什么》(社會學研究所,2009);《危機下的俄羅斯人日常生活:社會學家的觀點》(社會學研究所,2009)。

類似的情況迫使國內的研究人員提出不同的分層方法,其中之一是由俄羅斯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提出的基于生活水平標準的分層。這種分層方法以消費領域的生命歷程為標準,或者以生活質量指數為標準,這些標準涉及金錢以外很寬的范疇,涵蓋其他一些人口可及的經濟資源(如財產、住房等),也涵蓋滿足群體非生產性活動需求(休閑、娛樂、醫療保健、自我實現、溝通交流等)的機會。

在構建這一指數時,最初的假設是:評估俄羅斯人的生活水平不僅要考慮家庭已經擁有的物品,也要包括尚未擁有的物品。因此,對實際生活水平的評估不僅包括對一些財富狀況的評估,而且包括對被剝奪水平的評估。其中,被剝奪水平是比照消費者商品標準菜籃子存在的困難和限制得出的。我們運用下列幾組指標計算該指數。

(1)對最重要剝奪形式的可能性的主觀評價。

(2)財產的豐裕度。

(3)不動產的可及性。

(4)住房質量。

(5)存款。

(6)有償的社會服務。

(7)享受需要額外開支的休閑娛樂的機會(M. K. Gorshkova, R. Krumm, N. E. Tikhonova,2009:272)。

在分層識別模型中,基于以上介紹的方法,我們確定了社會中最底層的兩個階層。2009年初(經濟危機復蘇以前),這兩個階層的人數約占俄羅斯人口的16%,這一比例恰好是俄羅斯人口中生活在貧困線以下人口的比例。

第三和第四個階層是低保人口,并形成了兩個子群體。

第三階層是低保人口的第一個子群體,它具有過渡的性質,包括位于貧困線邊緣的俄羅斯人(比例16%),這一階層也被稱為“窮困者”。

第二個低保子群體是第四階層,它包括一部分俄羅斯城市居民,這些居民生活在俄羅斯傳統的貧困線上,其比例超過俄羅斯1/4的人口(27%)。這一階層的生活水平在特定居住區域內“居中”,或者稱為標準模式,或者稱為最典型的。因此,這部分人口確實可以被稱為窮人。

從第五階層到第八階層,包括超過1/3的俄羅斯人口,他們是俄羅斯社會的中間階層。他們之間差異明顯。基于全國的情況,他們可以被稱為相對較好的階層。第九和第十階層類似。依據公眾的觀點,這兩個階層屬于富裕階層。然而根據西方社會的主要標準,這兩個階層應當屬于中產階層之上的階層(比例為6%~8%)。

第五到第十階層的人口,總體上構成了俄羅斯社會的富有人口。

結論是什么?

我們得到的結論是,俄羅斯從2009年開始,59%的人口的生活水平表現為三個特征:“低于貧困線”、“在貧困線邊緣”、“位于低保家庭之列”;同時也有41%的人屬于相對富裕的階層(見圖1-2-1)。

社會學家的研究結果在官方的統計數據中得以證實。因此,根據俄羅斯聯邦統計局的數據,2009年第一個季度,17.4%的俄羅斯人收入低于最低的生活標準,即人均每月的此處和后文中,在提到官方統計時,我們使用的是聯邦國家統計局網站的人口部分的數據(包括“就業和工資”和“生活水平”兩部分)。網址:http://www.gks.ru。收入是5083盧布(折合148.6美元1美元等于34.2盧布。)。顯而易見,這一比例與俄羅斯社會位于貧困線以下的階層的比例(16%)非常吻合。同一時期確定的俄羅斯最低工資標準為4330盧布(折合126.6美元),占勞動年齡人口最低生活費用的78.8%。伴隨著價格的上漲,包括食品(4.6%)、非食品(5.3%)、服務(14.3%),與2008年第四季度相比較,一些地區的最低生活標準出現了上升(8.3%)。

圖1-2-1 俄羅斯社會中不同社會階層的比例(2009年)

雖然每月的平均工資的增長趨勢明顯(2009年9月的工資是18702盧布,約合606.2美元1美元等于30.85盧布。),并且高于2008年9月的水平(其增長速率為4.9%),但在實際的可支配收入方面(扣除了強制支付的費用后,用商品價格指數調整),2010年1~9月與2009年同期相比下降了1.1%。此外,根據國家統計局于2009年4月進行的抽樣調查,我們分析了27.8%的俄羅斯各地區各種組織的所有經濟活動和所有財產形式(排除小企業),結果顯示約有13%的雇員領到了月薪,比例低于勞動年齡人口中處于貧困線以下人口的比例。此外,3.1%的雇員月薪低于最低工資標準。

俄羅斯的社會結構調整強調社會化過程中整體環境變化產生的問題。提及社會變化的目標,我們是指從一種狀態轉變為另一種狀態,如社會組織的轉變、它的社會機制和社會結構及其行為的構建模式的變化等。所有轉變的核心是:在后蘇聯時代,現代化進程中的經濟轉變改變了社會結構和其他關系的性質,特別是加劇和深化了財產分化、利益兩極化和社會群體的政治偏好。

多種所有制經濟形式,如國家的、私營的、混合所有制的、市政的、股票的等,幾乎完全取代了國有經濟。非國有化和私有化導致一個新的社會結構產生,在新的社會結構中,物質資料的所有者、生產資料的所有者和非所有者被置于社會空間的不同極。

因此,多種所有制形式導致社會分化的新形式,但它同時也使得所有者和雇員在生產資料中客觀上處于不平等地位,形成了一個復雜的新階級和社會利益群體。毫無疑問,這些利益群體目前尚未完全成形。在新的市場關系下,他們仍然處于新生階段。然而,現代社會的客觀發展,必然導致這樣一個調整的社會經濟模式得以運行,它運行的環境是結構形成的內部機制開始為實現一個恰當社會結構的實體化而發揮作用。

這些普遍的自然進程被補充到國家的地區特性中,這樣一個事實強化了俄羅斯聯邦的特性。蘇聯的重組,取決于地區的特殊發展及其特定的歷史和社會經濟條件(因此與聯邦中央形成了一種非常有特色的關系)。這種重組有效地影響了它們原有的內外部交流的社會文化因素的形成。

因此,公共生活的區域化,是總體社會調整的主要特征之一(特別是對社會結構進程的調整),而且應當在社會分化新形式形成的范式中看待這一問題。這種社會分化出現在社會變革時期不同的社會層面(包括俄羅斯各地區及其周邊區域)。在這一條件下,任何區域都是一個擁有特定社會經濟條件(包括社會的和結構的條件)和關系的系統。但從這些關系與聯系的整體上來說,我們可以找出主宰整個國家社會生活及其獨立領土發展的最重要方面。這是勞動力市場和人口就業形成的重要方面,同時也是就業和失業、生活水平和人口收入結構、社會職業和一般勞動力流動以及其他特征的重要方面。正是在這種環境下,加強區域特色,及這一系列復雜問題的解決,將決定整個國家現代社會調整的范圍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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