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釀酒
- 傾城待你
- 文暻
- 2230字
- 2019-04-14 14:25:17
明昕成親這日,我反倒更像那新房里的人。無衣的話無論回想幾遍都令我臉紅不止。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索他那句話里的深意,他會娶我嗎?他什么時候會提親呢?要是他以后有了小妾怎么辦?
我的心思被越拉越長,最后竟然開始考慮,日后孩子該取什么名字這些不切實際的事了。我連忙拉回思緒,如今還什么都沒定呢。
想到無衣睡在隔壁房里,我便貼著墻,想聽聽他是否也同我一般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可是他的臥房卻未傳來半分動靜,我有些失望,還是不死心地聽著,不想就這樣慢慢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我早早醒來,卻仍不見尋冬的身影。問遍下人也無人知曉她的去處,我有些著急了。
“你在尋什么?”我正四處亂撞,恰巧碰見無衣。
“我在找尋冬,她一夜未歸了。”
“無妨,我今晨派她出府辦事去了,應當快回來了。”他答。
“哦。”我安下心來。他繼續道:“從今日起,這王府有女主人了,你要記著,我不在府中時,在她面前要小心些,有事便遣尋冬來叫我,聽明白了?”
我點頭。“按照禮儀,今日你要去給明昕敬茶,待尋冬回來幫你備茶。你先回房等尋冬,我也要準備上朝了。”
“好。”我啟步離去。“等一下。”無衣叫住我。
我轉身望著他:“有何事?”他走到我身旁,“無事,”說完,卻忽然低頭壓過來,我還未反應過來,唇上便一軟。
“就是提醒你一句,別被人欺負了。”他看著呆愣的我,滿意地離去了。
什么啊?還有下人在呢……我難為情地低下頭,不敢看下人們的眼神,耳根卻是燙得厲害。
尋冬果然不久便回來了,備好茶我們啟步往新房走去。
“奴婢見過南夭小姐。”明昕門前的婢女向我請安道。明昕的房門緊閉著,門上還掛著昨日的彩頭。
“勞煩姐姐通報王妃,我家小姐前來請安敬茶。”尋冬在一旁說道。
“對不住小姐了,王妃身子不適,一早就吩咐奴婢今日不見客了。”婢女說著又行了個禮。話至此我也明了了,明昕是不想見我的,可為何又說我是客呢?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是在說她已認了這王府女主人的身份了么?
“既是如此,我們便回去了,改日再來給王妃敬茶。”我話雖是這樣說,心里卻是明白,我怕是再無機會來此了。若明昕真認了這十一王妃的身份,我倒還好過些,怕就怕她心里仍執著無衣。
吃了閉門羹,我收拾收拾還是要去貴妃娘娘處學禮儀的。如今我的研磨技巧已會了七八分,娘娘便教我書法。我對我自己的字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先前讓無衣笑話,如今怕也免不了讓貴妃娘娘笑話了。
果不其然,我才寫下一個字,貴妃娘娘的眉頭就皺的不成樣子了。“竟無人教你用筆么?狼毫筆怎能如此運筆?”娘娘又變成了當初嚴厲的樣子,我此時學乖了,連忙放下筆屈膝行禮道:“南夭自知書法極差,懇請娘娘教導。”
娘娘松了眉,“你倒是懂了點規矩。”我僥幸逃過一劫,卻還是免不了一番苦練。
娘娘糾正了我的握筆姿勢,還沒來得及教我如何運筆,一聲“十一王妃求見”打斷了我們。對了,今日明昕也是要來給貴妃娘娘奉茶的。
“讓她進來,”娘娘說完,轉頭同我講,“你便回去吧,寫兩幅字明日交予本宮。”“是。”我告退。退下時迎面見明昕進來,我行禮請安,她卻無視我徑直走了過去。我無言,默默退了出去。
許是出來的時辰較往日早了些,我竟在宮中遇見了太子,躲也不是,我便行禮道:“民女見過太子,太子萬福金安。”
太子停住步子看著我,我還記得昨夜他冷漠而失望的語氣,不敢有動作,只低頭望地。
太子沉默片刻,開口道:“你我關系何時疏遠至此?”我答:“太子昨夜同南夭講,看重南夭了,我想來確是如此,南夭不過一介布衣,先前在太子面前有失禮儀的地方還望太子見諒。”
“你起來,”他說,“昨日是我喝了些酒,又見你如此維護老四,話說的重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溫潤模樣,我聽過這番話后心中卻有些驚訝,他可是太子啊,我又有何能耐讓他如此對我?
“太子言重了,南夭何德何能……”
“不糾結于此,近日我叫人去南城取了些竹屋的陳釀酒放在我宮中,送些予你可要?”他成功將我的注意力轉到別處。我想起竹屋里那美味的酒來,確是許久未嘗過了,此時一想也是饞了。
我連忙謝過他:“南夭謝太子賜酒。”便隨他去東宮取了酒。
太子只給了我少許酒。說是這酒極易醉,不能教叫我多喝了,只解解饞便是。我雖有些不甘,還是將酒好好藏起出了宮。
無衣的事務已經繁忙起來了,他無暇再來接我回府,只剩了尋冬每日在宮門口等我。
我嗅了嗅自己周身,確定沒有酒味才走到尋冬身旁坐上馬車慢慢悠悠回府。回到府中時還未到用午膳的時候,我便遣尋冬退下,閉緊房門,拿起小酒杯喝起酒來。
竹屋的酒還是一如往前的好喝,我喝著喝著就忘了太子的告誡,帶我回過神來才發現酒竟已一滴不剩了。我腦中有一個念頭:想再去東宮要些酒。
酒的后勁很快就上來了,我感覺頭愈發沉重了起來,身體也熱了起來,卻不是很難受,更像是墜入棉花包裹的夢里,柔軟舒服但難以爬起。
我感覺自己就要這樣子睡過去了,不能睡在地上,我想著,接著便暈暈乎乎不知后事如何了。
再睜眼,我的腦袋還是有些暈。坐起身來看見無衣正坐在小桌前忙朝務,我向四周環顧了一下,這確實是我的臥房啊,無衣怎會在此辦公?
“醒了?”無衣見我起身,放下公文走到我面前,“既醒了我們便來談談為何你會睡在這地上吧,還有酒是從何而來?”
“啊?我是想著要來床上睡的,奈何這酒太厲害……”我小心地觀察著無衣的臉色,他好像對我喝酒的事情并未生氣?
“那這酒是何人給你的?”
“我不能喝酒么?”我爭辯。
無衣輕輕皺了下眉,“能喝,但我們談論的不在此處。”他將我想岔開話的念頭打消,再問道:“酒是何人的?”
我猶豫,不知該不該對他說謊,若他知道我與太子扯上關聯,怕是又要生氣的吧。